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句话便毁掉了全盘计划。”
傀儡师满眼遗憾。
“不过,你们既定的死局是改不了的。”
他眼神骤冷,操纵着张大人朝叶沅和顾寒衣杀去。
叶沅和顾寒衣分开抵挡。
没想到,今天竟然看两个死人演了一天的戏!
叶沅挡住张大人一击时想,自己还是不够谨慎。
傀儡张大人含不畏死,叶沅和顾寒衣两人现如今旧伤加新伤,大开大合的动作便会拉扯着伤口发痛。
两人击退一次张大人后,双双飞身出房门到院子里。
趁着这个空袭,两人服下了白羽给的药丸。
止血,镇痛。
破门而出的动静惊动了府衙内的护卫和奴仆。
“叶大人,发生了何事?”
打头的护卫刚问,张大人便追了出来。
张大人诡异的模样令护卫顿感不妙。
试探着的唤了一声:“大人?”
“抓住叶则,本官重重有赏。”
藏在张大人身体里的蛊虫发出声音。
“别信,张大人已经被邪教所杀,现在的张大人,只是一具傀儡尸体。”
叶沅提醒道。
“杀了叶则,叶则谋害本官!”
现在州府内的护卫都是张大人带来的,即便是叶沅这么说了,他们依然选择相信傀儡张大人,拔刀朝叶沅和顾寒衣袭来。
“张大人是傀儡!”
叶沅一脚将一个护卫踢开。
这时,张大人也加入战局。
“你们睁开眼睛看看,你们的张大人何时会武功了?”
顾寒衣厉声大喝!
护卫们明显犹豫了。
“傀儡师就在里面,你们进去一看便知我们所说是真是假了。”
顾寒衣横剑将一个护卫的刀挡住后用力往后一撑。
护卫被顾寒衣的力道往后猛退几步。
护卫一犹豫,被同伴一绊,他身子一转跌掉,一抬头正好看到一直低垂着头的张大人。
护卫只看了一眼,便发出惊叫。
“大人……大人……”
月色下,护卫只一眼便看到张大人颓败灰白的面色。
一眼看去,俨然是个死人!
“找死。”
张大人抬脚一踢,护卫便被远远的踢开,口吐鲜血昏迷。
其余护卫一见,便知道叶沅和顾寒衣所说是真的。
“傀儡师就在里面,抓住傀儡师,为张大人,叶知州报仇!”
诸护卫见此便朝屋内冲去。
傀儡师操纵张大人挡住门口,但护卫人多,又有顾寒衣和叶沅相助。
竟被一两个护卫钻了进去。
不过片刻,护卫便被红线穿透心脏,倒在地上。
鲜血自身体流出,将地毯染透。
傀儡师最终还是跨出了门槛。
就在他跨出门槛的刹那,叶沅将装着的一点幻蝶粉末的药包自手中抛出,顾寒衣则持剑将其挑破。
幻蝶随身自带的粉末,扑撒了傀儡师一脸。
同时叶沅和顾寒衣施展周解所传授的简单幻术。
傀儡师缠满红线的手一动,随后略微挣扎后垂下。
他的眼前出现了各种式样的傀儡。
傀儡武功高强,一个个在他面前整齐划一的施展着武功,并叫着他:主人。
不用摄魂铃便能控制傀儡,这是每个傀儡师梦寐以求的傀儡。
傀儡师的眸光中出现了痴迷的神色。
“极品傀儡,极品傀儡……”
他伸出手,欲触碰那虚无缥缈幻术中出现的他梦寐以求的傀儡。
越是伸手,傀儡越是离他越远。
幻术……
这是幻术。
傀儡师瞬间明白自己中了幻术。
狡猾的狗官!
他凝聚精神,想要从幻术中挣脱。
傀儡师的手又开始轻微的动了。
摄魂铃轻动,张大人又朝他们攻来。
但,因为傀儡师还在幻术中挣扎,张大人的动作迟缓了许多。
叶沅出手,一剑斩下傀儡师的头颅。
鲜血喷涌而出的一瞬,张大人的尸身失去了支撑,瞬间如同烂泥一般绵软的倒在地上。
血撒窗纸,是一片艳丽的红。
护卫们看着眼前这一幕,久久没有回神。
“将仵作找来,给叶大人,张大人验尸。”
叶沅吩咐完,便觉得实在是累得慌,干脆席地而坐。
傀儡师的尸体还在她的身后,再往后是趴在桌上的叶知州身体,而面前不远处,则是张大人的尸身。
鲜血味,尸体的腐烂伟自身体中发出,在空气中交融,糅合成了刺激人鼻腔,令人作呕的气味。
“寒衣。”
叶沅忽然开口唤他道:“你说,梵净天的傀儡控魂术会不会已经用在其他官员身上?”
顾寒衣没有回答。
张大人不知道是何时中的招,他手底下人竟无一察觉。
若是傀儡术用在了其他大人身上,这对整个朝廷都将是一场浩劫。
顾寒衣不答,叶沅心里也清楚。
“这次回去,若是大理寺还没来人,我便回长安,将此事禀明大理寺卿,禀明,陛下。”
叶沅道。
“不可。”
顾寒衣皱眉拒绝道:“你哥哥在京师有朋友,同窗,你也是在人前露过面的,若是你以你哥哥的身份出现,你女扮男装的事机会暴露。”
“老爷,”顾寒衣劝道:“天下没有女子为官。”
“皇后娘娘身边有一个女官,名唤:上官婉儿。据说皇后娘娘已将许多事都交到她手上,也许,今后上官婉儿能做更多事,也会有女子为官。”
“就算是,那也是以后,不是现在。”
顾寒衣严词拒绝道:“你不能去!”
“遇险楼血观音焚城,是夏季,到如今已经是年初了,这么长的时间,大理寺一未曾派人来溪山县,二,未曾召我入京,三,未曾听说当年阴兵夺宝案重审。”
叶沅说到这里,刻意停下来问顾寒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寒衣。”
“那是大理寺的事,你只是一个县令,你抓捕梵净天教众尽心竭力,你为了查案奔赴此地恶战,你已经将你该做,能做的事都做到了。”
顾寒衣眸光深深道:“梵净天行恶事,该杀,但你不能不顾自己性命。”
两人已经产生分歧。
“寒衣,我不想有朝一日,朝堂上站着的都是死尸,百姓们终日只知道跪拜梵净天的神主。”
叶沅道:“那样的景象,我不敢看。”
说到这里,护卫带着的府衙的仵作来了。
仵作看了一眼叶沅和顾寒衣,原本视线都转过去了,但又忍不住转过来询问:“大人,你们二位的伤,得找个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