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我来找你有事情。”
她突然反应过来。
“什么事？”
“相亲。”
“你还是我？”
“……”
张氏无语。
“你个已婚人士需要相亲吗？”
林姝冉放下手里的刀叉，反问她。
“你不是在准备三月份的考试？”
哎，说到这个就说到了张婉静的伤心处。
张婉静整个家族几乎都是体制内，过于循规蹈矩的家族氛围反而让她特别渴求自由。
大学毕业好几年，上班不到六个月开始谋划创业。
开过服装店、咖啡馆、奶茶店，干了几年结果倒赔几十万。
现在信用卡被冻结，父母下了死命令，让她必须回去考体制，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考体制难于登天。
她考了三次，三次陪跑。
好在年龄放地宽，比起让她有份稳定的工作，家里退而求其次，可以让她先找个男朋友。
一想到这，她不由地叹气。
“反正我觉得这次估计也是陪跑，这么一看，我觉得找个男朋友比较实在。”
“还有半个月就是除夕，我妈她们说了，如果能在年底带个男朋友回去，她们就把信用卡还我！”
林姝冉没明白她的意思。
“所以呢？”
“所以我给了婚介所一万块，周六约了三位男士见面，一位医生，一位律师，一位大学老师！”
她笑着反问。
“是不是听起来就很高质量？”
“所以你花一万块只是为了找一个陌生人帮你拿信用卡？”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这么明显？”
林姝冉喝了一口水，缓缓放下水杯。
“如果你真想找男朋友，哪里需要到外面碰运气。”
“你这样还不如直接请个演员。”
张婉静思绪突然开朗。
“你这个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
现在换林姝冉有些无语。
“不过我都已经约了——”
她有些泄气，但是下一秒她又端正地看着她。
“周六，你得陪我去！”
“话说回来，万一呢，万一遇上喜欢的呢？”
她两眼发光。
话刚说完，穿过林姝冉旁边的缝隙她的眼神突然呆愣住。
“我靠，说曹操曹操到——”
林姝冉转过头，顺着她的目光，正好看到叶轻妍和几位外国友人进了餐厅。
她先是看到张婉静，神色有些不悦。
下一秒又跟林姝冉对视上，她故作轻快地笑笑，人并没有过来，潇洒利落地转身离开。
“你说叶轻妍现在也混得风生水起，她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你？”
林姝冉瞥了她一眼，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那天晚上叶轻妍说地很直白，标杆，假想敌，给了她一个很无语的理由。
张婉静一脸笃定。
“你信不信如果今天周淮生坐在这里，她肯定会过来？”
林姝冉愣神。
“或许吧。”
“你说——”
张婉静虚眯着眼睛，拉长音调反问她。
“有没有可能她是真的喜欢周淮生？”
林姝冉顿住。
“你觉得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正说着，穿着正装的服务员过来撤掉张婉静面前的餐具，又换了一套新的过来。
她犹豫了片刻回答道，“为零。”
叶轻妍的功利性太强，她的喜欢绝不会单纯。
“话说回来又说到周淮生，你现在到底跟他发展到哪一步了？”
她转过头来问，“拥抱，拉手，接吻，还是……”
“咳咳……”
林姝冉不自然地喝了一口水，正巧这个时候手机震动。
“你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是工作室打来的，她简单地聊了会儿，刚好避开张婉静的追问。
等两人分开时天色已晚，林姝冉快到家门口突然接到外婆的电话，她微愣。
“喂，外婆？”
“冉冉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
外婆跟她的闺蜜团正在国外旅游，那边天色尚早，几位年长的女士刚好从音乐会上出来。
因为看到一件很好看的有着异域风情的裙子，外婆在国外准备给她邮寄过来，并告诉她及时签收。
她差点还以为外婆要过来看她，不由地松了口气。
她拿着电话一边说着，娴熟地换了鞋子，放下包，进了门都没发现家里正亮着灯。
“还有啊，最近天气凉了，记得多穿衣服，一日三餐记得按时吃饭。”
她一边懒散地回复，一边脱外套。
“嗯嗯，知道了，你们在外面记得照顾好自己……”
“冉冉你回来了？”
林姝冉话还没说完，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穿过手机传了过去。
一转身周淮生刚好站在身后，他穿着一套蓝色居家服，最上面有两颗扣子没扣上，刚好可以看到他白花花的胸膛。
他拿着一条白色毛巾，头发上滴着水。
林姝冉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慌，手机卡在衣服里险些被弹出去。
她去捡手机的刹那，身体差点失去平衡。
周淮生情急之下伸手去拉，拖鞋抵在沙发边没来得及反应，反倒是错手把她一起推倒在沙发上。
她下意识拉着他的领口，被他压在身下，沙发上刚好放着一本书。
即便周淮生刻意把她拉开，她的头还是轻微磕到书角。
“兮——”
她咬着嘴唇一阵吃痛。
周淮生正想说话，林姝冉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
“冉冉，你在跟谁说话？”
她的另一只手上还拿着手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淮生这才注意到她正在跟外婆打电话，痛觉逐渐消散，她才缓缓把手机收回来。
“冉冉？”
电话那边在喊她。
“哦，修水龙头的，水龙头坏了……”
她胡乱诹了一句。
周淮生怔怔地看着她，林姝冉的眉眼近在咫尺。
他一只手护着她的头，另一只手上搭着一条白色浴巾抵在她的身后。
心止不住砰砰乱跳，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地到，但他却半点不敢动弹。
外婆还在电话里嘱托，让她大晚上注意安全，像这种修水龙头的事最好白天处理，有事情就找吴妈等等。
“嗯嗯，好……”
林姝冉极其敷衍地回答。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她新买的那瓶法国香薰，有心之人凑近他们就会知道，他们身上散发着同一个味道。
她一抬眸，周淮生也看着她，他强健的体魄隔断了头顶的光线，除了彼此眼里闪过的微妙光芒。
四目相对的刹那，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触碰在他的脸上不由地微动。
她决想不到周淮生保持这个姿势有多难熬。
空气好安静。
接着又听到电话那头其他几位年长的女士的笑声。
直到外婆说了最后一句。
“不跟你说了，照顾好自己。”
她木讷地应了一声“好”。
挂断电话，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举止有些过界，心底不由地一抽。
眼神闪烁，佯装淡定慢慢把手收回。
周淮生好像是刚刚洗了澡，头发还滴着水，刚刚拉他领子的时候把他衣服拉开了。
她可能觉得有些不太礼貌，机械式地伸手帮他拉了拉衣服。
空气寂寥无声。
半晌，她慢吞吞地说了一句。
“你要不要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