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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槐树是你太爷爷小时候种的,后来你三爷爷娶你三奶奶需要打床就砍掉了,但是槐树没有死,第二年春天又分出新枝。”

“到了盖现在的新房,把老根都刨出来了。你爷爷带着你爸,加上你二姑,二姑父,我和你小姑,你三姑父下了班也过来帮忙,挖了三四天才把槐树根挖出来。”

“挖出的槐树主根有两米多长,那个大坑就在主屋东梁南面墙根下,后来挖地基建房子都省事了。”

闻磊是懂建筑的:“那个大梁下面有这么宽的裂缝,估计就是地基的坑太深,没填实,下陷的厉害。”

农村盖砖瓦房,最多挖一米的地基。

“那时候新房都盖完了,门框也好了,剩下的木材就打了家具。用的是老家院子里的那几棵梧桐树。”

“梧桐树的木头太软了,不适合做门窗。”闻磊毕竟是搞装修的,懂的挺多。

“那也比现在的人造木头好,都是用木渣子用胶水粘起来的。”

“这不是便宜吗?哪有那么多一米多宽的整板。”

三姑叹息一声:“现在种的树都是没什么用的观赏树,就算种上好木头,也不过一二十年就砍了。”

球球看话题又跑偏连忙追问:“是用那个槐树根给爷爷打的寿材。”

“嗯,这边树根没什么大用,一般也就是用来烧火的,你爷爷想用斧头劈开当柴烧,还是那个木匠大师傅眼力强。”

“说是那个槐树根得有上百年,之所以有两米多长的主根,是因为地基不断的填高,原来是树干的部分也成了根,是好木材,烧了可惜,想买回去。”

“那时候正好闻磊出生,添了了个大胖孙子,你爷爷也满六十岁了,咱们这里老一辈的传统观念,六十岁又有孙子,就算死了也算寿终正寝,是喜丧,可以备下寿材。”

“那个木匠就按照你爷爷的意思,用那百年槐树根,给他打了那个寿材,后来就放在老屋西间的最里面。”

“西屋?现在老屋不就两间吗?”

“你全二哥盖新房给拆掉了。没盖现在这个房子前,东屋住着你爸妈,西屋住着你小姑,南屋住着你奶和你爷爷。”

“姐你住哪?”

球球稍微想了一下:“三四岁前跟着爸妈住,之后一直跟着奶奶住,爷爷住在南屋的外屋。”

“你爷爷住外屋是为了看牲口,咱家有一匹骡子,一头驴,还有牛羊啥的,得有人就近看着,那时候的贼很是猖狂。”

“没盖屋前我爸就开拖拉机运输水泥了。”

“嗯,盖了新房子也有牲口的专属房屋,就在大门西面。”

球球仔细想了下还真的是。

接下来的闲聊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就知道闻元死后用的棺材是百年槐树根做的。

百年槐树最多阴气重一点,也没什么威胁,这里连灵气都没有,不可能槐树成精,就算成精也把根都扒出来了。

忽然听到三姑交待闻磊:“你拿着火化单去镇上派出所给你奶奶销户籍,能领五百块钱丧葬费,是国家补贴的。现在国家政策越来越好,种地不收税还给种子补贴,看病有医疗保险,死了还给钱埋。”

闻磊:“行,我回去就找火化单。”转头问球球:“姐,你知道火化单在哪里吗?”

球球:“在后面橱柜的第二层,里面有咱妈,爷爷,奶奶的火化单。是不是可以领三份钱,没有咱爸的。”

“丧葬费就今年的事,你爷爷那时候都没有,你爸压根没火花。”

球球震惊的看着三姑:“九九年暑假,我爸去世的,那时候早就施行火化政策多少年了,怎么可能没火化。”

三姑有些神秘的道:“那时候只要死亡证明,不要火化单,你爸死的时候才三十七,你爷爷奶奶都在,按咱们老家的说法算是夭折,对待夭折的孩童,上面没有明文规定必须火化,那时候村里也没人真的下杀手管。”

也就是闻元死后没有火化直接装进百年槐树棺里的,难道上坟后捕捉的一丝异常,不是开始推测的山灵什么的,而是闻元?

球球还在那里各种推测,正好经过那个初中学校。

闻磊感慨道:“现在小孩上学真不容易,这水泥厂周围的几个小学,初中都被限制了。”

三姑:“没有,就咱们村离水泥厂近,小学初中都取消了,安排到其他村上学,但是现在生活条件好了,一家就一两个孩子,只要挣点钱就把孩子送到县城或是市里上学。现在小学一个班里的学生都不到十人。”

“我们上学的时候最少也五十多,最多的时候八十多人。坐两人的课桌,老师安排坐三个人。”

“咱们村剩下的都是我们这些老人了,你们年轻人都在城里安家,逢年过节村里才能热闹点。”

“咱们村规划的挺好的,独门独院,还有三成盖起了二层小楼,相当于独栋别墅了。就是人气越来越低了。”

“因为水泥厂,我们这里富起来,也因为水泥厂,咱们这里的环境也彻底毁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粉尘都治理好了,达标后才能运行生产水泥的吗?!”这个闻磊还是知道的。

“咱们村有些邪门。”声音压的很低,怕别人听到似的。

这话挑起球球注意,眼神示意三姑快说。

“你爸算是他们那个年龄段里最有出息的一拨人,刚到中年最好的时光忽然就得病死了。”

“在你爸死后,接连死了七八个优秀后生,年龄都和你爸差距不大,四青,洪修,赖子,还有飞飞她爸,都是这一拨人里佼佼者,前后不到三年都因为各种原因死了。”

球球追问:“死了四个,都怎么死的?”

三姑继续爆料:“不止四个,这一茬就死了八九个,大部分是病死,只有你家前面正伟他爸,死的时候年龄最大,都快四十了,他是出车祸。”

球球发出疑问:“都是一样的病吗?会不会是水泥厂排放的气体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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