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可是他从没有问过我想不想要。”
傅嘉誉说这些时心里都是有点惆怅甚至是慌乱的。
她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可偏偏父亲不清楚。
父亲给的,不一定是她要的。
“傅家是怎么来的我很清楚,当初爷爷那一辈傅家几乎快要败了,是大哥的父亲撑起了傅家,大伯本意不在商,却为了傅家辞去了原本的工作到处拉投资陪人吃饭应酬,身体一直不算好,后来大伯意外身亡,爷爷才暂时管理傅氏,等到大哥成年就将公司重新交给了大哥。”
“若不是大伯,傅氏早就没了。”
“大伯和大哥做的还不够多吗?傅氏本就因为大伯重新活过来,大伯给了我父亲散股,足够父亲养尊处优,大哥也给了我散股,甚至给了我副卡,我想要的喜欢的他都会给我,他们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盯着傅氏?”
“如果真的继续抢夺傅氏,那我们成什么了?忘恩负义之辈,我们还有良心吗?”
傅嘉誉一字一句像是质问,又像是不解。
傅长海也好,傅京礼也好,他们都将傅嘉誉教的太好了。
她出生的时候傅家已经被傅京礼的父亲救回来,一出生就是众星捧月的傅家千金,上又傅老爷子和大伯以及自己父亲的疼爱,下有傅京礼疼着她宠着她,说是A市最为骄纵的千金小姐不为过。
可偏偏他们就是把傅嘉誉教的很好。
她任性但有底线,胡闹却又守规矩,自小便嫉恶如仇。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全都藏不住写在了脸上,会因为傅京礼冷待许愿而跟他怄气,也会因为傅京礼离婚后醉酒而为他担忧。
他们是兄妹,不是仇人。
仇人才会如此。
傅京礼是她血缘上的大哥,疼了她这么多年的大哥。
她怎么能做出那种背叛他的事情?
哪怕决定做这一切的是傅长海她也绝不会同意,她从来都是帮理不帮亲,父亲错了就是错了,决不能让父亲继续一错到底!
“傅守越,傅氏是大哥的,从前是大哥的以后也是大哥的,我不会争也不会抢。”
“我知道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对我寄予厚望,可没人说过我就一定要继承家业,我学的金融,我一样可以创业。”
“我知道你会说创业可能会失败,可我不一样的。”
“其它普通出身的人创业可能要拿出全部积蓄去博一个未来,可我有一个好大哥,他把我养的太好了,就算我创业赔的血本无归他也不会不帮我,他是我的退路。”
“这样好的大哥,我怎么能伤害他?”
她自小对傅京礼就是带着膜拜和崇敬感的,她不允许傅京礼被伤害。
傅守越一时无言。
这就是傅长海为什么说要瞒着傅嘉誉的原因,因为傅家所有人的都对她很好,没有人在她面前路出阴险狡诈心思深沉那一面。
所以哪怕傅嘉誉临近毕业也还是天真烂漫宛若孩童般单纯。
若是普通人即将毕业还这样单纯社会会教会他们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属于社会的规则。
可傅嘉誉不用。
因为傅家就是底气,只要傅家不倒,她可以一辈子都这样无忧无虑。
傅长海想为她博一个未来,可她不想要。
名利权益,她放弃了,她选择的是亲情。
傅守越内心对傅氏再多的算计都在这一刻化作泡影,他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未婚妻,忍不住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嘴巴。
她还正在生气,被他捏了个准,嘴巴都变成了小鸡嘴似的。
此刻瞪圆眼睛看着他,继续生气。
“傅守越……傅守越……你听到没有,不许对付我大哥!”
说完,咬了他一口,力气还不小,在他指尖留下一圈牙印,十分明显。
傅守越收回手,但看她此刻炸毛的模样有点手痒的伸手挼了把她的头。
“小没良心的,我都是为了谁。”
傅嘉誉抱住他的手臂摇晃了下;“我知道你很爱我,父亲很爱我,可是这是我的选择,我想让傅家人所有人都好好的,不要因为利益而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傅守越,你会陪着我一起重新创业的对吧。”
在傅嘉誉眼中,傅京礼无所不能,傅守越同样无所不能,而且对她更为溺爱。
他这些年在国外不是白待的,早就创建了属于自己的公司品牌,虽然不及傅氏,但也算是排的上号的,就算放到A市也足以让人奉承,是绝对能护住傅嘉誉的。
“当然。”他环抱住自己面前天真的未婚妻,声音带着点温柔的哑意:“你知道的,你说什么我都会听。”
傅守越天生就是来爱傅嘉誉的。
傅嘉誉开始傻笑,眼睛弯弯的。
她拍了拍傅守越的肩膀,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傅守越哪里不懂她的意思,下一秒就弯下腰身,傅嘉誉不满的戳戳他的腰。
“再低点。”
傅守越无奈半蹲下身,她立刻扑过来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脖子,他两条手臂勾住她的腿让她稳稳的在自己背上以防摔到。
“带我去见我爸,我要跟他说清楚,不许他再做坏事了。”
傅守越顿了下,到底没说出更多现实的话。
“好,我带你去。”
……
这么长时间傅长海还坐在轮椅上,双腿打了石膏却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有些虚弱,但即便如此也没忘记抢夺傅氏。
他最近一直都在老宅养身体,傅老爷子不在家,出去跟附近的老朋友们遛弯下象棋。
傅守越和傅嘉誉赶回去时傅长海正冷着一张脸让人继续拿着从许愿那里拍到的苏青莲当初的全息资料的手稿继续研究。
直到门被推开,傅长海不耐的挂断电话,眼底都阴翳着怒意。
看到来人是傅嘉誉,傅长海眼底的阴狠寒意瞬间消散,只余温柔。
“嘉誉,你怎么来了。”
傅嘉誉看着面前的父亲,她觉得父亲其实是有点陌生的,但具体是哪里陌生她也有些说不上来。
只是看到父亲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发堵。
她没办法跟父亲大吵大嚷问他为何要对付傅京礼,因为这是疼爱她多年的父亲。
她松开傅守越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傅长海面前,她看着面前不像以前那般健壮的父亲,他好像又瘦了,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起来。
好像一夜之间,她的父亲就老了。
她握住傅长海的手,忍着内心的酸涩稍稍用了一点力气。
“爸,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