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垂眸思索了会儿，去找到齐宗渊，对方十分爽快答应，说一定看好黑瞎子。
解雨辰当即不再犹豫，他bug一样的存在，毫不费力就找到藤原真一和黑乔祭司所处的那间房间。
田中良子身边跟着几个医生打扮的人，他们将一具尸体抬进来放在地上。
祭司不明所以，望向藤原真一。
藤原真一没动，他朝田中良子使了一个眼色。
田中良子走上去一把将白布掀开，里头是一具东瀛人的赤裸尸体。
原本饱满坚实的肌肉群，呈现深浅不一的凹陷，皮肤也是死灰般，毫无光泽，甚至出现了细微褶皱，像是一张破败不堪的羊皮纸。
“看看，他死于什么原因。”
他们在马头滩打捞船葬时，大批人受到了感染，发病速度极快。
但是请来的权威医生也只能解释，这些人死于肺病，但具体是何种病毒引起，又如何提取这种病毒，他们没有任何头绪。
老祭司上前绕了几圈，将手指从干瘪发黑的嘴唇里探进去，夹出没有任何张力的舌头，他剐蹭了下，收回手指放在鼻尖一闻，有些忐忑道。
“这……好像是一种地下的毒。”
“哦？”
田中良子交叠的双臂放下，她原本没抱多少希望，但是藤原先生对华国的神秘很敬畏以及敏锐。
藤原真一在鸠山报告中得知矿山周围有一擅长使用巫毒、蛊虫之类的黑乔寨，就立马吩咐田中良子将这里控制。
他从怀里掏出叠好的干净手帕，递给老祭司。
“老先生，曾经见过？”
老祭司没有接手帕，只是摇头。
这种东西，他曾在流传下来的孤本中，了解到世上有这种阴狠毒物的存在，但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
“可你认识。”
“我……我只是听说过，但是实际上没有见过啊，这……”祭司指着尸体，“这当真是我头次见到。”
“这样的尸体，我们有很多，你能否将这种毒提取出来？”
祭司大惊失色，连连摆手。
“这我做不到，我不会这个。”
“哼。”
田中良子冷笑，招来东瀛士兵，在他边耳语了两句。
士兵出去后，不一会儿将刘春生带了进来。
“长官，长官，您唤我什么事？”
田中良子指了指老祭司，说。
“他家是什么情况？”
刘春生摸着油光锃亮的脑袋，嘿嘿一笑。
“黑大人家庭美满，儿女双全，现在三世同堂，小孙女刚满十六，堪称黑乔一朵花儿！……提亲的人，踏破门槛啊！”
“刘春生，你这个畜生！当初，你娘死了没钱下葬，还是寨子里的大伙儿给你抬的！你怎么能，怎么能！！”
老祭司竖起拐杖就要过来打人，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哪里是刘春生的对手，一把被抓住了拐杖端，任他怎么抽也抽不回。
“黑大人，瞧您，您也知道我家的状况，我是穷怕了啊！”
老祭司只得扔了拐杖，看向田中良子，这个如蛇蝎一样的女人，他知道稍有不慎，整个寨子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我只能尽力一试……你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藤原真一见事情已经定下，将那方干净手帕放在尸体面孔上。
“老先生，这事您就不需要关心了。”
旁观一切的解雨辰却猜测到了东瀛人想要干什么，他们想研究这种病毒运用到华国百姓身上！
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们东瀛人是一点都没少干。
解雨辰将这一屋子的人打量一圈，打定主意不能让他们成事！
-
解雨臣转身离开，回到齐宗渊他们临时住的那间房，还没进门就听到搓麻将的声音。
？
解雨臣看到屋里的景象，有些被无语到。
他一走，齐宗渊所谓好好照顾黑瞎子，就是拉着瞎眼的黑瞎子同看守他们的东瀛人打麻将。
牌桌上，黑瞎子一人输三家，齐宗渊那副嘴脸都同另两位东瀛人一样，龇牙咧嘴，笑嘻嘻。
即使黑瞎子能装模作样摸一下牌，但是看不到别人打出来的，基本就是瞎出牌，完全处于下风。
齐宗渊看到解雨辰回来，当即就囔囔说不玩了。
“别啊，哪有赢牌就跑的？黑爷我还没找回场子呢！”
说着，黑瞎子将身上翻了个遍，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个银元，他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清脆刺耳，余音短促。
这枚有龙、凤图案，颇有些帝皇色彩，市面上并不流通，但铸造工艺精细，含银量极高。
他一拿出来，左右东瀛人屁股都离开了板凳，直勾勾看着，嘴里直呼哟西哟西。
“齐先生，再来几局，再来几局。”
齐宗渊长叹摇头，不信算命先生的下场就是兵败如山倒。
解雨辰其实并不怎么会打牌，先头一两局他绕三方看了牌，只是没有让黑瞎子输。
但他很快总结出了里面的规律，譬如什么前局搭子少丢边张，中局跟牌不过三，后局当胡则胡之类。
再加上作弊的能力，黑瞎子几乎无往不胜。
除去黑瞎子春风得意外，另外三家表情难看，不嘻嘻。
齐宗渊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瞪了眼解雨辰，将牌一推。
“玩啥呀这是。”
“来来来，继续啊，我还要攒老婆本呢！”
不过话说这么说，在东瀛人的地盘上，黑瞎子他们也不愿过多得罪小气的东瀛人，他甚至将赢了的钱返了些给那两个士兵。
东瀛士兵举起大拇指，表示好兄弟，好朋友，他俩拿着钱出去找其他人换酒喝，适当得给了黑瞎子和齐宗渊交谈的机会。
齐宗渊看着黑瞎子，然后伸出手。
“干什么？”
黑瞎子斜躺在椅子上，手指点着钱。
“我的钱。”
“哈？”
黑瞎子一下端坐，不可思议道。
“你拉我打牌，难道没算到这结果？”
齐宗渊沉默，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这番，都是为了同监视我们那两位打好关系，不然哪有你我讲话的机会？”
黑瞎子漠视，珍视地将钱收进口袋，吹着口哨。
“那你也算到了，我不会给你吧？”
齐宗渊面部肌肉抖动，强行将哀怨的目光转到解雨辰身上。
“回来这么早做什么！”
解雨辰不理会这两人的胡闹，只是说。
“东瀛人要做病毒实验，不能让他们成事。”
“这个地理位置，他们大概想用来对付长沙城……这件事即使遏制住也不能保证其他区域没有同时进行，我们只能让布防官张启山来处理，但如何将他引到这里来，需要好好考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