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九辰洗过了澡后躺在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全然不知道茶韵儿已经气到想把他做成一盘菜了。沈千寒坐在了他的床边。焉九辰一撑手坐了起来，用被子包住自己，皱着眉头道：“你干嘛？自己没床吗？”沈千寒笑了笑：“你先说说，炸掉一个厨房换来的情报是什么？”焉九辰往后挪了挪，推了他一把：“你先滚下去，别离我这么近。”沈千寒撇了撇嘴，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焉九辰松了一口气，把被子放下来：“你别听他们瞎放屁，凉雨的意思是，老爷当年娶了茶韵儿的姐姐。凉府的老夫人不叫楚澜，应当是千年前被灭门的茶氏妖族。”
“茶韵儿姓的，当真是那个茶？”
“不知道，我猜的。这个姓氏本就少见，祖上还有被灭门的先例，除非是存活下来的遗孤，否则应该不会有人再使用这个不吉利的姓氏了。”
沈千寒点点头：“好，就是说，茶韵儿是凉雨的小姨，梨山和凉府是有姻缘关系的是吧？”“看样子是喽。”焉九辰叹了口气道，“我之前还觉得小鱼儿和韵姐挺配的呢，这下好了，有情人终成亲属。”沈千寒倒没觉得什么，反而嘲笑道：“九辰，现在你该收收心了吧。凉府的势力几乎一家独大了，影阁最近都没动静了。”
“那我可要赶紧讨好你们这些领导层了。”焉九辰笑着揽住沈千寒的肩膀，“正巧我刚洗完，身上清爽的很，你再帮我化一下我身上的阴气呗。”
沈千寒看着焉九辰锁骨上的那颗小痣，皱起眉头：“你别油嘴滑舌的转移话题，我在很认真的和你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在凉府呆着吗？沈千寒你可真是敏感啊，我一个废人，归在凉府还是影阁，有什么影响吗？”焉九辰盘腿坐着，笑道，“还是，你非要往众多本事高超的影卫里，引进一个拖后腿的？”
“我没有那个意思。”沈千寒叹了口气，“你不必如此自轻自贱，你以前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焉九辰低下头，微微扬了扬嘴角：“我哪有自轻自贱，我现在的实力，就是打不过影卫啊。凉府愿意收留我，我很感激，但尊主对我有大恩，我不能背叛他。你们想要丹术，我不会说；你们想除掉影阁，我也会尽我所能阻止你们。”
“我能理解你，也不会逼迫你。”沈千寒道，“只要你不把凉府的情报往外送，凭着大少爷对你的拥护，凉府不会容不下你。”
焉九辰点头。沈千寒一撑手上了床，点上了焉九辰两肩膀处的穴位，他顿时觉得浑身酥麻麻的，不由自主往前一倾，但很快顿住，嘴里吐槽道：“能不能提前告知我一声？我刚才要是正在发力，你岂不是要害死我？”
“你能发什么力？”沈千寒开始运功，“乖乖坐好。”
焉九辰心有不满，也没接着和他吵，顺着沈千寒的内力运转。
半个时辰过后，焉九辰侧躺在床上，一只手臂伸出去老长，浑身无力，嘴里还在咕噜噜地说着：“这么久了，我的内力还是用不出来啊。”沈千寒手指点在焉九辰额头上，往他体内注进了一点内力，轻声安慰道：“慢慢来。你我本就不是修的一条道，你的内力偏火，我的内力偏水，总需要一段时间适应。”
焉九辰侧趴在床上，身上的白色单衣往旁边侧滑，领口处拉的大了一些。沈千寒忽地想起那天他穿着红衣的模样，不禁低了下头，悄声问道：“九辰，我帮你化气这么久，你是不是得做点什么谢谢我啊？”
“谢谢你？”焉九辰一抬头，差点撞上了沈千寒的脸，他赶忙把脑袋往床上压，“你帮我之前可没说要什么的，你要早说我就找凉雨帮我了。”
空气寂静了一会，焉九辰妥协一般说道：“行，我也不想欠着你。这样吧，你每天三顿的饭食，我全包了，我给你做，可以吧？”
“……不必了。”
茶韵儿本来也没有打算在归隐口中套出什么东西，正巧归隐也什么都不想说。凉老头见茶韵儿踌躇的表情，刚想让人上刑，茶韵儿挥挥手道：“放人走吧。他年岁也不小了，按照闲云老人的吩咐，他还要找继承人吧？”
归隐抬头看了茶韵儿一眼。茶韵儿勉强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我只问你一句话，蒙面丑婆，什么时候到的君家堡子。”
归隐看着茶韵儿眼里似是有些哀求，动了动嘴：“来很久了。师父说，她一来就是一个老人的模样，没人仔细看她到底多大了。师父说，从他小时候就知道有一个蒙面丑婆，直到长大了还在。君家堡子有长生的秘籍，最长寿的人用秘术活到了将近三百岁，所以没有人怀疑她是妖。”
“放他走吧。”茶韵儿转身看向了凉老头，“无胜将军再怎么说也曾是凉府的使将，需要有人给他守灵。”“你在凉府挑一个人带走吧。”凉老头没有表示异议，对归隐道，“凉府的历代使将，每一个我都会善待。他们付出的太多了。”
凉雨有些欲言又止。
