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宝月楼的喜珀来请您,说....娴嫔娘娘端了个药碗去了宝月楼。”进保一脸为难地进殿禀报。
弘历顿时急了:“香见最近不曾生病啊!”
“皇上,宝月楼离养心殿不远,不如臣妾陪您去看一看吧,亲眼看一看也就安心了。”琅嬅柔声道。
“皇后说的是.....快!备轿!”弘历急匆匆就往外走去。
宝月楼。
寒香见见如嬑来,特意端出了不少精致的点心:“这都是我以前在寒部爱吃的,不知道娘娘喜欢什么口味,就都备着了。”
如嬑看向容佩,容佩端上一个精致的药碗:“之前和主儿问过我们娘娘,有没有可以避子的方法......这就是。”
“喝与不喝,在你。”如嬑微微一笑。
她是一个多么善良的人啊!身边人有求于她,她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
但是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今日寒香见这碗药喝下去,弘历哥哥就会恨自己一辈子了。
可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啊!
是寒香见求自己帮她的,否则自己怎么会做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可怜寒香见、心疼寒香见,所以愿意成全寒香见。
如嬑的手有些颤抖。
从让海兰入府、丽嫔葬身火海,再到给寒香见送避子药。
无人站在她面前替她挡着、无人能做她的前锋的时候,她就这么劝说自己。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
她真的没办法了!
这不是自己想做的,都是你们逼我的!
寒香见看见汤碗微微一愣,随即斩钉截铁:“当然喝,这是成全我的好东西呢。”
她毫不犹豫地将药端起来,都到嘴边了却闻见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瞬间想起皇后说过的话,又犹豫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弘历已经大步进来:“如嬑!”
他大步上前,看见寒香见手中端的碗,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但最终都汇聚成一个——
如嬑要害她!
“啪——”
如嬑顿时被扇倒在地,她的脸颊高高肿起,舌尖也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
“妒妇!”弘历怒不可遏,他知道寒香见身子康健,不需要喝什么药,如嬑莫名其妙端着个碗来,肯定不怀好意。
“皇上,别生气,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琅嬅急急上前扶住弘历。
弘历深吸一口气:“传卫初鹤。”
进忠立即退了出去。
寒香见急忙站起来:“这避子药是我自己要喝的,与娴嫔娘娘无关!”
琅嬅听了她的话都要笑出来了。
这就是狼人自爆吗?
“避子药?”弘历果然更生气了,琅嬅生怕他再给如嬑踹一脚于是急忙安抚他:
“皇上、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卫院判马上就来了,咱们听听卫院判怎么说吧,说不定....只是普通的补药呢?”
弘历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好、好,朕就听皇后的。”
寒香见看如嬑伤心欲绝,心中不忍极了,上前将如嬑扶起对着弘历道:“你让我伺候你,我就想清清静静的,不想要孩子。我知道宫里头的女人都以生孩子为荣,可孩子是要与自己心爱之人生才算幸福,孩子不是拿来争权夺利的工具!”
弘历微微一愣。
“我知道,只要我说出来,你们没有人会帮我,只有娴嫔娘娘可怜我,愿意成全我。就算没有她的避子药,我也会想办法避孕的。”寒香见冷了声音,别过头不想去看弘历。
琅嬅瞧着,只觉得寒香见也算是个有良心的,不会像如嬑一样就这么看别人替自己受过而无动于衷。
“香见......”弘历蹙眉,怜惜地看着她:“你就真的这么不愿意吗?”
“不愿意。”寒香见回答地斩钉截铁。
弘历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朕知道了,既然如此,朕每次宠幸你之后,会让人给你送去避子汤,这样既不会伤你的身子,你也能得偿所愿了。”
寒香见没想到弘历会这么说,有些不可思议地转过头去看他:“你真的愿意?”
“朕说过,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朕不会强迫你。”弘历声音沉沉,是说不出的难过伤心:“你已经在朕的身边了,朕好好对你,你总会回心转意的。”
卫初鹤来的很快。
他为寒香见把脉之后向弘历回话:“回皇上,和贵人身子康健无碍。”
“再查查那避子药。”弘历沉声吩咐。
“是。”卫初鹤走到桌前,仔细闻了闻,思考片刻后回话:“皇上,这不是避子药。”
弘历听到这里,顿时就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冤枉了如嬑,谁知下一句就是——
“是绝子药。”
弘历目光转向默默垂泪,看起来委屈至极的如嬑。
原来人气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生气的:
“都出去,朕有些话要对娴嫔说。”
“皇上。”寒香见心中担忧,犹豫了一下跪下来:“这一切都是我请求娴嫔娘娘为我做的,不论是避子汤还是绝子汤,我都愿意喝。娴嫔娘娘是无辜的,请您不要惩罚她。”
弘历面无表情地瞧着寒香见:“你为了如嬑肯这样放低身段向朕求情,朕愿意成全你,你出去吧。”
寒香见心中还是不放心,却也知道一求再求只会惹得弘历更加不悦,只好随着琅嬅一起出去。
等众人都离开,弘历才开口问如嬑:“朕得到了香见,你不为朕开心吗?”
“千古艰难唯一死,伤心岂独息夫人。”如嬑流着泪,哑着嗓子看向弘历:“皇上您真的明白和贵人的心情吗?”
弘历仔细端详着如嬑老去的容颜和走样的身材,突然惊觉自己已经想不起青樱的样子了。
他忽的笑起来,说出的话是那样伤如嬑的心:
“朕说过,朕见到香见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无法自拔了。即便她不会快乐、即便她不会幸福、即便她的心永远不会为朕停留,都没关系。朕只要她人一辈子都在朕的身边,就好了。”
“因为朕是皇帝。”
如嬑本委屈不已,听到弘历的话顿时就觉得愤怒,只是她也觉到了深深的疲惫,哑着嗓子道:“皇上的一厢情愿,如同曹植痴恋洛神。皇上为自己画了一幅洛神图,就算你换上了曹植的衣裳,洛神也不会为你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