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哑着嗓子,被检查了好半天,他才撑着身子说出话来。
“没事了,就是饿。”
宋砚的话让满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筋疲力尽又淋雨着凉,若是高烧不退,好好一个人很容易烧成傻子。
“给他喝点汤汤水水,吃点鸡蛋羹什么的。”
值班大夫一边说着,一边重新给宋砚量体温。
“我住院的事情没惊动我奶奶吧!”
池锦靠在一边窗台上,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没有,小鲤说你奶奶岁数大了,怕撑不住,先没说,你等着,我回去给你蒸鸡蛋羹去。”
宋砚点点头,浑身乏力,说句话都觉得特别费力气。
一通检查完,病房只剩下池鲤和宋砚。
池鲤腿疼的睡不着,宋砚饿的前心贴后背,实在是没力气说话,两个人相互对视着。
良久,宋砚忽然笑了,池鲤也跟着笑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宋砚撑着自己坐起来,面对着池鲤。
“觉得你可爱,跟你喊了这么多话,你回应的最积极的一句,就是礼服的钱有你四成。”
宋砚的笑容仿佛焊在的脸上,明明两个人都狼狈的厉害,此刻却格外的亲近。
“你后来还说都给我呢!我都记着呢!”
池鲤脸颊微微一红,她也没想到自己再这样的事后,居然还是个财迷。
“都给你,本来礼服卖出天价就是你的功劳,等你好了,回去跟胡师傅算个账,把他那边的成本给了,剩下的都是你的。”
宋砚微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疼,整个人都废了。
“那可不行,还是按照原来说好的,给我开车的那个司机找到了吗?我签了一份合同,还在车里放着,车还在吗?”
池鲤被救出来之后,除了担心宋砚,就是在考虑这些事情。
她总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自己的行程再三被阻拦,自己都是听了司机的建议,两次都是要避开前路的麻烦。
第一次是车祸,怕有猫腻,回到汤县住了一夜,第二次是被货车拦路,决定走小路回去,结果走到一半司机跑了,小路因为要整修被炸了。
这其中的巧合实在多,多的池鲤根本不相信这是一次意外。
“不知道,等等吧!工程队,派出所全都已经去查了,回头肯定会有消息,你现在就专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管,等你伤养好了,剩下的事情都好说。”
宋砚人醒了过来,看着池鲤安然无恙,这才有心思去想旁的事情。
“嗯,我觉得这次的事情不像意外,车和司机都是我哥哥给服装厂准备的,我只是借用,平时都是给我哥哥用的,这个司机有问题,我哥哥不知道,他也没有在我哥哥身上动歪心眼,那就是冲着我来的。”
“收购汤县的服装厂,这件事情来的也很巧,就像是故意碰上的一样,服装厂虽然都交给我哥哥管理,但是这样的事情肯定是我出面,只要我去了汤县,这件事情就一定会发生。”
池鲤自言自语的把这些事情全都算计进去,想了身边一大圈的人。
季家已经没了,他们没有这样的本事,对自己和服装厂也不了解,一定是一个长期在本地的人干的。
还剩下周庭深,可周庭深的手段自己领教过,不是这个风格,况且自己和周庭深之间结下的梁子不至于到害命。
周庭深就算是想要报复,也不会祸害到人命上来,以周庭深的见识,他最多就是一把大火烧了自己的服装厂,还得是夜深人静,厂子里没人的时候。
还有谁!
池鲤陷入思绪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没能找到那个对害了自己性命有兴趣的人。
“不是周庭深,他的生意已经有了起色,最近一直在往海市和京城跑,他没有这个时间。”
宋砚也跟着一起想,却根本找不到这样一个人选。
“还还有谁?”
池鲤蹙着眉头,心思微微转动,不自信的看向宋砚。
“会不会是赵德柱?”
宋砚连连摇头,根本没把目光放在赵德柱的身上。
“不可能,他现在没有这个本事,更没有这个底气,整个钢铁厂都是你的,已经和赵德柱没有半毛钱关系,赵德柱没了钢铁厂,就失去了依仗,想要做成这件事情,还要有一个好脑子,在你完全没防备的情况下动手,你觉得赵德柱能做得到吗?”
宋砚说完,池鲤也觉得自己这个猜想有点不着边际,赵德柱倒是有这个恨,可他根本做不到,他没有这样的头脑不说,单是汤县的事情,他就不可能知道。
池鲤微微摇着头,闭了闭眼睛。
“还是等派出所查吧!只要找到那个司机,这些事情就全都能有答案了。”
池鲤重新躺了下去,宋砚仍旧坐在床边看着池鲤,缱绻柔和。
天色微亮,池锦提着饭盒走进病房里。
“吃饭吧!”
餐桌摆起来,宋砚坐在餐桌前头,看着池锦从保温饭盒里把吃的一样一样拿出来,小菜,鸡蛋羹,白粥,包子,一样一样的摆在宋砚的面前。
“大哥,你吃饭了没呢!一起吃吧!”
宋砚拿着勺子,朝着鸡蛋羹下手,温热的鸡蛋羹一下肚,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你吃你的吧!”
池锦看着宋砚有点别扭,转头到池鲤身边去,把饭菜拿出来,亲手给池鲤喂饭。
池鲤刚想说话,池锦就给池鲤塞上一口粥,刚咽下去就是一口包子,总之就是不让池鲤有机会开口。
宋砚迅速的打扫干净面前的早餐,浑身暖洋洋,身体都更有力气了。
转头就看见池鲤推着池锦手上的饭盒,嘴巴里鼓鼓囊囊的,一脸怒气的看着池锦。
等池鲤把饭菜咽下去,大大的吸了一口气。
“我吃饱了,你咋不让我说话啊!我都撑着了。”
池鲤无奈的很,看着自家哥哥反常的模样,心里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因为之前对宋砚的态度太差,现在宋砚救了自己,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砚,这才别别扭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