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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家破产的第三天,一辆黑色的迈巴赫接走了楼家的小女儿。
车子驶向郊外的一栋宅子。
楼欢穿着洁白的婚纱,今晚她就要嫁入富可敌国的萧家。
嫁给萧家双腿残疾的大少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握着小拳头给自己加油打气,不怕不怕,嫁进萧家就有钱了。
有了钱就可以还债。
车子在萧家大宅门口停下。
除了前来打开车门的佣人外,压根没见着一个萧家人,也没半点结婚的喜庆。
实在过于冷清和磕碜。
不过楼欢一点也不在意,她又不是真的来嫁人。
萧家的宅子是座恢弘气派的园林,小桥下流水潺潺,晚风拂过池塘中绿油油的荷叶,也拂过楼欢的裙摆。
她掀起白色的头纱,露出一张粉嫩红润的脸蛋,一双杏眼仿佛浸了水,慧黠地四处乱瞟。
她并没有来到一个陌生之地的局促不安,甚至隐隐地有些激动。
可不嘛,她家没破产前她也是个千金小姐,但她从来没住过这么气派的园林宅子呢。
跟进了皇宫似的。
佣人把楼欢带到一处名为“蔓归”的院子前,便识趣的退下。
暮色四合,院落的门口亮着两盏路灯,四周也没什么人,安静得都是轻微的风声。
说实话,这不像是结婚,倒有点像……陪葬。
楼欢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
进入大厅,楼欢左顾右盼了一会,发现事情和她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萧家大少爷住的院子里居然没有佣人?
而且他还是个残疾人呢!
豪门恩怨多她是知道的,该不会是嫁了个不受宠的少爷吧?
那有什么用?
不受宠的少爷是不是钱也不多?
钱少的话帮不了家里。
楼欢耷拉着脑袋,扁扁嘴。
院子二楼,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说她是抢着要嫁给我的?”
男人正是萧家大少爷萧声,从楼欢踏入萧宅的大门起,一切都在他的注视当中。
男人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破苍穹。
“是的。”助理余成毕恭毕敬地回答,“楼家破产,楼家小女儿刚满十八,怕是吃不了苦,才争着抢着要来享福。”
“享福?”萧声的眸光越发凌厉。
这里的人个个都戴着人皮面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人是人是鬼。
在这里享不了福。
“年纪小,爱做梦。”萧声眼神淡漠,带着一丝的轻蔑。
“她配不上少爷。”余成皱起眉头,自少爷车祸患了腿疾后,他就跟在少爷身边伺候,已有八年。
少爷是富可敌国的萧家大少爷,外祖家是北方的名门望族,小小一个楼家,按理说一辈子都碰不到少爷的脚指头。
眼下一个落魄千金却要嫁过来,他为此感到不平。
作为当事人的萧声却很平静,“他们要的就是一个配不上我的人,才好为他们的儿子铺路。”
权势总是与家世背景相辅相成。
以为只要他娶一个无权无势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的女人,他就会少块坚实的后盾。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应该庆幸自己的亲生父亲因不喜他而不过分关注,才会以为他依然是个靠着轮椅度日的废人。
萧声眯起危险的眼眸,“把她带上来。”
“是。”
余成下了楼,就见这位刚嫁进来的少夫人气鼓鼓的模样,脸蛋稚嫩得像个未成年。
“少奶奶,少爷在楼上房间等你。”
“啊?房间里等我?”楼欢眯了眯眼睛,有些紧张,“萧少爷不是腿脚不便吗?那个,洞房不着急,我住楼下就好了。”
萧声的眉心跳了跳,沉声道:“不上来就滚出去。”
余成按了按耳朵的麦,将原话转达,楼欢立马提起裙摆跟上去。
余成:“……”
好一个能屈能伸的女人。
到了卧室门口,进去的人便只有楼欢一个。
萧声背对着她,只能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穿着剪裁得体的衣服。
就着轮廓来看,背肌强健,脱了衣服肯定会露出好看的线条。
哇,有点想扒他衣服看看。
他腿脚不利索,扒了衣服就跑肯定追不上。
背对着她的萧声未曾看见她亮晶晶的眼神,只道:“怎么不说话?不是抢着要嫁给我?”
冷得像冰碴子似的声音令楼欢哆嗦一下,连忙回过神,乖巧地回答说:“是的,是抢着嫁过来的。”
当然要抢啊,不抢就是她姐嫁了。
她姐嫁过来是受委屈,她嫁过来,委屈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
她是个天生的倒霉体质,从小就霉运连连,出门遇到坑一定摔,下雨天伞一定会坏,厕所玩手机一定掉厕所,她爸亲自开车去接她车子都会爆胎……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说出的话更是好的不显,坏的次次灵。
简直就是个天拒之子。
楼欢甚至觉得这次家里破产,是因为她上周过生日,许了个“希望永远有钱挥霍”的愿望。
然后……她家破产了。
陷入自责的楼欢轻叹一口气,重新抬眸时,萧声已经将轮椅转过来。
一瞬间两人面对着面。
见着男人的真容,楼欢瞳孔骤然放大,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好帅。
没有钱,有颜也是可以的!
浓密的眉毛,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映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光,高挺的鼻梁似山峦,薄红的唇紧绷着。
可惜轮廓生得太硬,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压迫感,不然就可以直接往墙上一挂,跟画里的神仙似的。
见她一副痴样,萧声眉头轻皱。
“我们相差十岁。”男人冰冷的眼神是在质问她为什么要抢着嫁给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
如果给不出说服他的理由,下一秒就会尸横遍野。
像审犯人似的。
没遇过这场面的楼欢多少有点紧张,却又沉迷于他的美色,没忍住笑嘻嘻地脱口而出。
“老男人香啊。”
老男人……
没料到自己二十八岁就被称为老男人的萧声脊背一怔:“……”
本就冷俊的面容变得更加阴沉。
似黑云压成,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了。
楼欢顿时警铃大作,“不不不,不是,老男人比较厉害。”
两句话不离“老”字。
二十八岁,老?
萧声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楼欢不知道哪里惹了他不快,试图挣扎。
“老男人知道疼人?”
“老男人,老男人技术好?”
一直未等到回应的楼欢有些急了,她话都吹到这份上了,还想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