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将姜若清哄去别处玩了,姜若恒轻笑道,“走吧,阿澈还在等你。”
姜亦瑾有些迟疑,她现在心里有些乱,有些拿不定主意。
“阿瑾,怎么了?”姜若恒看着姜亦瑾这晦暗不明的神情,有些疑惑。“你是不想去见阿澈?”
姜亦瑾刚想点头,又忙得摇头,她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怎样的,她似乎有些犹豫了。
“阿澈说有要事和你说,让我转告你午时一刻前往湖心亭细说。”姜若恒抬头望了望天,淡淡说道。
姜亦瑾也顺着目光望去,这天看着已经快到午时了。
“赵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姜亦瑾缓缓走到正在替老夫人张罗花布的赵嬷嬷身后,轻声问道。
赵嬷嬷到底是有经验的老人了,“巳时七刻了。该吩咐备午膳了,郎君同娘子可在这儿用午膳?奴叫人去多准备些。”
姜亦瑾一听,忙得说道,“不了,我这就先回去了。祖母正在绣香包,我就不过去打搅了,赵嬷嬷你替我与祖母说一声吧,我改日再来同她用膳。”
姜亦瑾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去湖心亭与齐君澈一见,毕竟很多事情凭空猜测都是不好的,还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把心中所思全部告知。
她也没回醉雪居,直接让锦绣派人备马前往湖心亭了。
她心情有些糟糕,锦绣也是懂事的,知道不打搅她,便自己坐到马车外面了。
沿途风景,姜亦瑾无暇欣赏,她一直在想着待会儿瞧见了齐君澈该如何去说。她不是不愿意同齐君澈一起去邻县,只是若要掏出真心来对他,她心里多少还是不太乐意。
“锦绣,到哪儿了?”姜亦瑾缓缓掀帘,却发现走的路她有些不认识了。
她缓缓启了薄唇,问道。只是问了好久也不听人答话。
“锦绣?”姜亦瑾掀了外帘,却瞧不见锦绣,“你是何人?”
她冷眼瞧着车夫,这车夫不是姜府的人。
“二娘子坐好。”那车夫也不答话,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
姜亦瑾心中迟疑,四下望了望,这地儿虽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却也是人迹罕至,在这地方要杀了她这么一个柔弱女子该是不难的。只是,锦绣去哪儿了,难不成……
她越想心里越害怕。
“停车!停车停车,我叫你停下来!”姜亦瑾本想保持冷静,却怎么也安耐不住心中思虑,若真是和她想的一样,后果不堪设想。
车夫不听姜亦瑾的话,只轻呵一声,继续驾车。
姜亦瑾没有坐稳,一下子撞倒在马车后座上,磕得她生疼。
马车越来越快,也不挑路走,颠颠簸簸的,搞得姜亦瑾晕头转向,她暗暗压下心中怒火,“你主人就是这么教你待客之道的吗?”
她厉声喊道,一边扶着马车窗户,一边看着前面的路。
车夫这才温缓了下来,安安稳稳地继续驾车前行。
“二娘子,我是个粗人,只知道把你送到地儿,你若是老实听话我自然不会伤害你,只是你要是再咋咋呼呼,我只好把你打晕带走了。”
良久,车夫幽幽传来一句。还真是个匹夫,说话也是透露着痞气,姜亦瑾听罢,心下了然,到了地儿,好好训训这不懂礼数的痞夫。
她收了心思,幽幽问,“锦绣去哪儿了?”
“那个姑娘一听是我家主人派我来请娘子的,她就跳下车走回去了。”车夫也是个没心眼的,直接就把他主人的身份暴露了。
姜亦瑾松了口气,没被人伤到就好了。
姜亦瑾透过车帘瞧了人背影,长得五大三粗的,怕是什么帮派里打杂的人,又或者是谁静心训练的士兵,这样魁梧的汉子,可不常见啊。
“你主人给你多少赏金?我给你双倍好不好?”姜亦瑾想着轻笑道。
那车夫略有疑惑,“娘子你还想着逃跑?我主人不坏的,她只是请你去一趟,待会儿我还送你回来。”
姜亦瑾心下好笑,轻声笑出声来,“非也非也,我不想逃了。我已经知道你主人是谁了,到时候让她好好教训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刚刚后脑都撞出淤血来了。”
“是小的错了。既然娘子又不想跑,给我双倍赏金做什么?”
“以后替我办事,不要跟着她了。”
“不行,我们有规矩的,这个主人的活儿没有做完,就不能再接下一家的,等以后你直接找我们帮主才能指派我给你办事。”车夫憨憨地说道。
姜亦瑾早就猜到是这样的情况,便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说什么。
她安静地坐好,闭目养神,等着待会儿听听到底是什么大事,有劳这尊大佛这么大阵仗来请。
“姜娘子,到了。主人让我将这个给你,你带着这个进去,自然有人接待你。”车夫忙得跑到后面搬来板凳,放到车子旁边,低声和姜亦瑾说道。
姜亦瑾故作受伤地揉着后脑,还不时哎呦几声,好叫人心生愧疚。果不其然,车夫看着姜亦瑾这副模样,忙得说道,“等这单做完,任凭姜娘子派遣一单,只是……还请姜娘子大人大量,不要放在心上了。”
姜亦瑾想着这人倒是个机灵的,缓缓点了头,便接过那人手里的玉佩,走进去了。
“姜娘子这边请。”
姜亦瑾刚刚走到门口,便有一个衣着鲜亮的小婢子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迎她进去。
姜亦瑾也不多问,便跟着往里走了。
她环视了四周,果然是她的做派,即使是个小小的别苑也布置得这般大气怡人。
这小婢子显然是不想姜亦瑾自己摸到路,带着她绕来绕去的。
“姜娘子请在此稍作等候,待奴通报一声。”那小婢子领着姜亦瑾到了正厅,招呼人上了茶,便下去了。
姜亦瑾随意捡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静静品茶,待听到小婢子说人来了的时候又故意装作头疼,一边按着后脑,一边缓缓站起身来行礼。
请她的不是旁人,正是齐君泽的生母,当今昭仪,上家最为疼爱的女人。
“坐下吧,不用拘束。”昭仪缓缓移步到了主位,抬手命起。
姜亦瑾之所以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是因为这昭仪很喜欢她,也很希望能有这么一个儿媳,她们的相处向来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