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胡咧咧?”
看他一副骂满不在乎的表情,言卿更来气了。
精致的小脸上泪痕未干,眼眶泛红,衬得肌肤愈发晶莹剔透。
嘴巴微微撅起,表情也格外不满,让人想搂进怀里狠狠揉两把。
“你是医生还是萧頔是医生?你专业还是人家专业?”
她气鼓鼓地瞪了傅妄烬一眼,
“明明受了伤,还不遵守医嘱……”
越说越委屈,嫣红的眼尾又缀上了泪珠。
“我真没事。”
傅妄烬无奈勾唇,想把她拉进怀里哄哄,却被言卿一闪躲过。
她站在床边,警惕地盯着男人的脸,眼里满是紧张和担忧。
“你可别乱动了,万一再扯着伤口……”
傅妄烬的手悬在空中,表情有一瞬间凝固。
随后,突兀地笑了起来。
言卿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笑,但是直觉告诉她,多半没好事。
该说不说,她的直觉还挺准。
傅妄烬人还在床上躺着,脑子已经在思考,应该怎么帮萧頔缓解一下皮痒的症状了。
眼神转到言卿身上,眸光微动。
“怕我扯着伤,你就乖一点。”
说着,拍了拍床垫,示意她坐过来。
言卿知道他喜欢乱来,根本不把自个儿的伤势放心上,见状只得小心翼翼地坐了过去。
她的动作极轻,恨不得屁股都别挨着床垫,免得牵动了傅妄烬的伤。
“别怕,没那么严重。”
傅妄烬觉得好笑,伸手搂着她的腰,
“你可以再往这儿靠靠。”
岂料言卿忽然转头,冲他气呼呼说道,
“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的鬼话了!”
她义正辞严,
“从现在开始,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寸、步、不、离……直到你伤好为止!”
“看你还敢不敢不遵医嘱了!”
傅妄烬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而言卿的眼神斩钉截铁,显然下定了决心。
“……啧,也不是不行。”
傅妄烬舌尖在腮上滑了一回,笑容的弧度带着些邪气——
萧頔,你小子完蛋了。
……
此时,远在傅氏医院实验室的萧頔突然打了个喷嚏,身子一抖,后背爬上一层冷汗。
“萧老师,是不是空调温度太低了啊?”
陆蓓蓓贴心问道,
“要不要帮您调高点?”
萧頔搓了搓自己的胳膊,
“不用。实验室不是一直都这个温度么?”
好奇怪,为什么突然会打冷战呢?
这个熟悉的感觉,活像傅哥在背后甩眼刀子似的。
啊,别多想,一定是错觉,心理作用。
毕竟他今天扯了个谎……
好像有点,对不起傅哥?
萧頔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实验报告上。
陆蓓蓓递来一张纸巾,笑道,
“萧老师,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我办公室抽屉里准备了生姜片,要不要给你泡杯生姜水什么的?”
“不用不用,谢谢蓓蓓。”
萧頔接过纸巾擦了擦不存在的鼻涕,笑眯眯地说道,
“我应该没感冒。可能是昨天熬夜,状态还没恢复。”
“也对哦。”
陆蓓蓓点点头,笑得眉眼弯弯,
“不是都说,打一个喷嚏是有人想你,两个是有人骂你……只有打三个,才是你感冒了。”
萧頔一愣,把这话听进心里了。
下意识地摸摸鼻子,
“但愿……我是真感冒了吧。”
……
云景花园。
卧室的门被突然敲响,管家的声音随即响起。
“言小姐,孟家差人给您送东西了。”
孟家?
言卿一愣,脑海里浮现孟云锡那张温文儒雅的脸。
东西?有什么东西可送的?
“麻烦帮我拿进来。”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愿意离开傅妄烬,就想守在他身边。
管家恭敬地端着一个包装考究的礼盒走了进来。
“来人有说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言卿的视线定格在盒子上,看起来像是一份礼物,
“是谁派人送的?孟天婵?孟云锡?还是孟晚棠?”
她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没办法,她男人在床上躺着,言卿实在没心思料理别的事。
“这……”管家为难地笑了笑,“来人只是说,请您务必亲自拆开。”
“……呼。”
言卿呼出口气,接过盒子,粗鲁地撕开包装。
礼盒里,一张精美的请柬躺在叠好的玉粉色旗袍上。
言卿打开——是孟天婵生日宴的入场券。
里面还夹着一张手书的花笺。
【卿卿:
我妈妈的生日宴将于明天在孟家老宅举办,请你务必赏光。
外公也会出席,女眷一律着旗袍。
是我之前疏忽,忘记提醒你了。
这件旗袍是大师手作,应该很符合你的气质。
期望你穿它来赴宴。】
落款——【孟云锡】
言卿放下手里的请柬,揉了揉眉心。
她差点忘了,姨母孟天婵的生日就在这周,甚至就在明天!
要不是孟云锡送来东西,她真的会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
“算了,不去了。”
言卿抿了抿唇,她本来是想趁这个机会接触一下孟家,但事情总要分出个轻重缓急。
接触孟家的时机,以后还会有。
大不了,她带着邓淮直接上门就是。
抛下重伤傅妄烬跑去什么生日宴,她可做不到。
“叫人把东西退回去。”
言卿果断对管家说,
“就说我有事,去不了。”
说实话,虽然是表兄妹关系,言卿跟孟云锡却并不熟,甚至八百年也联系不上一回。
只是最近交集多了些而已。
拒绝他,也犯不着自己打电话。
“是。”
管家点点头,正要带着礼盒离开,却被傅妄烬叫住了。
“卿卿,你放心去吧。”
他善解人意地眨了眨眼,
“我这里……有管家和佣人就好。不必耽误你。”
言卿愣住——
主要是这个表情出现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可是……我不想去啊,我想陪着你。”
她垂下脑袋,闷闷说道,
“你伤得这么重,我心都在这儿……去了也是心神不宁,坐都坐不住。”
傅妄烬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你不是还想把属于你妈妈的股份拿回来吗?这就是个不错的机会。至于我……”
他故意虚弱地咳嗽了两声。
“我这里没关系的。”
管家默默垂下眸子,假装自己什么都听不见——
爷,您这也太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