归隐最终没有带走影卫，凉老头也没说什么，派顾凌霜把他送了回去。
回到正殿，凉老头把所有的人都赶了出去，把凉雨叫到跟前来：“雨儿，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凉雨点头道：“爹，凉府的使将都是怎么筛选出来的？你真的能保证他们不会叛变吗？你和他们是怎么联系的？”
凉老头停了一下，看着凉雨认真的神情，扭动了凳子旁边的柱子。房间里的氛围登时压抑了起来。这是一个外力难以破除的隔音空间。凉老头坐下，指着旁边的凳子道：“你也坐吧。”凉雨坐在凉老头给他指的凳子上，等着听他发话。
“雨儿，你也不小了，我的功力也一日不如一日，有些事情，是该对你说了。”凉景冥正色道，“你现在能力超群，又有梨山傍佑着，把凉府交给你，我放心。”
凉雨听着这话头不对，刚想开口，凉景冥紧接着续上：“你和历代的情况都有些不同，你身上出现了火系的返祖法术，但这种法术，却很容易被人夺舍。你所知道的，影阁的丹术就可以夺舍你身上的法力，还有……男女之欢，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祖上有出现过行过房事以后火系法术传到女子身上的先例，所以我不敢轻易给你安排通房丫鬟。有这种法术护身，你的血液里也含有疗伤的功效。本来我想一直隐瞒，将这阁主之位传给沈千寒，你辅助着他，但现在你身上的秘密既然已经暴露，我就不想那些事了。”
“雨儿，你的身手比我厉害，二十二岁就可以继承阁主之位了，我这个老头子也能歇歇了。”凉景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表情。
“你等等，爹。”凉雨慢慢消化着凉景冥的话，直到最后一句，他不得不打断，“爹，这是你不能弄得这么突然，再说您好好的，我这一下子抢了您的位置算咋回事啊？”
“臭小子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继位啊？”凉老头拿起桌上的杯子就往凉雨头上扣，“这事就这么定了，这半年时间，我教教你怎样管理凉府，怎样发布任务……哎呀好多事，至于凉府的使将，这个等你真正想好了我再告诉你，这件事太大了。然后你顺带扛个大梁，沈千寒是一个可以绝对信任的人，有事除了我你就去找他。至于焉九辰嘛，你当了阁主要避嫌，给我离他远点。”
“嗯？不行！爹，辰哥待在凉府，我要是刻意疏远他，他会被欺负的。”
“谁敢欺负他？焉九辰是经脉废了，不是残了，他只是没有内力，又不是没有武功，凉府的大多数影卫要是动真格的，没几个能干的过他。再说，凉府的影卫也没怎么为难他，沈千寒又那么护着，轮不到你担心。”凉景冥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焉九辰在凉府的位置，已经做到和他在影阁的时候差不多高了。他那张嘴那么厉害，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凉雨顿了顿，扭过了头：“爹，你还是按照之前那样，让千寒哥承了凉府阁主吧。”
“你就那么舍不得他？”凉景冥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雨儿，有些事我要和你说清楚，焉九辰忠烈得很，他这一辈子都只会是影阁的人。你现在大了，离不是和你一路的人远点，别等到最后吃了亏才幡然醒悟，那时候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他不会的。”凉雨直直朝着凉景冥道。
凉景冥眼神暗了一下：“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凉雨从正殿出来一直闷闷不乐。茶韵儿靠在栏杆上等他，头也没歪一下：“出来了？”凉雨愣了一下，回道：“你在这里干吗？”“反正我不是来偷听的。”茶韵儿也无所谓，“在议事呢？隔音空间都开到最大了。”
“没什么。”凉雨没什么精神，“我去看看辰哥。”
“他和沈千寒一块出去了。”
“出去了？去干吗？”
“执行任务啊，还能去干吗？”茶韵儿看了他一眼，“你不会精神错乱了吧？”
“执行任务……”凉雨念叨了一遍，“行吧，那我去睡觉。我困了。”茶韵儿看着凉雨，嘲笑道：“我是真不知道，焉九辰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你离了他就不行了？”
“为什么你们都让我离他远一点啊？”凉雨实在不理解，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既生气还有些难过，“他对我很好，不会害我！”
