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澈立在所有人的后面，唇角勾起一抹悠闲的笑容。
他目光看向最前方抵挡鬼潮的少女背影，身后的右手弯曲成爪。
前方的沈樾只觉得身边一道劲风擦过，然后沈卿卿身后就多了一道身影。
是重澈！
“你……”
声音还未落下，重澈收回右手，甩了甩。
众人这才看清，随着他手臂的晃动，一点一点的血迹在空中溅开。
“砰！”
沈卿卿的背影轰然倒下。
“卿卿！”沈樾瞳孔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沈卿卿的背上赫然有一个大洞，贯穿了她的身体，此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跑到了沈卿卿的旁边，抱起她的身体，只觉得温度在一点点的流失。
“卿卿……你回答大哥……你别吓我……”沈樾脱下西服捂住沈卿卿身体上的伤口，血液却止也止不住的往外流，渗透了衣服，一点点滴在地上。
其余人也都反应过来，灵杉和辉月立刻对着重澈发出攻击。
“你，该死！”辉月咬牙，眼眶泛红。
灵杉什么话也没说，一击猛地打了出去。
两人配合默契，逼得重澈连连后退。
郑原快步走到沈樾身边，“小沈总，让我来试试。”
沈樾犹豫一秒，将人交给了郑原，不过自己牢牢守在一旁。
郑原将沈卿卿平放在地上，不慌不乱地从储物袋拿出一块玉石。
“这是凝玉，对稳定魂魄有奇效。”
沈卿卿目前的情况来看，身体失血过多，只能先将魂魄稳住。
凝玉是他们分局偶然得到的宝贝，倘若不是猜出眼前的少女是传闻中的沈大师，他也不会轻易拿出。
毕竟，凝玉的效果是一次性的。人都是自私的，他也想着凭此至少能保他手底下的人一次。
他将凝玉放在沈卿卿的眉心处，双手掐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眼前毫无动静。
沈卿卿的魂魄没有丝毫的反应。
“怎么可能？！”郑原大惊，立刻检查沈卿卿的情况。
“得罪了。”郑原立即将手搭上沈卿卿的手臂，灵力缓缓探出。
“怎么会……”郑原喃喃，茫然地摇头。
沈樾抓住他的手臂，一字一顿道：“到底怎么了？”
郑原回过神，收回搭在沈卿卿手臂上的手，低声说：“沈大师身体里，毫无灵魂存在过的痕迹……这是我从未见过的。”
沈樾闻言一愣，脑中飞速运转。
下一秒，他翻过沈卿卿的右手臂，他记得沈家当初寻找沈卿卿时，将她右手胳膊内侧的红痣作为了初步辨别的方法。
没有！没有红痣！
这副身体上什么也没有！
沈樾猛地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郑原被他快速变化的情绪一惊，还以为他接受不了疯了。
不过很快，沈樾将凝玉塞进郑原手中，他则是抱起“沈卿卿”的身体，垂眸落泪，周身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郑原：？？？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远处打的不可开交的三人，注意到沈樾周身气息的变化。
重澈扬起一个笑容，“沈卿卿，原来也不过如此。”
灵杉和辉月心中钝痛，手下的攻击愈发凌厉。
“给我去死！”
他们心中再也没有其他的念头，只希望将重澈斩杀于此！
不料重澈迅速闪身后退，一人混入鬼潮之中。
很快，鬼潮察觉到他的气息，立刻避让出一条两人宽的道路。
是他引来的鬼潮！
“撤。”
清亮的嗓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得意。
辉月下意识去追，却被灵杉拉住。
“别去……”
“可是他杀了卿卿！那是卿卿啊！”辉月哪还有之前的慵懒模样，猩红的双眼，昭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里还有其他人需要你保护！”灵杉心里同样不好受，他手指向一旁苦苦抵御鬼潮的特殊调查局的众人。
倘若他离开，凭借灵杉一人，根本无法抵御鬼潮的来袭。
辉月一窒，不甘心地看向重澈离开的方向。
鬼潮开辟出的道路慢慢合拢，鬼群同样缓缓后退。特殊调查局这边的压力猛然减小，他们也都红着眼看着沈樾怀里的身体。
他们里面大多都用过沈大师的符纸保命，这是救命之恩……
“我不甘心，沈大师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一角突然爆发出一声大喊。
其余人再也忍不住，大颗的眼泪落下。
辉月狠狠擦掉眼角的泪水，撇过头不忍再看。
鬼潮渐渐散去，所有人都跌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灵杉慢慢走近沈樾的身边，“沈总……”
嗯？
灵杉身形猛地一颤，随后察觉到手上的力度。
沈樾抬头，微不可察的摇摇头。
灵杉压住内心的激动，明白了沈樾的做法。
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们把……卿卿……送回去吧……”
“灵杉……你怎么了？”辉月一下子就发现了灵杉的不对劲，开口询问。
“没事，刚刚灵力有些不稳。”
辉月点点头，“我们把……卿卿送回去吧。”
说罢，他的眼眶再次一红。
目睹全过程的郑原：……
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虽然不清楚沈大师这么做的目的，不过，他的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灵杉恢复了些许精神，立刻将沈樾安排进了自己的车里。
其余人在郑原的带领下，收拾这边的残局。
灵杉亲自开车，辉月原本想坐上副驾，却被他安排进了后座。
“怎么了？”辉月不解。
后排虽然只躺着沈樾和沈卿卿的……但是空间也不大了。
“你听我的就是。”灵杉不由分说地一把将人推了进去。
车门被灵杉关上，辉月坐下，还来不及悲伤就看见了一张平静到过分的脸。
车子是特地改造过的，后排空间足够大。
沈樾面无表情地将“沈卿卿”放在前排座位上。
“沈总……你……？”辉月有些迟疑，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沈樾看了一眼两人，明白这都是沈卿卿信任的人。
“这不是真的卿卿，也就是说，卿卿……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辉月心脏怦怦跳，但是他明明亲眼看见沈卿卿被重澈穿透了心脏。
“这怎么不可能？”
少女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内响起，带着一抹促狭。
车上“沈卿卿”的身体缓缓发生变化，露出木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