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都需要你爱。”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房内寂静。
时亦嗯啊一声,右手下意识向枕边摸,摸到手机惺忪眨眼瞄了眼屏幕,是蔡万绮打来的,“喂,万绮什么事啊?早上就想我了吗?”
手机传来女人的怒声,“时亦你在干什么,昨晚我给你发了很多信息和电话,你都不回什么意思?”
“嗯?昨晚你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了?”时亦半睁的眼帘突然睁开,脑子闪过白光,他想起来昨晚自己不是被强上了吗?
眼珠子转动瞧四周,神色逐渐慌张,心中念叨千万别醒,自己好偷偷跑出去,于是他紧张地侧头向身后看去。
霎时身子一震大汗淋漓,手机传来蔡万绮急促的声音,“喂喂喂、再不说话我们就不要联系了!”
可是时亦哪敢说话,眼前的萧茜文双眸已经睁开,容颜带着寒霜,眼神冷的像座冰山,连空气乍然都变冷几分,她面无表情注视着时亦。
时亦顿时全身哆哆嗦嗦地,结巴道:“这个....我...昨晚...这不是...我强..来的啊!是你...非压着我...我..不让我走。”
说完话萧茜文还是没有任何反应,瞳孔的寒光越来越盛,时亦心中大感不好,说不定这女的要报警。
“喂喂喂说话时亦你个混蛋,你在干嘛,你是不是在约其他女人开房?”电话里的蔡万绮气的像泼妇。
时亦立马挂断电话,起身双腿跪在萧茜文面前,恳求道,“求求你不要报警,我的妹妹还在医院躺着,我还要挣钱给她付医药费。”
说着装出抽泣声,双手在眼角边抹泪水,余光观察着萧茜文的举动,“诶?我这下面怎么是Lt啊?”
时亦发现自己GS跪在床上,转瞬脸一红,抬头一看萧茜文脸腮也爬上红晕,还好平日她性格强势,遇事都不慌张。
她裹着被子挺起上半身,锐利的目光瞥向时亦。
平静的神情却带着森意道,“你穿好衣服走吧,昨晚是我失态了,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
“否则你知道后果,昨晚的代驾费用应该自动扣款了。”
时亦闻言庆幸的懵了一下,心中大舒一口气,急忙起身露出个大pG,穿衣服和裤子。
穿好后,他回头讪笑的对萧茜文说了声抱歉,然后拉紧皮带时抖了抖裤子,后裤兜掉下来一张名片。
萧茜文冷厉目光追随时亦出门之后,从床上走了下来,俯身从地上捡起那张名片。
苏杭市共墅区莫水湿路28号外卖站。
“送外卖晚上兼职做代驾的么?”萧茜文内心念道,随即脑子闪过昨晚的画面。
她右手轻轻地敲下额头,淡然的表情变得羞涩贝齿咬起下唇,低喃道,“我昨晚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昨晚我是不是还做了很多奇怪的事?”
萧茜文想起昨晚在车里还有地下车库的画面,连她自己都忍俊不禁 ,难以为情的羞愤。
自己喝醉居然把他错认成了青梅竹马华逸青。
“也没事,以后跟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交际了。”
萧茜文羞愤神情慢慢恢复,变得跟平日一样如冰山不可接近。
昨晚一事是她自己引诱的时亦,她不会找时亦麻烦,同时告诫自己不能在像昨晚那样喝醉酒了。
时亦从3楼电梯下到一楼后,漫步走向小区门口,神色略微欣喜,“想不到昨晚才说能尝试这种美女一晚,死而足以,没想到..没想到...”
“哈哈哈哈,我时亦运气还不错,想想昨晚就激动,这辈子哥们也是睡过极品美女的人了!”
突然他脸色犯难,想到妹妹的医药费还差十万,随后从裤兜拿出手机开始找兼职,“今天下工地吧,晚上洗碗,先坚持一段时间,明天送完外卖晚上在去干其他的。”
接着滑动手机界面一看收款才38元,代驾虽然很轻松但天天这样整赚不了啥钱。
想完这事后时亦苦瓜脸仰天瘪瘪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打开绿泡泡想跟蔡万绮发个消息道歉,发过去已是感叹号了。
挠挠头,闭上眼头往后仰了一下,五官挤缩,不耐烦道:“我昨晚也不是故意跟女的睡觉,这就给我拉黑了?”