“这还不会害你呢。”茶韵儿一脸嘲讽，“你也是，蓝希也是。你们两个一个个的就像被他勾了魂似的。你最近就给我好好的呆在凉府，哪也不许去。”凉雨皱紧了眉头：“你管得了我？”茶韵儿笑了一声，双手环胸：“你看我管不管得了你。”凉雨心里涌上一股怒气，直愣愣地向前走，走到一半，茶韵儿的脸又出现在凉雨面前，凉雨差点没控制住直接撞上去。
凉雨吓了一跳，一个声音悠悠然传来：“让你老实呆着，你就老实呆着。”凉雨心脏漏跳了一拍，一转头，安玥正靠在树下，一双深蓝色的眼眸幽幽地盯着他。
任务目标还是未府。
沈千寒一进未府大门便将任务单扔在了地上，面无表情：“未老爷，您这是发了个什么任务？”管家捡起了地上的任务单，未老爷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着沈千寒作揖道：“劳烦沈大人，但这次实在是有些特殊，我不敢写明。”
“我给你时间说清楚。在凉府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接到只有‘速来’两个字的任务单。你真该庆幸这是未府。”沈千寒脸色不是很好看。
未老爷向旁边挥挥手，管家很快便将屋中的人清理出去。他凑近沈千寒道：“沈大人，我之前听说你在妖宿客栈处，抓了一窝落头匪。”“是，这又如何？”
未老爷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接着道：“书逸在未府附近看到了落头匪，现在正被我关在柴房。”“未少爷？”沈千寒困惑，“他如何得知落头匪？”未老爷顿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道：“沈大人，我实话和您说了吧，书逸他被落头匪绑架过，能认得几个头目的样子。”
“见到了落头匪的样子，他竟然还能活着回来。你家少爷是命大呢，还是你们本身就有勾结。”沈千寒拉下了脸，“未老爷，经你这么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了，你家的四夫人，是鬼族人的头目，她在苦卿镇办了一个偌大的妖宿客栈，这一切，不会都这么巧吧？”
“哎呦沈大人，您可不能乱说。”未老爷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他赶忙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娶云娘，就是单单被她的相貌所勾引，是她先勾引我的！我要是知道她是这么个祸害，我就算死也不会娶她啊！再说，我娶她也没得什么好处，妖宿客栈的所有收入都在她那，我这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我要是跟她有勾结，我图什么啊……”
“够了。”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焉九辰发话了，语气里带着不善，“你要真有点骨气，就不该她一勾搭你你就鬼迷心窍。既然没有这份骨气，就不要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
空气顿时安静了。未老爷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事暂时这样吧。未老爷，带我们去看看未少爷看到的那个落头匪吧。”沈千寒挥挥手道。
原本安静的柴房现在吵吵嚷嚷，两个被绑住的人朝着未书逸骂道：“什么狗屁少爷！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兄弟二人连偷鸡摸狗的事都不敢干，怎么可能是落头匪！”两人一胖一瘦，沈千寒一推门，胖子目光朝沈千寒移了一下，像是抓到救星一般朝着沈千寒大喊：“沈大人，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未府在当地声望是大，但也不能这么冤枉人啊！”沈千寒看着面前声嘶力竭的人，冷笑一声：“我这张脸，应该还没有普及到是个人都认识的地步吧？”
胖子的哀嚎停止了。
焉九辰走上前，蹲在那个闹腾的不是很厉害的瘦子面前，朝他笑道：“别紧张。都是为了生存，我都懂。只要你们说出剩下落头匪的落脚点，我不会为难你们，还会给你们好处的。”
瘦子像是没想到焉九辰会和他说话，抬头看着他，然后别过头，一脸羞愧的表情。焉九辰坐下了，双手放在膝盖上，眼里含笑。胖子一看自己的小弟是这副表情，一脸恼怒，伸脚过来就想踹他：“你这是什么样子？我们什么都没干，凭什么要背这个黑锅！”焉九辰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那人踢过来的脚，另一只手毫不留情地像鞭子一样甩到了他的脸上。胖子吃痛，仰面倒下，鼻子里流出两道血痕。
