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承桑晏温歪头,含着笑,耐心等待着沈鹤辞的下文。
“我……我心悦你。”沈鹤辞红着脸,说,“……并非男女之意……就……就是心悦承桑晏温……想与你共度余生的那种。”
脑中似有一根线断掉,承桑晏温懵了。
沈鹤辞见他没回话,伸手揪住承桑晏温衣袍,直截了当吻上红唇。
感受到唇间湿润触感,承桑晏温回神,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他伸手环住沈鹤辞腰,将人圈在怀里,加深这个吻。
似乎……这一身伤……好像也不大疼……挺……值得的。
沈鹤辞一时变得无措起来,被动的接受这个吻,小心翼翼、笨拙的回应着承桑晏温。
一吻毕,两人不约而同喘着粗气。
承桑晏温怜爱的亲了下他额间,嗓音是掩盖不住的喜悦,“阿辞,方……方才说的话……当真?”
沈鹤辞红了脸,不敢去看他的眸子,点头,小声说,“亲都亲了,你还问,难道是想当赖账的陈世美?”
承桑晏温轻笑,“怎么会?就算赖账也是赖在小世子身边一辈子。”
令承桑晏温意外的是,沈鹤辞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害羞,反而认真思考起这句话的可能性,认真思索片刻,沈鹤辞神情认真,说,“好,殿下赖我一辈子。”
承桑晏温莞尔,他将沈鹤辞拥入怀,头靠在他肩上,似是吃了花蜜,心中泛起丝丝甜腻。
他在暮春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太阳。
那是独属于自己的春天。
两人腻歪了许久,沈鹤辞怕压着他伤口,闷声说,“你松开我,要是碰着伤口了可怎么办?”
“无碍。”
“不行,放开我。”
承桑晏温:“……”
心中无奈,但还是听话放开他,也罢,来日方长,往后他有的是时间。
彼时,月明星稀。
承桑晏温蹲下身,揉了揉沈鹤辞脚踝,帮他矫正。
沈鹤辞看着他,问,“现在怎么办?我的人还没……”
“世子!”
“殿下!”
沈鹤辞面露惊喜,说,“他们来了!”
“嗯,”承桑晏温,莞尔,问,“阿辞可还有力气?”
“嗯?”沈鹤辞不解,但如实点头,“嗯,怎么了?”
承桑晏温朝沈鹤辞倒去,说,“可能需要劳烦阿辞送我回府了。”
“诶!”
沈鹤辞心下一惊,着急忙慌扶着承桑晏温。
京城街道,吆喝不断,人来人往。
马车在街道疾驰,沈鹤辞看着怀里昏过去的人,心情复杂。
今日的行为是他冲动了,若是承桑晏温了解了全部的他,还会和他在一起吗?或许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吧?
可,爱本就是一场冲动的豪赌。
沈鹤辞爱承桑晏温。
因为爱,他愿意放弃一切,改变原有的计划,开始新的开始,将过去的一切推翻,重新来过。
他苦笑,皇帝老儿真会打算盘,任由着承桑晏温接近他,他沈鹤辞也很给面子的栽在了承桑晏温身上。
沈鹤辞伸手抚上承桑晏温脸颊,就是这张脸,在他脑海挥之不去,甩也甩不掉。
马车很快到了七皇子府,沈鹤辞当着所有人的面拦腰抱着承桑晏温匆匆进府。
周围人唏嘘,不由得感慨,传闻是真的。
七殿下为爱甘愿居于身下。
不过也是,七殿下是众位皇子公主中容貌最美的,也是最像先皇后的,美的雌雄莫辨,若是换上长裙,也不知是该迷倒多少世家子弟。
不过,现在,七殿下也是迷倒了不少世家子弟,不少世家子弟曾想承桑晏温示爱,可都被承桑晏温不动声色拒绝掉了。
毕竟,他心中早已经被某个不开窍的木头占据。
沈鹤辞着急忙慌将他抱回卧房,府里的医师早已经等候多时。
在路上,他摸了摸承桑晏温额头,很烫。
“快!!”
沈鹤辞小心翼翼将他放在床榻上,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他一直守在床边,看着承桑晏温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纠缠在一起,触目惊心,它们一股脑跑进沈鹤辞眼里,刺穿沈鹤辞心脏。
这几乎让沈鹤辞不忍直视。
给承桑晏温看病的是个年迈的老者,姓李,他检查完伤口,正在给人把脉。
见他起身,沈鹤辞赶忙问,“他怎么样?”
“旧伤复发,”李大夫叹气,说,“三年前,殿下在路中遭人暗算,被人刺了一剑,好在那一剑歪了,没有刺到心脏,当时殿下运气好,正好撞见刘往谷,这才捡回来一条性命。”
“……”
沈鹤辞神情复杂,他试探性问,“那……可有抓到人?”
李大夫摇头,“世子哪里话,草民不过是个大夫。”
沈鹤辞了然,说,“抱歉,是我唐突了,晏温他……”
“世子安心,只需静养便可。”
沈鹤辞长舒一口气,他自顾自坐在床边,守着承桑晏温。
扶桑山庄。
承桑知许本打算拉着柳扶光回房胡来,却被突然到访的公务打断。
柳扶光红着脸,拢了拢衣袍遮住锁骨上的红印子,轻轻推了推承桑知许,“夫君,公务要紧。”
承桑知许:“……”
他带着怨气穿上衣袍,一步三回头出了房门。
在门外等着的苏木知道坏了主子好事,汗流浃背了。
果然,承桑知许出来时,幽怨的瞥了眼苏木。
苏木:“……”要不是十万火急,他也不会这么傻的打断主子好兴致。
柳扶光好笑的看着承桑知许离开的背影,这人怎么这么粘人。
唉,甜蜜的烦恼。
闲来无事,他走到桌案前,拿起笔练字。
“公子。”
“进。”
“公子,”决明朝柳扶光行一礼,说,“七殿下跟云安世子找公子与宸王时,在林中遇刺,现在京城传遍,七殿下命悬一线。”
柳扶光皱眉,方才承桑知许出去难道是因为这事?
“空青来信,”决明将信递给柳扶光。
柳扶光简单扫了眼信,随后在信上写下四个大字,递给决明,说,“让他完成了便回来,切忌留下把柄。”
“是,公子。”
决明走后,柳扶光也歇下了练字的心,七殿下命悬一线,宸王不知所踪,若是太子再犯事……那可就有意思了。
柳扶光闭眼,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有节奏地打击声,看来他夫君要放长线钓大鱼,或许,自己可以添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