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绾回到病房，顾桑妤已经望眼欲穿了。
她看着眼前的小煎包和小吃，眼睛一亮，“绾绾你真回学校那边去啦？”
沈乐绾笑了笑，“嗯，打车去的，你饿坏了吧？”
顾桑妤桃花眼里漾起笑意，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好呀？”
沈乐绾摇起她的床，“别贫了，不是饿了嘛，快吃吧。”
她是为了救自己受的伤，为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顾桑妤这才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沈乐绾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解开锁屏一看，是温景珩发来的。
【小师妹，监控我已经拷下来了，但是当时场景太混乱了，需要一点时间】
沈乐绾低头回道，【好，辛苦师兄了】
温景珩：【早就说过不用跟我这么客气，顾小姐怎么样了？】
沈乐绾抬眸看了眼吃得正开心的顾桑妤，抬手回道，【现在好多了】
温景珩：【那就好，你晚上在那里陪她也注意身体，有事给我打电话】
“你给谁发消息呢？”顾桑妤见沈乐绾半晌没动静，抬头问道。
“我师兄。”
顾桑妤眉梢微挑，目不转睛地盯着沈乐绾。
沈乐绾回完消息，察觉到她的目光，“怎么了？”
“绾绾，你觉不觉得，你师兄对你好得有些太过分了？”
沈乐绾一愣，下意识地回道，“师兄人本来就很好，他对所有人都是这样温和有礼，体贴周到。”
顾桑妤点点头，拉长了腔调，“哦～”
沈乐绾看着顾桑妤一脸揶揄，瞬间明白过来她什么意思，她连忙解释，“你想什么呢？师兄怎么可能会喜欢我？”
顾桑妤觉得有些奇怪，“你师兄为什么不会喜欢你？”
沈乐绾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师兄那样好的人，当然要一个非常非常完美的女生才配得上他，而且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你不要乱开他的玩笑。”
见沈乐绾真要急了，顾桑妤这才打住。
好像温景珩从来没有对沈乐绾流露出过越界的情感，一直都把分寸把握得很好。
顾桑妤相信自己的眼睛，温景珩绝对是对沈乐绾有意思的。不然一个男人为什么会对另一个女生关怀备至，无条件的付出？
纯友情，她才不信呢。
不过这层窗户纸不该由她来捅破。
顾桑妤想着，沈乐绾跟裴清砚那个渣男离婚后要是能和温景珩在一起，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笑眯眯地畅想着，心情都好了不少。
晚上，沈乐绾在病房内的另一个床上睡，守着顾桑妤。
听到那边传来清浅的呼吸声，沈乐绾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一天，她神经一直高度紧绷，筋疲力尽，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仰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
明天，明天一切就要结束了吧。
心头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今天这件事，不过是又一次让她认清，裴清砚永远不会选择自己，他永远会选择薛语凝。
所以，没什么可难过的，她早就知道的。不过是一些事再重演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沈乐绾才缓缓睡了过去。
……
第二天早上，沈乐绾醒得很早，她去给顾桑妤买了早餐，等医生查了房，才打车回了家里拿证件。
沈乐绾到民政局的时候，刚好九点。
她取了号，坐在大厅里等着。
今天或许是个好日子，来排队领证的新人不少，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和对未来的憧憬。
有女生头上带着头纱，手里捧着花，一脸幸福地在拍照。
沈乐绾恍惚间想起她和裴清砚领证的时候，他们什么也没有，直接领个证，很简单。
原来，一场婚姻从一开始就可以看出端倪。那时候，裴清砚只是因为裴老爷子的原因和她领证，两人就像是完成什么交易一样。
那时候的她，心里也怀着无限的期盼，期待有一天，她能让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爱上自己，让数十年的暗恋窥见天日。
她也曾期待他们的婚后生活，是不是会有些不同？
可惜，一切事与愿违。
她当日种下的因，她现在已经尝到了果。
是苦的。
明明领证只过了半年的时间，她却觉得遥远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事。
她的心，也已经千疮百孔。
沈乐绾在大厅里坐着，她的号已经过了两次，又重新取了一次，裴清砚还没有来。
“这个女生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男朋友领证也能迟到吗？”
“看她的表情，也不像高兴的样子，万一是离婚呢？”
“长得挺漂亮的啊，怎么也会离婚……”
“好了别说了。”
周围的声音一点点传入沈乐绾耳朵里，她脸色有些白，心里一片凄然。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裴清砚的电话。
民政局外，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不知已经停了多久。
裴清砚神色沉沉，他透过玻璃窗看着坐在大厅的沈乐绾，又看了看屏幕上闪烁的号码，顿了两秒，才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