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二小姐,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
傅冰烟轻笑一声,眼神颇为不屑,道:“那我问你,你视救你的上任观主为生父,可曾改变?”
“永不改变!”黑阎罗说道:“我与父亲虽无血脉羁绊,但他就是我生父。”
傅冰烟又说道:“你不止一次对外宣称你记住他所有的言语,要以身作则,让观星司长久兴旺下去。”
黑阎罗继续回应:“这也是事实,而且我一直在为此努力!”
“那你赶紧以死谢罪吧。”傅冰烟说道:“观星司成立的铁律之一,便有证据充足方可定罪。
如今这些混账污蔑我徒儿杀人,你作为他们的领路人,你可有罪责?”
“我.....”黑阎罗开始迟疑了。
傅冰烟不给继续,穷追猛打。
“我再问你,上次我徒儿经营天痕元箓铺,一具荒傀意外闯入他的后院,使得他因此遭受牵连去往观星司。
你那名叫庞雷的徒弟是怎么对待他的?”
这事情黑阎罗能反驳,道:“那次事情的确是我徒儿不对,我已经让那孽障闭门思过了。”
“是闭门思过还是担心我出手,替你清理门户?”傅冰烟笑着问道。
黑阎罗不敢回答,他看得出来,傅冰烟嘴角的笑意可不是友善的笑容。
“今日之事,我一定会给傅二小姐一个回应。”
“算了吧你,上次那具荒傀的事情都没查清楚,现在又来敷衍我。”
“查清楚了,我已经查到那个姓王的家族躲到天煞城,正在找机会抓人回来。”
此言一出,张临渊眼睛微眯起来。
王斧的后人竟然躲到天煞城去了?还真有缘分啊。
“那等你把人抓回来再说吧。”傅冰烟说道:“一件事一件事办妥,上次污蔑我徒弟的事情还没了解,你这次又想来是吧?”
“不怪我徒弟骂你是尹家的走狗,如果换做是我,你的下场会更惨。”
好吧,还是被骂了。
听到这,黑阎罗反而有一种解脱的快感。
因为他能确定傅冰烟接下来是不会对他出手了,最多就是骂两句。
但令他不爽的就是那15名星官,白死了。
从今往后,他在观星司内的威望要降低很多。
白阎罗的威望又要提升了。
对,还有娴云婆婆!
到处都是狼啊!
黑阎罗在思考补救之法,他的不言语被傅冰烟当做是默认了,也就不好再追究。
“走吧徒儿,为师会帮你盯着的,绝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
“谢谢师父。”
“不用跟为师客气,下次遇到这种事情直接杀,打不过师父帮你,给他们惯得....”
“傅二小姐,您可真会教啊。”
一道略带阴沉的声音响起,百余名修士同时现身。
这些人的气息都不相同,最高的只有圣相境,最低的淬相境也有。
属于是全族出动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们。”傅冰烟问道:“不给你家小辈收尸,拦我作甚?”
收尸?看来是尹家的人了。
鹤发童颜,眼神愠怒的老者道:“人已死,说那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惩治杀人凶手!”
“傅二小姐,你今天带不走你徒儿。”
“如果我非要带呢?”傅冰烟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站在旁边的张临渊当即感受到一股锋锐的气息。
他的肉身经过鱼龙九变和天人卷的淬炼,已经远胜寻常的炼体修士。
没想到还是顶不住师父的杀意,太恐怖了。
“既然傅二小姐硬要保人,那我就与你讲讲道理。”
“你徒儿是否被污蔑,并不重要。
但他的确是致我家族晚辈于死地的罪魁凶手,你不相信上千双眼睛的观察,你总要相信观星司的星盘吧?”
星盘,观星司历代观主才能持有的法器。
除了观看星象占卜未来,更能连接圣城所在的空间大阵,时刻记录城内发生的所有事情。
尹家老人抛出这个话题,就让傅冰烟有点难以狡辩了。
而且她当时也跟三爷爷站在云端观察,确定尹子睿的死没有其他人插手。
在此之前,的确也只有张临渊接触过尹子睿。
这是不可狡辩的事实。
“这点相信傅二小姐不会否认,那我继续说第二点。”
“诚然,观星司的铁律的确提到足够的证据才能定罪。
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你的徒弟嫌疑最大,应当被关押在观星司的牢狱内等待审讯,因为他动手了。
这事情,你可有反驳的言语?”
“没有。”傅冰烟干净利落说出来。
尹家老家来势汹汹且做足准备,如果她反驳,那接下来的事情可就麻烦了。
或许后面会出现各大家族无视这条铁律的证据,也有可能出现其他情况。
这时候,只要傅冰烟不是柱石家族的嫡系,自然就破局了。
但也只是如果。
“继续,你还想说什么?”
“如果我想说的话,我可以说一整天不重复,让您没有任何反驳之言。”
“但老朽敬重柱石家族为圣城所做贡献,也体谅傅二小姐保护徒弟的心思。”
“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今日你可走,但是他!”尹家老人指着张临渊,道:“他必须被收押在观星司内等待审讯。”
听到这话,黑阎罗真的快高兴死了,都要笑出声来了。
先前他还在惋惜没让张临渊付出代价,也烦恼自己准备的不充分,没拖到足够时间。
没想到尹家自己跑来了,继续衔接上之前未完成的事情。
要说老狐狸就是给力,一句话就把傅冰烟给定住了。
两句话就把你护短的心思给打消。
你走可以,你徒弟不能走。
这话怎么听怎么美,舒服得不行。
现在傅冰烟只有两个选择。
选择一:认怂,将徒弟留在观星司,她离开。
那么接下来,张临渊就有苦头吃了。
选择二:硬刚,不管规则,就是要强行保人。
“老头,没得商量?”傅冰烟问道。
尹家老人摇头:“如果死得只是普通族人,老朽甚至会让族内长老登门道歉。
但这次死的,是我尹家钦定的传人。
傅二小姐,您很清楚传人对我尹家有多么重要。
但现在,两任传人都死在你徒儿手里,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傅冰烟点头,道:“但我还是保下他,只因为他是我徒弟!”
“看来.....”
“慢着,这次让我自己洗清嫌疑吧。”
傅冰烟猛地回头看着徒弟,道:“你别说话,交给我。”
“师父,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接下来交给我。”张临渊说道:“如果我搞不定,你再出手好不好?”
傅冰烟想了想,点点头。
反正人是保定了,谁来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