每天重复挖掘的日子固然枯燥,但随着裂缝不断变大,陆灵对未来有了期许,人也因此变得积极阳光起来,不再像刚入狱时那么消沉。
目前唯一的麻烦就是董文为了报仇会经常在回去交差的路上埋伏陆灵,想要抢夺他手上的古代盐。
原先的陆灵因为吃不饱饭,力气比不过董文。
可现在的他每天都吃饱喝足,身体的强度要远远比起营养不良的董文来得要强。
好几次埋伏中董文都占得先机,但陆灵每一次都会把他打趴在地上然后扬长而去。
“叮!”
“叮!”
“叮!”
寂静的通道内,挖矿声有节奏地重复响起。
“可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董文鼻青脸肿老老实实挖着矿时跟阿炳抱怨道。
就连他也能轻易察觉到陆灵的变化,心有不甘道:“这小子整天神神秘秘的,背后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说完以后就等待阿炳像往日一样和应,没想到对方今天居然一声不哼。
董文好奇地停下手扭头一看,只见阿炳两眼放空,如同机关人般不断重复挥动着手中的铁镐敲打岩石,嘴角上扬地傻笑着。
董文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没听在自己说话,心有不悦,用力推了他一把叫道:“喂!”
阿炳被推搡了好几下以后才一晃脑袋,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说:“嗯?怎么了?”
“我在说话你发什么呆?”董文皱眉道。
阿炳见瞒不下去了,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其实是这样的......”
“什么???”
董文听完后彷佛晴天霹雳,震憾得不能自已,颤声道:“明天你就刑满,可以离开监狱了? ”
阿炳开怀笑道:“是啊,我进来已经两年,明天就能离开了。”
董文呆在原地,他不是见不得同伴好,而是别比他好太多。
一听到对方马上就能脱离这片苦海重获自由,而他却因为走私拒捕而被重罚了五十年的刑期以儆效尤时,心里多少会有一点不平衡。
阿炳大概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迟迟没有这事情告诉对方,担心他会因此而大受打击。
他的担忧是正确的,董文听到以后就变得沉默不语,闷闷不乐的样子继续埋首苦干。
阿炳想要安慰他,但张开嘴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这一天工作就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完成,但今天的运气不济,董文忙前忙后才挖到了六两古代盐,而阿炳更惨,只有四两。
要是分开上缴的话,那两个都要受罚,但是凑到一起的话就刚好一斤能成功交差。
与其两个人受罪那还不如成全一个人,阿柄心想着自己明天就能离开,所以想在最后替董文扛一鞭。
两人一起来到天秤前,狱卒问:“放上去称一下吧,不够的就去旁边排队等捱鞭子。”
阿炳刚想开口让董文把自己的份拿去,后者却先一步把自己的盐全给了阿炳,自己则去排队等捱鞭子。
他很是不解,自己所认识的董文可不是这样的好人。
“走吧,回去好好休息,这就当我送你的出狱礼物了。”
阿炳很是感激,跟其他成功达目标犯人一起乘坐升降台回去牢房。
他的好运还不止于此,晚饭时段,狱卒给别的犯人发馒头,但是却偏偏给阿炳发了一碗鸡腿饭。
阿炳连忙叫住派饭的狱卒问:“大哥,怎么......怎么给我派饭来了?”
“你明天离开是吧?”狱卒看了手中的名册一眼后问。
“是的。”
“这碗饭吃了以后就好好痛改前非,免再进来这里了。”狱卒丢下一句后就离开不管。
阿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跪在饭碗前用颤抖的手把它端了起来,饭是热腾的,而碗身也是暖暖的。
他像捧着宝物般把鸡腿饭端到鼻子前深深吸了一口气,饭香夹带着肉香味直窜入他的鼻腔之中。
“香......太香了!”口水流个不停的他感叹道。
居然能在这座黑风监狱里吃得这么奢华,又有肉又有米饭,就算做梦他也不敢这样想。
如今梦想成真,阿炳再也忍耐不住拿起筷子端起碗就把白米饭往嘴里扒拉,嘴里塞满饭时还提起鸡腿就咬了一口,那模样要多香有多香。
他就像是饿死鬼般狼吞虎咽,一碗普通的鸡腿饭一下就被他吃了个碗底朝天。
阿炳依依不舍地啃咬着鸡腿骨时,心里还在想:“这座监狱还是有点人情味,临走前还能管一顿饱饭,不错。”
当然了,要是他知道这碗饭背后真正意义的话,或许就不会再这样想了。
透过这样的教育他也明白到能吃上这样的一顿饱饭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并且发誓以后犯案一定要更高明一点,不要再被抓到。
久违的饱腹感一下让阿炳感到有睡意,吃完后没多久就安然入梦,静候明天被释放离开。
殊不知夜阑人静时分,大部份犯人都好梦正酣时,阿炳牢房的铁栅突然就被重重敲响。
好不容易才睡个好觉的阿炳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惺忪的睁眼一看,一名狱卒如今就站在铁栅前盯着他。
狱卒见他醒来后就道:“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阿炳困惑道:“欸?现在吗?”
“怎么了?你要是想留下来也是可以的。”狱卒作势要离开。
阿炳一下就清醒过来,连忙叫喊道:“欸!别别别!我走!我当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