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稀记得韩霜儿说过,她们家是开服装店的,进货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王志利昨天临走时撂下的话让池鲤有些担心,毕竟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几百号的工人,光是在厂子里吃饭,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可不能真的像王志利所说的那样,离开他,后勤工作就会做不下去。
一堂课结束,池鲤听得有些心不在焉,只有关键的地方池鲤是专心的,那些相对简单的课程,池鲤的心思莫名的分离出去,悄悄的落在了韩霜儿的身上。
等老师离开,韩霜儿直接转头看向池鲤,正对上池鲤的目光。
“池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求我啊!”
韩霜儿神色有些紧张,她虽然在上课,但是对于池鲤的眼神,她感受的清清楚楚。
“没错,我的确是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
池鲤顺着韩霜儿的话茬接下去,后勤的工作交给韩霜儿,她心里也是没底的,但是她现在立刻招聘一个新的人来干,实在没办法放心。
“你先说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
韩霜儿看着池鲤严肃的脸,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需要一个后勤主管,要供应几百人的吃喝用度,这些事情必要有一个人来管,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我想让你来帮我管后勤。”
池鲤话音刚落,韩霜儿立马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有什么困难的,后勤的事情我又不是没做过,简单的很,交给我就行了。”
韩霜儿满口答应,根本没有半点压力。
“那行,一会儿抄完笔记,我带你去厂子里转转,看看场子的规模,你先了解一下。”
池鲤心头一颗石头落下,看着韩霜儿这么有把握的样子,就算这件事情有困难,韩霜儿肯定也能支撑的住。
“成。”
韩霜儿跟着一起抄笔记,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池鲤的本子上出现了一团阴影,抬头看过去,挡住光的正是宋砚。
“我不来找你,你也不找我是不是?”
宋砚双手插着兜,冷着一张脸,看起来很有气势,只可惜一开口,满满的委屈涌了上来。
“我这几天忙着呢!”
池鲤看着宋砚气哼哼的站在自己面前,嘴角止不住的向上翘。
“瘦猴被你拉去做财务,其他的职位你怎么打算的?”
宋砚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看上去不似之前一样和池鲤亲近,可他的眼神却一秒都没有离开池鲤。
“厂子里可以提拔一些人上来,后勤部我打算交给霜儿来管,财务,后勤,这些都是自己人,我放心,进货渠道这一块,用提拔上来的人就行,我专门选过了。”
池鲤的笔尖刷刷刷的移动,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点,被她记录在本子上。
“那你下一步是什么计划?”
宋砚扯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看着池鲤专心的抄着笔记,他一直站在这里倒是显得突兀,好像他在咄咄逼人一样。
“把厂子里的蛀虫都清理掉,做完这些事情,我就能安安稳稳的生产了。”
池鲤迅速的写完,合上本子抬起头,正对上宋砚那双藏着憋屈的眼睛。
“你想的倒是通透,厂子里的情况远比你想的要复杂,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赵德柱又被抓起来了,但是上面有人保他,关不了他多长时间。”
宋砚的声音压得很低,一旁的韩霜儿都听得不太清楚。
“具体多长时间还是要打听一下,他没了厂子,肯定不甘心,我必须沉着他被关进去的时间,把厂子的事情全部搞定。”
池鲤收拾好了书包,静静等着韩霜儿抄完笔记。
“这个消息还得再等一等,你的动作要加快一点,万一赵德柱过几天就能出来,局面就不好掌控了。”
宋砚的指尖轻点着桌面,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这个习惯,只要是思考重要的事情,他都会忍不住这样做,。
“没什么不好掌控的,赵德柱贪污受贿,侵吞国有资产,钢铁厂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所有手续齐全,现在的钢铁厂是公私合营,股东只有我一个,管理权在我手里,就算赵德柱现在出来了,钢铁厂也和他没有一丁点关系。”
池鲤说着,瞥了一眼韩霜儿的笔记。
“赵德柱留在钢铁厂的人不少,想要彻底清除干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砚目光微微暗沉下去。
赵德柱在钢铁厂经营多年,虽说树倒猢狲散,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上头还有人在保赵德柱,只怕这棵树没那么容易倒。
“我好了。”韩霜儿收起笔,心思略有些激动。
她刚刚把池鲤和宋砚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都很兴奋。
这样的事情她只在报纸上看过,没想到身边也会发生。
“我们俩先走了,你记得好好学习,要是在我这么忙的情况下,你还输给我的话,我就要怀疑你的能力了。”
池鲤拿起自己的包,拉着韩霜儿走了,宋砚被丢在了教室里头。
韩霜儿跟着池鲤的脚步离开,眼神却是来来回回的飘。
刚刚还冷冰冰的宋砚,此刻看着池鲤的背影笑的很不值钱。
“你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有一个纺织厂了吗?怎么还和钢铁厂扯上关系了,赵德柱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他得罪过你啊!”
离开了班级范围,韩霜儿的问题一个个的抛出来。
“我可是个小心眼,对得罪了我的人,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好不容易有了报仇的机会,我当然要抓住。”
池鲤故意开着玩笑,对于这些内情,池鲤并不想告诉韩霜儿太多。
后勤部和财务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后勤知道的越少越好,只要安心做好事情就行,财务却要全盘皆知,才不会落入圈套,保证资金安全。
“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这件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你池鲤怎么可能会因为报仇买下一个厂子啊!更何况是一个经营不下去的钢铁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