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佳和陶均乐回去的时候,杨迹夏和田妈正在院子里说话,见两人回来了,都十分关切的看着他们。
田妈主动去关上大门,杨迹夏问道:“见到了吗?”
童佳点头,说:“见到了。怎么都站在院子里?”
杨迹夏说:“田妈用从医院里拿回来的艾草把楼上楼下,屋里屋外都熏了一遍,我们站在院子里透透气。那边怎么样?”
童佳说:“荣欣枝承认胡辉煌就是那个山寨的二当家了,还说他们离开山寨的时候,带走了大量的武器。
不过,她的话到底可不可信,我还不敢打包票。
小孔说这里是咱们以后的联络点,在不确定她和胡辉煌的身份之前,暂时不要带她回来,就让她跟着胡辉煌和胡柳氏回去了。
那个……她这个事情先不着急,老郭他们大概什么时候能到省城?”
“怎么?你找他们有事儿?”杨迹夏疑惑道。
童佳左右看看,田妈和陶均乐就一个去前门站着,一个去后门守着了。
见两人看了看外面后,又对着他们点点头,童佳才开口道:“我回来的时候,在巡捕房门口等了等,看到胡辉煌在路上给一个痞里痞气的人使眼色,我感觉不太对,就跟过去看了看。
那个人在槐荫路上租了一间屋子当仓库用,那屋子是尖顶的,侧边有个天窗,我让乐乐爬上去看了,里面全都是大箱子。
我感觉里面的东西应该就是胡辉煌从山寨里带走的金银珠宝和枪支弹药。
虽然我也可以跟小孔说,但要是他带人去了,那些东西不就便宜了他们巡捕房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咱们组织上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
要是老郭这两天就能到,咱们可以趁着那些人没有防备,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些东西给运走去支援咱们组织。”
从巡捕房回来的路上,童佳已经乔装打扮了一番,在槐荫路那边租了一间民房,面积没有多大,但是足够放下吊在房车窗外的那些箱子,还有她上辈子提前兑换的一半黄金。
倒不是她小气,不愿意拿出自己的全部来支援此时最艰难困苦的组织。
实在是当初她担心不同银行和公司的金条纯度不一样,价格不一样,全都是分开购买的,在银行买了一半,在不同的黄金品牌店里买了一半。
那些带黄金品牌店Logo的金条,她全都贡献出来了,有品牌文字也没关系,毕竟有的品牌,现在的确是有的。
可从银行买的那些金条就不同了,全都带着银行的Logo,这个拿出来可不好解释,所以童佳就保留了。
甚至是房车里的一些吃喝,她也把外包装去掉,只留下里面的分袋包装,让人以为是进口食品,找了个箱子放进去,蚊子肉再小也是肉呀。
当然,为了这些黄金、武器的安全,她并没有真正的把东西都留在自己租的民房里。
只是试放了一下,确认放得下,就锁好门,回来了。
跟在沪市时一样,这件事情拖得时间越长,就越难运出去。
现在就是最理想的运出去的时间。
还有一年就要过年了,基本上所有的职能部门都处于一种懈怠的状态,给好处就能通关的那种。
再加上巡捕房正在调查胡辉煌那边的事情,随时有人盯着他们,他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去院子里的地窖密室,那他们就发现不了东西不见了。
所以,要说童佳现在最想见到谁,那一定就是郭新了。
杨迹夏听到童佳那么说,非常正式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听说之前在津门,也是你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个山洞里有黄金和物资的?
后来在沪市,每次找东西也都是你找的最快。
现在来了省城,还是你率先发现了武器和黄金这些紧俏物资。
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看样子当初算命先生的话也不是假的,要不是他说你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的命格,我娘也不会那么早就给咱俩定下亲事……”
“呸……你可是有组织的人,什么算命先生的话可别瞎信。
什么叫鸿运当头,福星高照呀?要真是这样,我还能摆脱不了非得嫁到你家去的命运?当你家儿媳妇有多惨,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跟你离了婚,彻底跟你家没了关系,我才是鸿运当头,福星高照。
再说了,不管是在津门,沪市,还是在省城,那些东西本来就放在那里,是我细心、仔细,才成为第一个发现人的。
这跟运气有什么关系?
要按照你的说法,以后咱们也别费心费力的执行什么任务了,找几个算命先生,把全华夏人的命格都给算一遍,看看谁的命最好,直接让那个人来当主事的,那还不直接就国富民强了呀?
你可少说那些封建迷信的话了。”童佳知道以后还会有自己“发现”好东西的时候,所以干脆就趁现在,直接堵了杨迹夏的嘴。
虽然两个人已经离婚了,可是只要一说到逃婚的事情,杨迹夏就自觉矮了童佳一头。
本来想说的话也说不下去了,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
见他不说话了,童佳又问:“你别不说话呀,老郭到底什么时候能过来?”
杨迹夏扁扁嘴,说:“我离开沪市的时候跟他商量好了,咱们离开两天后,开始在沪市搞点儿事情,给那些长官们找点事情做。
咱们在沪市也没有那么多的资产,现在那边风声鹤唳的,待时间长了也不好。
我跟他约定的是,最晚正月初五到省城。
本来小孔这几天都要去火车站等他的,可是胡辉煌的事情发生的突然,估计他是没时间去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行,这几天就让田妈去接火车站等他吧。”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虽然距离火车站比较近,但也只是其中一个方向,想要不错过,还是要到站口去等。
童佳点头,说:“希望老郭快点儿到吧。
对了,不是说胡辉煌跟荣欣桦见过面吗?现在能找到荣欣桦的住处吗?”