“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算了哥们现在不当舔狗,反正彩礼也没了,我懒得鸟你,先挣钱吧。”
早上10点,时亦乘坐地铁到了杭沙郊区工地,搬砖头和沙子,下午4点在路摊前吃了一碗十块钱的盒饭,赚了150元剩140元。
干完工地后,继续去西滨银泰洗碗和当服务员,他神态略微疲惫坐在地铁座位上,衣裤沾满灰尘身上全是汗味,指甲缝里也是污垢塞满。
周围人坐在他身边没一个挨到他的,都微微侧身鼻角皱起,因为实在有股很大的味道,头首嫌弃的瞥向另一边。
时亦也没在意这些,他乐呵呵的双手按动手机键盘,每天唯一乐趣就是在绿泡泡群里和骑友吹牛。
群里的骑友们说话一套一套的,各种花活整不停,什么骚话骚图都有,他疲倦笑道,“人才真多。”
下午5点多,到了西滨银泰城,踱步走到商场门口,保安一看时亦浑身兮脏,拦住他刁难了会儿,费尽口舌才进去。
进到商场,丝丝清香和令人舒爽的感觉拂来,时亦带着疲乏的神色,眼带羡慕观望那些在商场闲逛,有说有笑的人。
嘴边低喃道:“也不知道这次多久能挣够15万,怎么干活第一天就感觉有点累了。”
他回首远眺商场门外,夕阳西下,天空变暗,苏杭高楼大厦、街边的城市灯光朗照,照亮了有钱人潇洒的夜生活,也照亮了那些在努力工作的面孔。
时亦仰着头双眼失神,转圈张望商场每一层,豪华、奢饰的装修,这个只有有钱人才能开心生活的城市。
自己努力两三年的存款,对于这城市来说,不过区区在一晚上就能挥霍完的钱,对自己来说得挨多少骂,淋过多少雨,吃尽多少苦头才区区有那么20万?
“才第一天就有点累了。”时亦目光悲凉,呆滞地望向商场天花板,说出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过的话。
可能因为家里突然来的压力,毕竟他一个月平均才六七八千工资,往后必须每个月拼命才一万多工资。
一年挣够之后呢,那15万也就仅仅够医药费,那家里欠的钱呢?
虽然父母没告诉自己,但依旧能猜出个大致至少几十万,因为自己临走来苏杭上学时,那时母亲就跟自己说家里有十几万的存款。
不经意间时亦感觉在这个地方自己好渺小,空虚和无力感袭来,他有点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仿徨地抓了抓头发。
心中悲痛回忆到曾经的点点滴滴。
“小时候我拼命努力考上大学,在大学交的初恋沈雨晴,把自己沉淀几年的画作和奖项荣誉占为己有,成了大画家,在造谣把我清白名誉全毁。”
“那天,她演示了那个我曾经没见过也不明白,虚伪、自私、淫荡的人是什么模样。”
“这件事后我再也没有接触画画,一旦画作我就会想起那张恶心的脸!毕业之后,我干了很多行业,吃了很多同龄人没吃过的苦。”
“我是个农村孩子,我想要活下去,我想要在这里扎根,可是我在怎么努力也买不起这里的一间厕所,我妥协了,我想回家,可是这又怎么能回呢?”
“老师常跟我们说,一个人过的不开心原因是,既无法忍受目前的现状,又没能力改变这一切。”
“是啊!我时亦一个普通人有什么能力呢?不就是要埋头苦干吗?”
“这现实社会太复杂了,我被困在里面,找不到出口和尽头。”
心如杂乱的唏嘘,闭上了双眼,舒缓伤心情绪后上到3楼,走到店名为东坡肉食府的门口。
在前台跟小妹妹说,自己是晚上兼职做服务员的。
前台小妹扫视时亦全身,好奇问道:“你是刚下完工地来的吗?”
时亦望向她笑笑,鼻息沉重呼了一口,脸上怠倦道:“是啊!如果不是为了生活和家人,谁愿意这么拼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