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云邪与佟庆舒一脸震撼抬头而望,巨大的冰雕表面,裂纹越变越大,最终遍布全身。
随着连串冰块爆裂时的清脆声响起,母蛊彻底从冰雕中挣脱束缚,破冰而出,仰天长啸。
全靠魔种惊人的再生能力,它才能在这骇人的一击中生还下来。
满身披满白霜的母蛊虽然伤痕累累,但在体内魔种的帮助下,黑色淤泥从体内涌出修补着受损的部位。
“都做到这程度了还是没能杀死它吗?”佟庆舒难以置信道。
“不,哑巴的一击虽然要不了它的命,但活力比起刚才要明显变弱了许多。”云邪闭上眼睛感受后道:“我们还差一点。”
佟庆舒一听就来劲,手紧紧握着断蛟,咧嘴笑道:“很好!”
没等云邪反应过来他己举刀跃至母蛊面前,再度凝炼出一把巨大血刀准备一刀送它归西。
“慢着!”云邪看了天色一眼,发现乌云密布急忙叫停道。
一见到佟庆舒又再鲁莽冲动,云邪气急败坏但也无可奈何,既然都冲上去了,他赶忙配合攻势驱使符剑在母蛊体内破坏并寻找着魔种的位置。
可要在如此巨大的母蛊体内寻找一颗小小的种子又谈何容易?
血光凝聚出的巨刀被跃至空中的佟庆舒高举过头准备一刀斩落时,后者因为挨过一次而长记性了,由黑色淤泥构成的龙爪冷不防延伸变长朝着对方猛挥而去。
本处于安全位置的佟庆舒始料不及,如今已像一根射出去的箭,想要收招也收不住,只能睁大眼睛错愕道:“咦?”
龙爪伸长以后如同皮鞭般狠狠抽在佟庆舒身上,血刀再也无法维持化作点点红光消散,他也像对地发射的炮弹般轰然砸落,硬生生在地面上炸出一个小坑来。
云邪紧张道:“多嘴!你没事吧?”
佟庆舒躺在坑洞中,遭到龙爪重击后全身各处不是骨折就是皮开肉绽,血流不止,他强撑着想要爬起来,可稍有移动他就猛地在胸前吐出一口鲜血,眼前的景色也变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也在晃个不停。
他发现受伤的身体没有像刚才那样痊愈,心中困惑道:“奇怪......”
当佟庆舒茫然地抬头一看,赫然惊觉夜空没有半点光,黑漆漆一片,无数雪花自云层中缓缓降下,他最为信赖的月光如今消失在密云之中,对遭到重创的他来说绝对是致命打击。
“不好......”佟庆舒的意识快速消散,两眼翻白也晕死了过去。
母蛊见底下佟庆舒没了动静,伸出龙爪重砸而下想要了结对方。
“呯!”
整个山崖也被这一拍给震得抖动起来,遍布山上的发光石也在此时陆陆续续亮起,代替月光成为光源。
母蛊把爪子挪开以后,原本他躺的坑被砸完以后变得更大,落点更震出数道向外延伸的裂缝。
它本希望可以看到成为一滩血肉的佟庆舒,可挪开一看爪下干干净净,除了沾点雪以外就没看到别的东西。
不远处云邪把昏迷不醒的佟庆舒扛于肩上在雪地中逃窜起来,原来刚才龙爪刚有所动作,他就来了一个火底抽薪,在龙爪落下前抢先一步救出对方。
“你没了月光就只是个不怕死的笨蛋!”云邪救人后不忘抱怨道。
母蛊那双铜钟大小的眼睛快速转动起来,很快就沿着雪地上的脚印盯上了云邪。
他扛着佟庆舒一路狂奔来到同样昏迷的曹炼幽身边,把他也扛了起来。
两个人的重量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两只手也就因此无法使用,幸好符剑能随意念而动,就算腾不出手来也能作出反击。
眼见母蛊竖起的眼瞳正死死盯着不放,云邪催动符剑冷不防在其眼中穿透而过,把两个眼睛都给刺瞎。
母蛊当即张开大嘴又吼叫起来,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再也不像当初那般震耳欲聋,整个身体微微颤了一下,眼中的伤势也没有快速愈合。
“还差一点!”云邪敏锐地察觉到母蛊的活力在他们连番消耗下也减弱了许多。
“现在只要能破坏它体内的魔种,或许还有机会!”云邪不让母蛊有喘息的机会,命令符剑在体内破坏的同时加紧寻找着魔种的下落。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场消耗心力的艰苦搜索后,他透过符剑终于在靠近胸口的位置上发现了发芽的魔种!
“这寄生活人大脑的虫子居然反过来被魔种寄生了。”云邪觉得这一点倒是挺有玩味的。
时间宝贵,他向符剑下达命令:“把魔种给我捣了!”
青色光剑势不可挡的朝魔种直刺而去,殊不知当剑尖即将刺进去时,它突然就停滞不前,不管云邪怎么催促符剑还是没有反应。
原来符剑已被母蛊体内数条由黑色淤泥形成的触手牢牢抓住,然后用力折断,青色光剑旋即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什么!?”云邪连唯一能逆转的机会都遭到剥夺。
现在的他还扛着两个伤者,再无余力唤出新的符剑去母蛊体内破坏魔种。
灵气耗尽的云邪无助地看了一眼失去意识的曹炼幽,又看了看晕死过去的佟庆舒,实在无计可施的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巴巴看着远处的母蛊在黑色淤泥的帮助下慢慢康复。
明明母蛊只差一点点就能杀死,而他却只能在原地干瞪眼,什么都办不了。
“可恶......要是我有能快速恢复等手段就好了。”
眼如死灰的云邪在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之光即将熄灭之前,一道空灵的声音忽然自胸前响起。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
他黯淡无神的双眸稍稍恢复一点神情,骷髅头正抬头望着自己,眼洞中蓝白的焰光也在熊熊燃烧着!
“可是.....我已经无能为力了。”云邪沮丧道。
“你忘了还有我吗?”骷髅头忽然笑道。
“你?”
云邪正疑惑之际,骷髅头眼窝中的蓝白焰光突然消逝,一股暖流也同时自胸口中流入体内。
他身体微颤,接着眼神也变得像另一个人似的,伸手把额前的刘海梳到后脑上灿然笑道:“小兄弟,你的身体就借我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