虽然她没见过荣家老太太,可是她记得荣奶奶当初说过愧对父母的话,看来她对兄弟姐妹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于自己的父母还是有眷恋的。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是要代替她送荣家老太太一程的。
杨迹夏摇头,说:“荣欣桦很谨慎,老是带着人兜圈子,咱们的人被甩开了。
不过可以确定,他人现在是在省城,找到他只是早晚的问题。”
童佳低头,想到上辈子猝然离世的父母和出嫁后就一辈子再没见过父母的荣奶奶,有些伤感的说:“我知道找到他是早晚的事情,就是担心……担心……娘……会等不及了。”
后面的话她说的声音很小,对于管荣家老太太叫娘这件事情,她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心理障碍的,总感觉跟差辈了一样。
她的声音小,但因为距离近,杨迹夏还是听到了。
这也让他想到了传闻中因为受不了自己离家打击而瘫痪在床的杨家老太太,一时之间有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可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现在省城的人手真的很紧张。
除了小孔和老方确认可信之外,另外确实还有几个人,可这几个人的忠诚度现在都不确定,还需要他和郭新试探确认后再说。
专门找了小孔来盯荣欣枝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也不敢用那几个之前可能就反水过的人去帮忙找荣欣桦的下落。
万一两边勾结起来,他还没等恢复省城的组织呢,可能就被叛徒给出卖了。
两个人都沉默的盯着地面,许久都不再开口。
守在后门的陶均乐见两人很久都没有对话,也不像是用摩斯密码交流的样子,就走到童佳身边,对着她用手语比划:{我饿了。}
童佳问道:“田妈什么时候熏的屋子,现在可以进去了吗?乐乐饿了,做饭了吗?要是没做,我现在去做。”
马上就过年了,现在想出去买饭都没有地方买。
杨迹夏也反应过来,确实到了饭点了。
几人一起往前门走去,只见田妈直接把一张八仙桌子当成了面板,在上面卖力的擀着面皮。
见三人进来,田妈说:“我怕耽误你们吃饭,又怕去了厨房,这边门口有动静听不到,就直接来这里擀面了。
这会儿时间来不及了,我直接擀点儿面条煮了吃。
明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咱们再包饺子吃吧。”
三个人里只有童佳的挑嘴,可她不会对这田妈使小性,一般都是田妈做什么,她吃什么,好吃就多吃一些,不合胃口就少吃一些,然后再从房车里拿零食吃。
这次也一样,看田妈的面皮擀完开始切面了,童佳就带着陶均乐一起去了厨房,一个刷锅,一个劈柴,反倒是显得杨迹夏有些无所事事了。
有时候人就怕被说,要不怎么会有“说曹操,曹操到”的古话呢?
中午童佳才提了郭新的事情,吃午饭的时候,就跟田妈提了去火车站等郭新的事情。
田妈自己都没想到,才走到火车站接站口,就看到郭新带着两个人从火车站里面出来了。
童佳一看郭新身边只有两个人,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
这加上杨迹夏也才四个人,怎么把那么多东西给运走呀。
她苦着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郭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说:“我这次过来不止带了两个人来,只不过省城这边的情况还不明确,我不能让所有的人都跟着我摆到台面上来而已。
我们三个是主力,其他人分两批到达省城,其中有一批是跟我们一起来的,只不过出了火车站,他们自己去找落脚点了而已。
童佳同志发现的那些东西,咱们今天晚上过去看看,要是人手够,就今天晚上运走。
要是人手不够,就明天等那批人到了再运走。”
“那行,咱们等晚上再过去看。”童佳听了这话,瞬间安心了不少。
这办事儿,还是人多力量大。
郭新喝了口茶,站起来看了看店面,问道:“这里就是咱们以后的联络点了?想好做点儿什么买卖合适了没有?”
“包子铺。”童佳直接开口道。
“包子铺?”杨迹夏和郭新都疑惑的看向童佳,等着童佳为开包子铺做出解释。
童佳说:“这个位置靠近火车站,人流量大,非常适合做旅店或者饭店。
可是楼上的房间都不大,又没有下水道和排水系统,要真是做旅店,那咱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而且生意不好了,维持不下去还继续开着,很容易被人怀疑。生意好了经常有不同的人来往,对咱们来说也是一种危险。
毕竟人家要住店或者包房时间久一点儿,咱们也不好拒绝,万一有人借此来观察咱们不就麻烦了。
饭店呢?就咱们几个的手艺,没有招牌菜,肯定开不起来。
要是请厨师来做,就随时有泄密的可能,这个风险太高了。
包子铺就不一样了,田妈拌的馅料味道就不错,咱们自己就能操作。
热腾腾的包子,可以进店吃,也可以买了拿着进站吃,所有的人员都是流动的,既能打听消息,还能做生意赚钱。
就算偶尔加几个菜,咱们也以凉菜、咸菜和家常菜为主就好了。
这样,咱们也不需要雅间,二楼就给老郭你和你带来的这两位兄弟住,我们几个还是住在后面的平房里。
你们觉得这么安排,怎么样?”
郭新、杨迹夏、田妈,还有郭新带来的另外两个人略微思考了一下,都感觉童佳的主意很不错。
最后,还是郭新说:“既然你把方方面面都分析到了,那咱们就先开个包子铺试试。
不过,这也得过了正月十五才能开业了。
对了,我还以为我们要先在省城过年,等过了正月十五你们才能过来跟我们汇合呢?
怎么你们现在就在省城,没在家多待几天吗?”
杨迹夏哭笑了一下,说:“我们呀,一个找不着家,一个还没回家呢!”
“啊?出什么事情了?”郭新关切的问道。
杨迹夏就把他们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郭新在一边听得眉头都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