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秦鹤远和于氏口甜心狠，给我的松泉找了那个短命的贱人，松泉又何至于变成如今的样子？”
秦孙氏“啪”的一声摔了手里的念珠，恨的五官都狰狞了起来。
“他们生的儿子蠢笨如猪，却娶了姚氏那般精明的媳妇儿，不是故意害我孙儿又是什么？他们就是觉得泉儿风头太盛压了他们亲生的儿子一头，才要如此害他！”
“说什么当成亲生子一样，还假惺惺的让泉儿随了秦姓？！若真当成亲生子，为何不然能让我的泉儿继承家主之位？还不是说一套做一套！”
“如今他们一家子亲亲热热，连秦明画那个小贱人都回来了，只可怜我儿子早死，我孙儿在道观受苦！老天爷不长眼啊！”
李嬷嬷不敢接话，这样的话她听了许多年，都记不清听了多少次。开始的时候还会想着劝一劝，可每次劝了都要被狠狠骂一顿。
好在秦孙氏只是心中不痛快想要咒骂秦家人，也不需要她回应。
捡着最恶毒的话将秦家里里外外骂了一通后，秦孙氏才长长吐了口气重新拿起了念珠转。
“最近可有合适的姑娘？”
李嬷嬷眼皮一跳，摇头：“自从小刘村的那个跑了之后，就再找不到那么合适的了。那丫头也是个泼辣的竟然逃出去，还遇着了王后……听说如今人在宫里，咱们只能另外寻人了。”
“想法让她出宫不就行了！再如何，做女儿的总不能不给亲爹披麻戴孝吧？”秦孙氏掀起眼皮，“派人做的的干净点。”
李嬷嬷心惊肉跳：“老夫人，王后娘娘留意了春花家的事情，若此时动手，怕是要被怀疑的……”
“做干净点不就得了！”秦孙氏咬牙切齿，“大师说了只要命数对上，泉儿日后就是位极人臣的命！”
见李嬷嬷迟疑，她眯起眼睛：“素心，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我记得你那孙儿……”
“奴婢对夫人忠心耿耿，刚刚迟疑也只是担心此事会给老夫人招来麻烦……老夫人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的干净利索。”
李嬷嬷垂下的眸子里闪过怨恨。
……
“死了？”盛如娇有些意外。
上次见到春花的爹，可是骂人不带喘气儿的，怎么好端端的忽然就死了？
红蕊道：“春花爹嗜酒如命，夜里醉醺醺的滑进了池塘里。这些日子天气暖和，池塘里的水满满当当的，人就淹死了。”
“春花可是要回去奔丧？”
“是要回去的，奴婢刚刚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收拾东西，说给娘娘磕了头就出宫去。”
盛如娇道：“拿些银子给她，再让金川安排两个人陪着她一起回去。”
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死为大，即便春花爹不是个东西，但现在人死了，春花若不回去奔丧，以后必定要被人说嘴。
但想到那家里还有一个五谷不勤的兄长，为防止那兄长再出点什么，还是派两个人跟着回去的好。
“遇到娘娘，是春花的福气。奴婢这就安排下去。”
红蕊才出去，翠仪就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封信：“是太后那边送过来的，说要亲自交到娘娘手中。”
老师的信？
盛如娇有些意外，依照老师的性格若不是有要紧的事情肯定不会给她递信。
“快拿给本宫。”
盛如娇拆了信封，要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之后沉默了。
……就挺意外。
老师对她如此信任……
也罢。
“刚刚红蕊说春花要出宫奔丧，恰好本宫也想出去走走，你派人去皇上那边可要出去体察民情，就去国师温泉那边。”
青松观就在距离温泉不远的山上，从温泉庄子的后山上去，半个时辰就能抵达。
于是，在春花离开皇宫不久，聂明哲和盛如娇也轻装简行的出门了，临走之前，盛如娇还给秦明画递了让她安心的消息过去。
老师既觉得是秦孙氏是秦家隐患，她身为学生，自然要为老师分忧解难。
两人也没直接奔温泉山庄去，是真的在体察民情，一路走一路看。
天气晴朗，西陵百姓脸上的笑意都多了。
盛如娇停在一个摊子前面买面人，看着捏的栩栩如生面人，忍不住啧啧称奇。
现代有许多高科技的东西，可像眼前这种珍贵的民间手艺流传下来的却是越来越少，保留下来的本就不多，愿意去学的人就更少，久而久之就只能变成历史书中的一行介绍。
何其可惜。
捏面人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见盛如娇一直盯着面人看，笑呵呵道：“公子夫人如此般配，可要捏一对夫妻人偶哇？老汉我的手艺可是祖传的好呢。”
“是照着我们的样子捏吗？”盛如娇问。
老汉点头之余，又仔细端详聂明哲和盛如娇，虽然大字不识一筐，可还是觉得眼前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的大户人家，让人见着就想下跪……
“若两位不愿意就……”
“捏。”
聂明哲将一块银子放在面人老板的摊子上。
老汉连声应道，手脚麻利的忙活了起来，就算不为了银子，就为着这么好看的两个人，不给钱他都愿意捏。
盛如娇笑：“没想到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孩子气吗？我倒是不觉得。”聂明哲看老汉的手指翻飞，各种工具轮番的用，已经捏出了女子的雏形，他眼神温柔，“以后可以放在御案上。”
他靠近她耳边，声音带笑。
“想娇娇的时候就瞅上一眼也是极好的。”
盛如娇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真是要命！
明明都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可聂明哲在她耳边如此轻笑，她就觉得那笑声好像长了手脚一样钻进了她骨头里，撩啊撩。
情事上，男人好像学的格外的快。
盛如娇压住狂跳的心，一本正经道：“既如此，摆什么面人，不如摆个黄金的。”
开什么玩笑呢，在御书房的御案上摆上这么一对情侣娃娃，那她日后还有脸见朝中大臣？
“金银太俗，不如雕刻一对玉石的，娇娇觉得如何？”
“……可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