瘦子朝胖子的方向看过去，焉九辰笑着挡在了他的目光面前，继续开口道：“不用管他，到了未府，你就不用受他欺负了，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胖子眼前冒星星，趴在地上，眯着眼仔细打量着焉九辰，突然喊了一声：“你是焉九辰？”焉九辰顿了一下，转头看着他。胖子倒吸一口冷气，明知在他面前不会有什么秘密是能瞒得过去的，哈哈大笑起来：“果真是你！上了我们这条贼船，你以为还能全身而退……”他话还没说完，沈千寒一脚踢在他的脑袋上，胖子本来精神就是恍惚的，这一踢，还没完全散尽的星星又回来了，完全盖住了他的视野，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焉九辰离那个瘦子近了一些，表情仍旧很和善：“不必担心，他不听话，手段特殊一点。”那个瘦子脸上少年的稚气还未褪去，看样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他浑身发抖。焉九辰话里有话，他要是说不出他想要的，下场不会比那个胖子好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是跟着于大哥办事的，平时他吩咐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于大哥是落头匪。”瘦子快急哭了，“焉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也是为了我那卧病的娘啊。”
焉九辰脸上的笑一下子变得冷冷的，他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个卧病的娘了。不想跟我说，那就和酷刑去说吧。”沈千寒递了一个眼色，示意未书逸处理。未书逸明白沈千寒的意思，招招手让几个家丁进来。
瘦子还在哀嚎恳求，焉九辰没有听到想要的，便不再听了，吩咐未书逸等他有消息再来找他们。未书逸点头，将两个人送了出去。
树上的鸟还在叽叽喳喳叫唤，焉九辰拾起地上的一片叶子，“嗖”的一声扔了出去。树叶受空气阻力，在空中纳了个弯掉了下来。沈千寒看了他一眼，也随手拾起一个，树叶像刀片一样直冲冲的朝树上飞去，一个树枝掉了下来。鸟儿吓了一跳，躲在树叶后面，等四周没了动静，它撑起它那双黑豆一般亮晶晶的眼睛直冲向下，把沈千寒打下的那一小块树枝衔走了。
焉九辰抠手。
“怎么了？”沈千寒把手搭到他的肩膀上，低下头试图看到焉九辰的表情。“别碰我。”焉九辰一巴掌把沈千寒的手打开。
沈千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又耍什么小脾气呢？”
“谁耍小脾气了？要不是我现在没内力，我刚才那一巴掌能把你轰出一丈远你信不信？！”焉九辰后槽牙都露出来了，他现在没实力连生气都被沈千寒误认为是可爱。
“新鲜出炉的绿豆糕！”
沈千寒还想说点什么逗逗他，偶然听到了未府门外的叫卖声。他挑眉道：“你吃不吃？”焉九辰生闷气：“不吃！齁甜的有什么好吃的！”沈千寒笑了，一起身：“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买。”
“我都说了不吃，你买回来我也不吃。”
“卖糕点的小哥！”沈千寒一出门便碰到了叫卖的人。那人像是有些吃惊，急匆匆，跑上前来把东西捧到沈千寒面前，笑眯眯道：“客官，您先尝尝，刚出锅的，还冒着热气呢。”天有些凉意，绿豆糕上泛着白丝丝的气体，方方正正的黄色块，不接任何点缀，质朴又自然。这些糕点显得十分娇嫩，沈千寒有些没忍住用手戳了一下，糕点边边上掉下了一些粉末。
“看着不错。来一些吧。”沈千寒掏出钱袋。
“哎好嘞，你看这桂花糕做的也不错，来一些吧？”那人小心地拿着小铲子挖着绿豆糕，放在了黄色油纸上。沈千寒看着白白的桂花糕，上面还点缀着黄色的小花。“也来两块吧。”他犹豫了一下，没准焉九辰会喜欢呢。
“好嘞。”小贩飞快装起两块桂花糕，然后又抓起一块，细细掰碎，把碎块洒在了绿豆糕上面，包好，“客官，我看你面善，好心提醒你一句。最近落头匪很猖狂，你在未府办事可得小心点啊。”
“哦，未府得罪落头匪了？”沈千寒提起了兴趣。
“哎呀，都是这么传的。落头匪绑架过未府的小少爷，这两方势力一直不睦。现在影阁把焉九辰逼到了凉府，它自身难保无人可用了，自然是顾不过未府的。落头匪呀，这不就要开始报复未府了吗？未老爷最近警惕的很，听风便是雨，又开始巴结凉府了。哎呀，看来未成定数之前，还是不能随便站队啊。”
沈千寒提着糕点向那人点了点头便往回到未府。那人朝着沈千寒叫道：“客官要是觉得好，洪家酒楼多着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