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龚萍看着司言手里只有拳头大小的黑色石块,很是奇怪。
“我就是我喽!”石头里,突然发出了龚萍的声音。
那声音清脆而熟悉,仿佛就是龚萍本人在说话。
“回音石?不对!”龚萍立刻反应过来,刚才那可不是回音,那几乎就是她在说话。
涂斗把石头抓了过来,在手里颠了颠:“这石头倒是普通。你说这里面就是海岛上的黑气?”他上下打量着石头,明显不信。
“哎呀,你别晃!”这次石头里发出的却是涂斗的声音。
司言伸手把石头拿了回来。
在海岛上,他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所有黑气压缩成这么小,这下要是晃出来了就麻烦了。
涂斗撇撇嘴,又是若有所思状。
龚萍拍了拍他:“你肯定又想到什么了是吧?赶快说。”
涂斗一乐:“我估计,这里面的,是一只虚魅。”
“虚魅?”龚萍茅塞顿开,“对呀!也只有还是精神体的虚魅才能如此神奇。”
“哎……”涂斗叹了口气,“我还以为能发现传说中的蜃呢。原来只是只虚魅。”涂斗撇嘴,摇头。
黑色石头在司言手里跳动:“我怎么感觉他在嫌弃我。”
司言左手把石头举到眼前,右手两指一搓,一缕真火点燃:“你最好记得我们在岛上的约定,否则别怪我灭了你。”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龚萍赶忙把石头拿过来:“这么难得的虚魅,你那么凶干嘛?交给我保管了。”她小心翼翼地把石头护在怀里,像是守护着一件珍贵的宝物。
却不知她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兴趣。
司言摇头苦笑:“你愿意,就保管好了。不过,这事最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本就还有事情没有了结,无谓多事。”
龚萍见司言没有把虚魅拿回去的意思,连忙点头,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世伯让你回来以后去找他一下。”
司言微微一愣,随即应道:“好,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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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兴侯舱室里,人却不少。
护卫岳锐,船长周成筹,鲛人寒川,周成筹身边,还有一个鲛女。
见司言进来,鲛女往周成筹身边靠了靠。
司言一眼认出,这就是那晚摸进舱来,还打了他一珍珠的黑衣女子,想来就是周成筹的女儿了。
安兴侯见司言进来,点头示意:“船可能还要在此盘桓两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周成筹解释道:“寒川和小女要回去了,我这儿也有些物资要送过去。”
司言却不同意:“之前与黑衣人一战,多人受伤;此番上岛取水,虽然没人受伤,但也多有损耗。现在船上战力不足,最好还是尽快启程,否则一旦黑衣人追来,只怕难以抵挡。”
安兴侯点点头:“你所言甚是,不过寒川和周船长的女儿,此番久出不回,只怕鲛人族里会出变故。”
周成筹在一旁道:“寒川是鲛人族海语者的继承人,若是长久不回,引得鲛人误会,恐怕会召来海兽,那时就是灭顶之灾了。”
司言沉思片刻,说道:“那我们先走,你把他们和物资送回去以后,再赶上如何?”
周成筹摇摇头:“不行,小船上没有定位星盘。一旦你们离开了这里,我根本找不到你们。”
眼见二人陷入僵局之时,安兴侯一语定音,“黑衣人的再袭,只是可能,而鲛人族那边比较重要,我们就在此盘桓两日好了。”
司言闻言也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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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一片繁华海港出现在天际的时候,“越云号”上的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这趟多灾多难的旅程,终于快要结束了。
而司言,龚萍,涂斗三人,却有些茫然了。
谁想得到,这一趟千里追凶,如今却是现在这个不知如何是好的结果。
将涂斗带回北指挥司?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指挥司高层。
连杀神烈阳毅都出了问题,司里还有何人能信?
带回北指挥司,与其说是捉拿归案,倒更像是自投罗网。
把涂斗交给北陆军?
偷袭用的军弩,不知来源的戮神弩,受过军人训练的黑衣人。
所有这一切不都说明军中也有问题吗?
而这段时间相处,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与共,三人已从心里将彼此当做了朋友。
无论此事如何,无论将涂斗交给哪一方,他都是无辜的牺牲品。
而朋友,不该成为牺牲品!
更不能由自己送他去死。
只是,商船就要靠岸,无论如何,总要有个决定。
舱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三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安兴侯?”
门外果然就是安兴侯。
安兴侯走进舱室,径自坐了下来。
他打量了面前的三人一眼,终于盯住了涂斗:“把卷宗交给我吧。”
龚萍一惊:“世伯?”
安兴侯手一挥,打断她的话:“镇宙那边,我自会去说。”
他又转向司言:“此事北指挥司,甚至指挥司,恐怕都牵涉颇深,你身在其中,自保已是艰难。”
他又看向涂斗:“于此事,我算个局外人,但因为黑衣人,却把我也牵涉在内。欲破此局,非从局外着手不可。”
“卷宗不在你们三人手中,敌人的目标就不会再放在你们身上。这样就有机会将你们三人从局里先摘出来,既能先让你们暂时安全,也能让你们由明转暗。”
“但这样,敌人的目标就会是你。”龚萍道,“世伯,他们的手段你也看见了,这样太危险了。”
“不然。”司言摇摇头:“侯爷毕竟身份特殊,敌人即使想下毒手,相比起对付我们三人而言,肯定多有顾忌。”
“不错。”涂斗赞同道,“我在天机阁,级别还是太低,有些东西,根本接触不到。而侯爷不同,以侯爷的身份,如果能有个大概的目标或者范围,一定能发现更多的问题。”
安兴侯忽然笑笑:“你们这样,好像只把我当成了什么计划的一份子,哪里还当我是个侯爷?”
司言也笑:“其实侯爷早就想通了其中道理,否则也不会来找我们了。”
安兴侯舒了口气,站起身来:“今日之后,我在明处,你们三人在暗。不管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所为何事,只要是危害我们攀朝的,必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