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
姜辞忧其实很早就回房间了。
但是她并没有睡。
只是在阳台上坐着。
看着薄靳修在楼下迎宾送客。
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也看到他在人烟稀少的时候点了一根烟。
也看到薄靳修站在院子的海棠树下,泪流满面。
但是这些,旁人都不知晓。
姜辞忧的心疼的不得了。
但是她知道,现在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
对于薄靳修来说都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那些难过悲痛的情绪,需要他自己去消化。
只有时间才能够治愈。
没一会儿。
姜辞忧听到房间开门的声音。
姜辞忧起身从阳台进屋。
刚好看到薄靳修回来。
薄靳修并没有开灯。
看到姜辞忧之后,开口:“怎么还没睡?”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姜辞忧知道他是压抑着其他的情绪,只觉得心疼无比。
姜辞忧走了过去,想要抱一抱薄靳修。
薄靳修却往后退了一步:“我抽烟了,我去洗个澡。”
薄靳修很快就进入了浴室。
他在里面待了很久才出来。
姜辞忧知道他是一个人在消化所有的情绪。
她刚刚甚至还听到里面有压抑的哭声。
姜辞忧就在门口等他。
薄靳修从里面出来之后,姜辞忧就环住他的腰身,从后面抱住了他。
薄靳修也转过身来,顺势就把姜辞忧搂在怀里。
“怎么了?”
薄靳修的声音依旧平缓。
他轻轻的拍着姜辞忧的背。
仿佛她才是需要安慰的那一个。
姜辞忧开口说道:“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薄靳修也紧紧的抱着姜辞忧。
两个人在黑暗中依偎了很久。
“睡觉吧。”
姜辞忧点头。
两个人相拥而眠。
姜辞忧睡了一会儿就醒了。
醒来的时候薄靳修已经不在身边。
他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
薄靳修以前是不抽烟的。
但是今天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厉害。
薄靳修低头。
摊开自己的掌心。
掌心里面有一个小东西。
是一个珍珠耳环。
耳环的钩子上,还有明显的血迹。
这是薄婉华临死的时候,掌心里面紧紧抓着的。
她抓的这样紧。
死了都没有松开。
这肯定是有什么含义。
而且,薄靳修知道,这珍珠耳环肯定不是薄婉华的。
因为薄婉华喜欢钻石,很讨厌珍珠。
她总是说,珍珠是最廉价的珠宝,甚至连珠宝都称不上。
那这个珍珠耳环是谁的呢?
薄靳修心里一直觉得很奇怪。
薄婉华死的太突然了。
而且这些天,她在天堂岛到底遭受了什么。
为什么魏亭芳也死了,尸体在台上都腐烂了。
这背后一定有人。
薄婉华死了,但是一切都没有结束。
幕后的黑手并没有浮出水面,这里面或许还能牵扯出许多黑暗的势力。
不过无论如何。
他一定会让真相水落石出。
薄靳修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
冷风拂面,他一下子清醒了很多。
薄婉华最终是这样的结局,也算是她应得的。
她虽然年轻时候遭受过迫害。
但是一个人选择当好人还是坏人,完全是个人的选择。
也不能全部把借口推给命运。
薄靳修也从小遭受她的迫害。
但是薄靳修很早就发过誓。
无论他遭遇什么,他都不要成为跟薄婉华一样的人。
淋过雨是选择替别人撑伞还是将别人的伞撕毁,永远是个人的选择题。
或许如今这个结局,也是她最好的结局吧。
人死债消。
薄靳修抬头看上远方,喃喃的说了一句:“妈妈,我不恨你了……”
薄靳修又在阳台上坐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回房间。
因为身上还有烟味。
薄靳修先是去浴室洗了澡。
然后就走到窗边,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躺了下去。
姜辞忧其实一直醒着。
但是她并没有睁开眼睛。
薄靳修躺下来之后,她闭着眼睛,像是小猫一样,钻进他的怀里。
然后嘤咛了一声:“老公,我爱你。”
薄靳修还撑着手臂。
看着怀里睡熟说梦话的姜辞忧,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子暖意。
这种暖意像是汹涌的洪流,一下子就把他心里最空落的地方填满。
那些疼痛的,扭曲的,张牙舞爪的伤口,似乎一下子就被抚平了。
薄靳修的嘴角不自觉的浅浅勾起。
他躺下来,将姜辞忧紧紧的抱在怀中。
然后在她的头发上印上一吻:“我也爱你,我的光明。”
隔天。
薄婉华就要下葬。
算是正式的葬礼。
依旧是薄靳修主持一切。
虽然薄家现在丑闻缠身。
但是薄家终究是首富。
京圈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来送薄婉华最后一程。
薄婉华躺在透明的水晶棺里面。
她的周围铺满了鲜花。
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薛源看到薄婉华的时候,也是眼睛通红。
他也痛恨薄婉华。
他给她当了一辈子的舔狗,但是最终还是被她利用和抛弃。
他还想着有一天要报复她。
但是现在看着薄婉华安静的躺在那里。
又想起了她少女时代明媚的模样。
薛源抓住薄靳修的手:“到底是谁,谁非置她于死地。”
薛源觉得薄婉华不会自杀。
她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在输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只会报复和反击,绝对不会自杀。
苏烟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今天的她也是一身黑色旗袍。
看上去端庄肃穆。
苏烟开口说道:“薛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长公主是想不开自裁于世,那场直播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她就是愧对太子爷,所以选择自杀,你可别在这里造谣了。”
“若长公主的死真要找个原因,那也是因为太子爷。”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苏烟立马又像是说错话一样:“我可不是说是太子爷害死了长公主,我的意思就是长公主是无言面对太子爷,才选择自绝于世。”
苏烟故作叹息:“她也着实是想不开,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种,血脉相连,有什么矛盾是不能解开的呢,她若是想开一点,现在恐怕早就尽弃前嫌,一家团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