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阿姨？”
有人不信，问正主。
阿姨依然只是腼腆的笑了笑，不说话。
讲故事的人得意一笑，如果他手上有折扇，此时肯定能看到折扇扑的一声打开：
“此后啊，只要阿姨出现在北门，那位代号5736的大佬必然会出现，然后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带上最后一份鸭腿饭潇洒离去。”
“我去，这么牛，他长什么样？”
“额，这...众说纷纭！”讲故事的人难得被问倒了，含糊地说道：“有人说他巨他么帅，还有人说他长的也就小帅，没有人能肯定。”
“总之就是帅呗？”
“长得帅家里背景又深？罗马人？”
“没劲，买个鸭腿还被打击到了。”
“还不是靠家里？没什么用。”
人群突然酸言酸语起来，明昭默默听着，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却远远就看见贺济骑着小电驴风驰电掣的赶了过来，嘴里还喊着：
“阿姨，5736谢谢。”
“给，还是热的。”阿姨难得开口。
“谢谢阿姨，大家麻烦让让啊！”
贺济接过阿姨手里的包装袋，左拐右拐的躲避围观的人群，余光瞥见人群外的明昭，眼睛都瞪大了一圈。
双腿蹬着小电驴滑行到明昭面前：“卧槽，还真是你啊？你怎么来了？你要早说你来，我就直接让你来拿了！”
明昭：“......”
刚刚还只是怀疑的明昭现在确定了，5736就是裴景泽和贺济，因为是两个人，所以那人才不确定5736到底长什么样。
明昭突然想起来，每次遇到有小课的那天，裴景泽都会提前问他想不想吃这个。
如果他点头，中午肯定在寝室里见到。
之前明昭还觉得学校论坛说北门鸭腿饭难买是夸大其词，现在看来，也许说的一点都没错。
只有他这个开口就能吃到的人觉得简单。
“今天没小课，所以随便逛逛。”周围人打量的目光汇聚在明昭身上，明昭直接坐在贺济小电驴后座上：“带我一脚，我回寝室。”
“oK！oK！”
一路上，贺济都在吐槽：“怎么景泽连你这当事人在北门都不知道？还让我给你带饭。”
明昭一愣：“这是给我带的？”
贺济连连点头：“是啊，还让我回寝室拍张照片给他，我等下还有事呢！”
明昭：“....我来拍吧。”
贺济在德馨楼把明昭放下：“那帮大忙了，我先走了，老师喊我有事呢！”
明昭拎着包装袋回到202寝室。
进门的瞬间，习惯性的看了眼左侧，以前只要他回寝室，都有个人坐在那里笑着跟他打招呼。
“......”
明昭站在门口看着那个空荡的位置许久，走到自己的床位前坐下，拿着手机比划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角度对着包装袋拍了张照。
几乎是发过去的瞬间，对面回了消息。
裴景泽：【今天小课这么早就下了？】
又是秒回。
明昭盯着那条信息看了许久，久到屏幕自动息屏，反射出他无意识扬起嘴角的脸。
明昭：【嗯，张老师说我的水平以后不需要再上小课了，自己勤加练习就好。】
裴景泽先是发了个跳大神的表情，然后又接着发了条消息过来：【不管你是谁，现在赶快从我的昭昭身上下来！】
明昭满头黑线：【你发什么神经？】
裴景泽：【这才是你嘛！憨笑.emoji】
明昭：【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没礼貌？】
裴景泽：【这不叫没礼貌，这叫高冷！】
高冷？
看着这条消息，明昭指尖停在输入框许久，恋人之间出现这个词，他不觉得是个好事。
指尖突然不停上划。
昨天的聊天记录，上周的聊天记录，上个月的聊天记录以及去年的聊天记录。
“......”
一页页看过去，发现还真是这样。
往往都是裴景泽发一大堆消息，然后他就只回一两句，或者干脆发个嗯字。
他平时表现的这么过分？
明昭正反省着，顶部又弹了条消息出来。
裴景泽：【你就像块千年寒冰！】
明昭盯着这条消息，紧咬下唇，想为自己辩驳几句，他只是不善言辞，不是故意这样的。
小作文起了个开头，又来了条消息。
裴景泽：【刚好跟我这个大暖男互补！所以昭昭，咱俩简直是天作之合！叼玫瑰.jpg】
刚刚提起来的心又安稳落地。
明昭扶额轻笑了一声，把聊天框未发的文字全部删除，重新编辑了一句话。
明昭：【什么时候回来？】
裴景泽：【不好说，这段时间我都会在学校公司两头跑，晚上还要回家对接兴华电子的事，你有段时间都会见不到我了。】
裴景泽：【所以你是想我了吗？】
兴华通信大楼顶层会议室。
偌大的会议室里，十几人分为三个小而精的谈判团体，泾渭分明的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这场由工信部牵头，让另外两家国营通信公司收购兴华通信的收购案，经过三方精英一上午的努力协商，除了一致认可并购案一定要完成这一老早就定死的决策外，其他共识愣是一条都没有达成。
不是兴华方面觉得对方给的收购价太低，就是另外两家国营公司觉得兴华要价太高。
好不容易在工信部的劝说下，拿出了一个三方都勉强接受的价格，结果另外两家公司又为了谁接收兴华的哪一部分资产产生了矛盾。
总之，这场国家牵头的收购案和正常商业行为一样，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简单顺利。
三方谈判人员此时都已心力交瘁，决定先一起吃完午餐后好好休息片刻，下午再重启谈判。
裴景泽这个兴华通信的代表人物因为在回复明昭消息，渐渐地走在了队伍最后方。
他此时正盯着手机上的那个嗯字。
平平无奇的微软雅黑在他眼里，愣是被看出了铁画银钩、笔走龙蛇的刚健柔美之感。
心情大好的他顺手截了个图。
走在队伍前方的两位国营公司的代表人物一直在默默打量着裴景泽，见他结束会议后就盯着手机回复消息，以为是在跟更上层的人物沟通本次的会议结果，所以并没有打扰。
现在见他这个刚刚谈判时全程冷脸的人此时心情不错的样子，便主动落在队伍后头，想询问一下裴家的底线。
裴景泽余光瞥见两人的行为立刻收起手机，抢先一步开口，语气淡然：
“二位不用多说，如果是二十年前，裴家自然全力配合上面的工作。但现在的兴华通信早已不是裴家说了算，无数股民的血汗钱都在这里面，我们得为他们负责。”
“......”两位负责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还股民的血汗钱？
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几年兴华通信股价一路下跌，真正的普通老百姓早就扛不住亏损，割肉跳车了。
现在还持有兴华通信股票的，全是近期看兴华通信营收疯涨，临时下场的投机倒把之辈。
这种人，赔的血本无归都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