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一起用膳,杜芊芊没有看到舅母,心中了然,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询问:“怎么没见到舅母呢?”
舅舅低着头闷闷的说:“她有点不舒服,说不吃了,不用管她了,大家都用膳吧。”
其他人也没当一回事,都默默地用着早膳,只有杜芊芊暗中观察舅舅,她发现舅舅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
难道舅母已经告诉他了?她暗中掐指算了算,还没有,小鬼还在家中徘徊,看来还有未了的心愿啊。
用完了早膳,其他人都各自忙去了,舅舅犹犹豫豫的在杜芊芊身边坐下,低声问:“芊芊,舅舅想问你一个事儿。”
杜芊芊说:“舅舅,你是不是想问问舅母及豆豆的事情?”
舅舅点点头,叹息道:“昨晚你舅母一直哭,可是又不肯告诉我真相,我想着你会占卜,会看过去未来,也许你能告诉舅舅事实真相。”
“我确实知道真相,不过我想还是当着舅母和表哥的面把一切说开比较合适,毕竟有些细节我是不清楚的。”
“嗯,那我去叫他们过来,大家把话说开,也省的猜谜了。”
说完舅舅派人去喊妻子和大儿子了。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舅母和表哥就一起过来了。
“父亲,您找我。”表哥莫怀瑾对父亲说。
舅舅看了妻子一眼,缓缓说道:“现在,我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想要让你表妹解惑,你知道的,她是可以知过去,探未来的。”
莫怀瑾点点头应是。
舅母则是一脸忧郁的坐下没有说话。
杜芊芊让人关上门窗,用帘子把光遮挡好,下人全都退下去。
整个屋子变得暗了起来,杜芊芊说:“现在,我把他叫出来,不过为了让你们相信,我需要给你们开天眼,这样才能看到他,但是舅舅和表哥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他可能跟你们想象的不一样。”
舅舅和表哥答应了,他们其实早就在心里想过这个问题,也猜出了那个叫豆豆的孩子是他们的亲人。
杜芊芊嘴里念叨了什么,随后在几个人眼前一划,众人顿时觉得眼睛刺痛模糊,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小鬼,出来吧,你不是想见见你父亲和你的大哥吗?”杜芊芊对空气说道。
没有人出现,她无奈的说:“怎么?你又不想见了吗?你一直躲在这里不走不就是想跟他们说说话吗?现在有机会了怎么又成胆小鬼啦?快点出来,他们看见你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时辰。”
她的话音刚落,一道雪白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子中间,小小的。
莫桑梓和莫怀瑜惊讶地看着这个小人,不,小鬼。他雪白的肌肤,雪白的头发,眼睛和莫怀瑜很像,五官有五分像莫桑梓。
这就是他的小儿子?莫桑梓颤抖着手想要摸一摸他,可是小鬼立即警惕的往后退了退,似乎不愿意别人碰他。
“豆豆......”莫桑梓轻声呼唤他的名字,小鬼抿了抿唇。
“豆豆,我叫莫桑梓,我是你爹,这位是你的大哥莫怀瑾。”
莫怀瑾微笑着看着豆豆,“豆豆,你好,我是大哥,见到你很高兴。”
“你们......不怕我吗?”豆豆看着两个人轻声问道。
莫桑梓上前一步,和颜悦色道:“你是我们的家人,为何要害怕你?”
豆豆声音有些落寞,“你们不觉得我是怪物吗?我长着白色的头发,眼睛也不是黑色的。”
莫怀瑾心疼的说:“豆豆,你或许是天上的精灵,你比我们更好看,大哥想要你这样的容貌都求不得。”
“真......真的吗?可是她......”豆豆眼睛看向了莫夫人,他的母亲。
莫夫人脸色苍白,满脸的愧疚。
莫桑梓看着夫人,漠然开口:“你还是不肯说吗?”
莫夫人泣不成声,“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们。”
杜芊芊平静的看着豆豆。
原来如此,五年前莫夫人生下豆豆时,莫桑梓和莫怀瑾都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无法陪伴在侧。孩子降生之时,一切似乎并无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孩子逐渐成长,当他满月后睁开双眼的那一刻,莫夫人惊恐地发现,孩子的眼睛竟然呈现出罕见的蓝色,而其肤色更是苍白得令人心惊胆颤,与她和丈夫的肤色完全不同。莫夫人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恐惧之中,不知所措。她开始怀疑这个孩子是否真的属于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生下了一个怪物。
万般无奈之下,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隐瞒下去了,便将此事告诉了婆婆。莫老夫人得知后,也是大吃了一惊,然而她终究还是个心软的人,并没有责怪儿媳妇,而是嘱咐她尽量不要带着孩子出门,以免被他人发现。即使是府中的下人,也只有几个近身的人才知晓这件事情。
时光匆匆流逝,转眼间三年过去了。在这期间,莫夫人和婆婆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这个孩子,尽力掩盖他的真实身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孩子逐渐长大,莫夫人的忧虑也日益加重。
原来,这个孩子的外貌特征越发明显,他的头发如雪般洁白,与他苍白的肤色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观察,很难将他的头发与皮肤区分开来。这样独特的外表让莫夫人担心不已,她害怕一旦被人发现,孩子的身世将会暴露无遗,给他带来无尽的危险和苦难。
这一天,豆豆被母亲带着出去玩,在河边摘水里的菱角时,年幼的豆豆不小心滑进了水里,他哭喊着母亲救他。听见了儿子的哭喊声,莫夫人赶紧扔下手里的东西来救儿子,可是因为河边的土又湿又滑,她也不小心掉下去了,河水不浅,她去抓儿子时也感受到了水的压力,本就瘦弱的她,也不怎么会游泳,自己也喝了好几口河水。
眼看儿子的哭声越来越小,气息也越来越弱了,她脑子里升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不如趁此机会把他扔掉吧,反正丈夫还没见过这个孩子。自己也不用担心别人嘲笑自己了,府里的下人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她也是知道的。只要这个孩子不在了,她就不用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于是,她最后放开了儿子的身子,自己慢慢的爬上了岸。可是,上了岸的她又后悔了,那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孩子啊,怎么能舍弃呢?因此她又大声呼喊救命,找人来捞孩子。
等到有人路过帮她把孩子救上来时,孩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她痛苦万分,拼命地呼喊儿子的名字,让他赶紧醒过来,但是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