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的?”
风离低着头像只鹌鹑,听见沐颜的询问也不敢抬头。
“可以将您送到王家指定的地方去。”
沐颜翘着二郎腿坐在天后的宫殿内,端着冷雪切好的苹果吃的眉头能夹死苍蝇。
吃了几块实在是吃不下去,盘子往手边上的矮几上一扔,扯过冷雪的衣角擦擦手上的汁水。
“看来王莹倒是挺聪明的,就是不知道和她通着信的太后娘娘够不够聪明?”
沐颜的思维跳的太快,缩着脖子坐在边上的太后乍然听见自己的名号,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你什么....意思?”
沐颜的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牙签,二郎腿一晃一晃的。
那样子,让端庄了一辈子的太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连带着脖子太酸,活动一下的风离看见,双眼同样瞪的老大。
他听说王妃从小可是大家闺秀,这兵痞子的模样像是刻在了骨子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什么意思?我还能有什么意思,你弟弟王楠死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太后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沐颜的身边,声音尖锐。
“小楠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有人来通知哀家。”
沐颜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太后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王家可是逃离京城的罪犯,死也就死了,再说,您不是一直和他保持联络,人都死了,我挺好奇是谁给您写的信,难道是鬼魂?”
听见沐颜说起王家是罪犯,她还和王家的人保持联络的时候,被王楠死亡消息冲昏头脑的太后,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
“你别,别胡说,哀家可没有和王家的人联络。”
身体猛的一下从矮几上起身,凑到太后的眼前,和她大眼瞪小眼。
“那太后娘娘也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你的好弟弟咯。”
沐颜的突然起身,吓的太后身体往后一仰,还是边上的嬷嬷眼疾手快,才没让她摔倒在地。
靠在嬷嬷的怀里,太后的脸色白的吓人,听见自己疼爱多年的弟弟死了,任谁心里都不好过。
闭上眼稳了稳心神,太后重新走到边上坐下。
“看来一切都瞒不过你,没错,哀家是和小楠有联系,最近的一封信还是三天前,让哀家配合萧祁的行动。”
明知瞒不过,太后也只能实话实说,虽然她不喜欢沐颜,但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沐颜不会撒谎,更不屑撒谎,她和萧逸一样,都有着同样的高傲。
“知道王家在城外的联络点吗?城外聚集的上千流民是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眼看太后选择实话实说,沐颜也不和她绕弯子。
“城外的流民是真的流民,距离京城外五十里的扬江县城,遭遇洪水的袭击,死伤无数。”
沐颜脸色一变,闪电般冲向太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声音阴鸷。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扬江从未遭遇过洪水,你们做了什么?”
“王妃,您怎么如此对待太后娘娘。”
身旁的默默看不过太后被掐的直翻白眼,急忙上前阻拦,想掰开沐颜的手。
没等沐颜开口,风离朝着嬷嬷的脚踢了过去 ,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嬷嬷惨叫一声,身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风离一伸手,拎小鸡似的将人扔了出去。
“我告诉你,在我这儿,别说你不是宸儿的亲生母亲,就算是,敢草菅人命,杀了你也无人敢说我半句不对。”
肺部的空气被挤压,太后的脸涨的通红,胸口火辣辣的疼,眼前越来越黑,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太后头顶。
费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们....炸了....杨江河....堤坝。”
沐颜怒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人心能恶到如此地步。
重重的往墙上一甩,手中的太后一下飞了出去,撞在殿内的柱子上,吐出一大口鲜血,爬都爬不起来。
“妈的,看来我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严加拷问太后身边的人,我要知道王家在京城之内所有的人,传令下去,遇见王家的人,杀!”
沐颜的胸口剧烈起伏,眼里飞快染上赤红,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王莹面前,将那个恶毒的女人剥皮抽筋,千刀万剐。
“王妃息怒,属下一定会将王家所有人赶尽杀绝。”
风离同样气愤不已,他们是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王家的下人大部分都是军队出来的,这样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实在是该死。
沐颜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眼里的赤红淡了几分。
“王莹有没有说将我带到那里去?”
“属下刚接到信,请王妃过目。”
沐眼看都没看风离手上的信,视线越过他落在门口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嬷嬷宫女身上。
“按照王莹的谨慎程度,她想让我死,地方一定会再换。”
“那个女人要是设下埋伏,我们岂不是防不胜防。”
“埋伏是肯定的,什么都没有我才奇怪。”
就在此时,一身铠甲的士兵从门外走进,带着一身的血腥气。
“王妃,根据宫女们的交代,王家在京城的据点有十余处,还有几处在城外。”
“派人去城外探查,务必找到王莹的藏身之处,找到之后等着我过去,切莫打草惊蛇。”
“是,属下明白。”
来人领命匆匆离去,剩下风离和冷雪齐刷刷望着沐颜。
“做戏就得做全套,王莹不是想见我吗,我主动送上门去,风离,下去安排吧。”
“王妃不是说地点一定会换,我们为何不等确切的地点送来再出发。”
沐颜背着手率先走了出去,太后殿外的空地上,血迹还未干透,刺鼻的血腥味直往沐颜鼻孔里面钻。
“会换的前提是我在,那些地方一定会有王家的人暗中观察,记住,我一离开,王家的人.....”
“王妃放心,属下明白怎么做。”
冷雪落后沐颜一步,看着风离远去的背影,试探性开口。
“小姐,奴婢代替您去,可以吗?”
“小雪,仇嘛,亲手报才更解恨,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