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僵硬得像一块木头，对他解释：“我、我去给你找大夫，不是丢下你……阿鹭，你、你先松手！”
“不要！”卓云鹭更加用力地搂住孟和，“我不要大夫，我不吃药！”
孟和被他孩子气的话语弄的哭笑不得，刚转回身想安抚他几句，结果被人用手捧住了脸。
卓云鹭看着他俊美无俦的容颜，很认真地问：“孟和，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好……”孟和哪有不应的，立即点头。
“孟和，我不想回去……”卓云鹭说这话的时候，声线里夹杂了浓浓的难过。他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孟和的脸，想要勾勒他的样子，“我不想回去，我不想走，我不想离开……”
孟和想起那日一起在草原上过夜时，阿鹭也说过类似的话。那时他挽留，说喜欢就留下来，可阿鹭只是不停强调，他必须回去。
可那人此刻的情绪没有半点掺假，阿鹭想留下来，或许他可以再试试。
“阿鹭，留下来吧！”孟和的声音充满了真挚和深情，“既然不想走，那就留下。我们一起放牧，一起骑马，一起喝酒唱歌跳舞，逍遥快活。我们永远在一起，留下来，好吗？”
“留下来，永远，在一起，永远……”
卓云鹭重复着孟和说过的话，眼睛一点一点地亮起来，亮得刺目，亮得灼热。他就要被这美好的承诺说服了，一句“好，我留下”差点脱口而出——
但下一刻，不知怎地，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他一下，卓云鹭猛地打了个寒颤！即便头脑不清楚，他还是知道，他不能留下。若是他不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那双眼睛瞬间黯淡了，眼中的星星陨落，光芒熄灭。他痛苦地闭上了眼，不停地摇头：“不能，不能留下。我必须回去，必须得……必须回去！”
大概是一夜颠簸，又受到酒精刺激，听到卓云鹭再次拒绝，孟和心里的一团火倏地一下被点燃了。
他说得那么坚定，丝毫没有要留下的可能。那此时此刻，他又为什么要抱住自己？难道他孟和，就是卓小将军在草原上的一个消遣，用来打发时间的不成？
他死死地攥着卓云鹭手腕，把依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硬生生拽起来，有些凶恶地问：“你必须要回去做什么？是回去成亲，娶娇妻美妾，然后子孙满堂吗？”
卓云鹭的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根本听不懂孟和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只知道自己抱住对方精瘦有劲的身躯，能缓解难受。他不明白孟和为什么要把他推开。他看上去很生气，是讨厌自己了吗？
孟和还在质问：“若你、若你一心想回长安，娶妻生子，你、你……”
他说不下去了。
孟和一想到卓云鹭明日就要离开了，脑中不禁浮现出他和妻子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场景。妒火熊熊而起，几乎要把他焚烧殆尽。他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像被惹怒的狼，逼问：“你既然想走，你既然一心要去做别人的丈夫、父亲，又何苦来这里，何苦招惹我？嗯？”
卓云鹭垂下了头，看起来伤心到了极致，却一言不发。都这么难受了，他竟然还惦记着回去。就算烧成这样，他都不愿留下，留在自己身边……
孟和神智尽失，只想舍弃一个自己，也要将卓云鹭毁掉。他不是想回去娶妻生子吗，他不是想干干净净的回长安做他的卓公子吗？孟和偏不，他就要把他从天上扯下来，坠入泥土里！
他要趁着卓云鹭体内的药力，趁着他一触即燃，融进他的血肉里。哪怕他成了亲，和他的新婚妻子入洞房，都要在那一刻想起，他第一次拥有的人，是他孟和！
下一刻，占有、愤怒、不甘彻底控制了孟和。他反手搂住卓云鹭，二人重重地摔进床榻上铺着的厚绒毯里。
“是你逼我的！”孟和低沉着嗓音，说道，“是你让我帮你的。那好，我帮你解药。”
说罢，他不管卓云鹭一脸错愕，狠狠地吻了上去。
卓云鹭似乎有些惊着了，不安地偏了偏头，这更加刺激了孟和。他扳住卓云鹭的脑袋，让他无法躲闪。他们那么用力，更像是在撕咬对方，两人唇齿之间甚至溢出丝丝血腥气。
“孟和……”卓云鹭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似乎意识到了会发生什么，“你、你别……”
孟和不让他说下去，直接封住他的话。
卓云鹭已经被体内的药力折磨地几乎疯掉。他只是下意识地不愿伤到孟和，又抵挡不住铺天盖地的亲吻。残存的丁点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可手臂却不听使唤，死死地箍住孟和的腰身。下一刻，他猛地用力，翻身上来，两人彻底调换了位置。
月亮不知何时露出了头，清冷的光洒了进来。借着月光，孟和看了看眼前的人。
那人本就是天人之姿，素日里端着的时候，还有些冷峻的意味。但现在被药效蛊惑着，已然妖到了极致。他能清楚地感受到两人身体的反应，如果继续下去，有可能是万劫不复。
可那又如何呢？
就算今夜什么都不会发生，他一样会失去。没有了阿鹭，无论哪种结局，都是万劫不复！倒不如自己冒一次险，强留他一次。无论爱恨，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自己！
就任性一次，就霸道一次。好歹也有那么一个夜晚，他爱的人完完全全属于他。总好过，他始终一无所有……
卓云鹭已经红了眼，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中的情毒是哈森找人专门调制的，药力霸道地很。而他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能忍到这一刻已经不易。此时有人在怀，他哪能放过？
孟和的皮肤很细腻，像江南绣娘织造的上好缎子。他上半身拼命后仰，修长的脖颈上喉结高高地凸起，像一座孤傲的小山。那么骄傲优秀的一个人，却爱得低入尘土里。他疼得要死，偏又拼命裹住身上的人，不肯放手。
一想到阿鹭明天就要离开，可能永不再见，孟和的心就痛起来，仿佛被人拿了小刀，一块一块往下剜着血肉。身体的难受和心里的痛苦比起来，都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