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卿趴在废弃液管道内,一动不动,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错过了身下的对话。
嘉远,还有林叔叔都在这?
这个区域……
已经离大门很远了,原来林阿姨在这么深的地方吗?
安长卿在大脑中绘画着这个研究室的模样,也点击手环,发送定位给顾永泽。身下的对话还在继续
“爸爸,你说妈妈现在还能认出我来吗?”
林嘉远的声音带着一丝强行镇定和紧张,她大呼吸了好几下,站在门前胸膛内的心脏砰砰的跳。
好紧张啊……
“没事的。”林云礼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眼中都是温情,“妈妈会扔出你来的,毕竟,你可是她最心爱的宝贝呢~”
“可是,”林嘉远搅着手,低着头,脸有些红,“我,我上一次还和妈妈说,我一定能成为超级厉害的人,可是我现在……”
现在变成了一个炼灵前期……
还多了一个偶尔会突然出现的心魔。
林云礼将手放在林嘉远的背上,勾着清浅的笑:“放心吧。你的妈妈不会认为你是一个坏孩子的,你无论怎么样,都是她最棒最爱的孩子。”
“咔嚓。”
是门打开的声音,另外一个人走出来,对他们招呼道:“好了,进来吧。”
父女俩停止对话,整理了下衣服,走了进去。
这时,顾永泽也挪了过来,安长卿指了指方向,两人便跟着下面的脚步声,进入了这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的废液输送口四通八达,错综复杂,上上下下的废液输送口让人看的头昏脑花。
但是安长卿和顾永泽两人却像是进了自己家管道一样,轻车熟路的就能找到安全的,可以通过的管道,一直跟着林嘉远林云礼两人。
一进实验室,林嘉远紧张的双手双脚都僵硬了,只能拉着林云礼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往前挪着。
在一片静谧的氛围中,林云礼轻柔地拍打着女儿的手背,试图让她感到安心。
走廊两旁,一扇扇房门静默地排列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深沉的宁静,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
这种静,不是外界那种简单的安静,而是一种几乎可以触摸到的寂静,它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重量。
与外界的四层走道相比,这里的空气似乎更加沉重,更加粘稠,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在无声地环绕着每个人,静静地流淌。
下面的人充满期待和紧张,所以都在安静的轻手轻脚的走着,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而在上面的安长卿和顾永泽就不一样了。
‘这是什么声音?’
顾永泽听到了一些窸窣的动静,似乎就在外面其他的实验室房间内,他对安长卿打着手语。
安长卿闭眼仔细聆听,
四通八达的通道内,有细微的风声,还有……
‘惨叫。’
安长卿紧皱眉头,睁开眼睛。
有惨叫声,非常的细微,但是能模糊的听见,在西北方方向,
为什么会有惨叫声?
人体实验?
来不及想其他的事情,现在应该做的还是嘉远母亲,剩下的,有机会再研究吧。
毕竟研究所……
安长卿似乎想起了什么,立刻屏蔽了那念头。
研究所是人类最好最高科技的汇聚地
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人类能够战胜魔族而做的。
不能误会他们。
‘不去看看?’顾永泽还在问。
‘正事要紧。’
安长卿再次跟上林嘉远他们的脚步向前爬去。
顾永泽在后面跟着,看着安长卿趴着的背影,嘴角上扬,眼神闪烁着光,就像是孩童看见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玩具一般。
小安队长,安长卿,
你啊你,
心,刚刚乱了哦。
又前进了大约五米左右,他们再次进入一个房间。
这次这个房间,更加安静,两人一前一后的趴在上面,
林嘉远和林云礼站在下面。
“先坐在这,稍后…林歌女士会来的,规矩你们还记得吧。”
前面领路的人将两人带到这里后,转身询问道。
林云礼点点头:“都记得的,不能询问有关实验的事情,不能靠近接触她,我们给她的任何东西都通过你来转交,交流时间在15分钟,对吧。”
那领路人对林云礼的态度很满意,也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向林嘉远。
林嘉远的头点的就像捣蒜一样,也把规则说了一遍,领路人这才走到房间后面的角落,静静地盯着这个房间内的任何一个变化。
父女俩坐在椅子上,即使表面上再镇定,互相交握的手也证明了他们的紧张。
他们的对面是一个一米多宽两米高的玻璃,但是却被白色格挡隔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安长卿一动不动的聆听着,但是,在她身后的顾永泽掏出了一个东西来。
后面不多久便响起来细微的,锯东西的声音。
?
他在干什么?
管道狭窄,安长卿不能转身看他究竟在做什么,但是也能想象出来,他在锯一个通道出来。
下面有人看着,他竟然还光明正大的要搞出一个洞?
这男人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不能发出声音阻止他,又怕碰触他让他钻孔失误发出其他动静,就只能警惕的听着下面的动静,以防下面那人发现。
没多久,声音消失了。
就在安长卿松了口气的时候,自己的脚底有东西碰触,然后就有东西伸到了自己的手边。
拿过那东西,拿到一看,一个激光切割器。
看见这熟悉的模样,安长卿再一次沉默。
顾永泽,
你到底偷了小洛多少东西?
但是能看见下方情况确实也是挺好,所以安长卿也拿着激光切割器向前又爬了几下,感觉快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了,便开始启动切割器。
细微的嗡嗡声响起,下方也传来有些沉重,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还有机器浮空运行的声音。
来人了。
是林歌林阿姨吗?
正好,一个五毫米左右的小洞被她钻了出来。
安长卿将脸贴在管道上,向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