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菊花在那树林里,心里想着半夜肯定没人,就把内衣也扒了下来,光着膀子在那抖落衣服。谁能想到,树后头突然冒出来俩拿刀的。这时候他也顾不上穿衣服了,光着身子,手里紧紧攥着宝剑,大声喊道:“来的是谁啊?” 那两人这才停下脚步,对面一个说道:“难道是晏寨主?” 白菊花应道:“正是我晏飞,前面这位是五哥吗?” 对面那人说:“我是周瑞。” 白菊花又问:“那旁边那位呢?” 周瑞回答:“是飞毛腿高大哥。” 白菊花赶忙说:“二位哥哥先等等,我把中衣穿上,再给哥哥们行礼。” 说完,他手忙脚乱地把湿裤子穿上,上身还光着。三个贼互相行了礼,周瑞和高解就瞅着白菊花这狼狈样,问他咋回事。白菊花就开始倒苦水,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讲了,完了又问周瑞和高解:“你们俩咋在这儿呢?” 这两人一听,气得直跺脚。一个说:“我那高家店就这么没了,可把我气坏了。” 另一个接话道:“我那桃花沟也丢了,倒霉透顶。” 白菊花听了,叹口气说:“咱们可真是难兄难弟啊。你们俩也是被徐良那家伙整得够呛,我今天头一回碰上这山西雁,好家伙,一见面就朝我招呼了四样暗器,最后还被他一飞石砸中腮帮子,你们看看,这脸都肿成啥样了。” 周瑞和高解一看,可不是嘛,脸肿得老高。三个贼你一言我一语,把徐良骂了个狗血淋头。晏飞接着问:“你们俩接下来打算去哪儿啊?” 周瑞和高解齐声说:“我们俩在宋家堡碰上了,在那儿看到南阳府的请帖,本想约宋大哥一起去团城子,谁知道宋大哥病了,去不了。我们就往柳家营走,到那一看,柳大哥家门口好多差官守着空宅子,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你们的事。我们怕碰到徐良,就从小路走,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你了。咱三个凑一块儿,就算碰到那徐良,也不怕他。” 白菊花皱着眉头说:“要不咱就去南阳府吧,不过我总觉得那徐良不会善罢甘休,要是追上来,咱仨还是麻烦。要我说,咱别管南阳府的事了,跟我去河南洛阳县姚家寨,在那儿肯定能安稳过日子。” 周瑞摇摇头说:“还是去南阳府好,东方大哥发了请帖,咱不能不给面子。” 高解也点头称是。白菊花没办法,只好答应。周瑞和高解帮着他把衣服弄干,穿好衣服,这时候都四更天了,三个人就朝着南阳府出发了,这事儿先按下不表。
展熊飞和徐良往鹅峰堡走,路上徐良好奇地问:“白菊花跑了,他能跑哪儿去呢?” 展熊飞很肯定地说:“他没别的地儿可去,指定是去南阳府东方亮那儿。” 徐良眼睛一亮:“您咋知道?” 展熊飞就把赵虎私访的事,还有那些贼说的话告诉了徐良,还透露了个消息:“不但他要去南阳府,五月十五那儿还有擂台赛呢。而且啊,皇帝的冠袍带履就在东方亮家里。” 徐良一听,兴奋得不行:“大叔,您得赶紧回去给总镇大人治伤。我在这儿把纪家的事处理完,就去南阳府。” 展爷想了想说:“行,你要是先去,我给你说个地儿。南阳府我去过,西门外有个五里新街,那地方热闹得很,从东到西整整五里长街。你先在那儿找个店住下,等个三五天。你要是出去打听消息,等我们到了,找个大店当公馆,你打听到了,咱就会合。” 徐良连连点头,说着就到了纪强家门口,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哭声。叔侄二人进去,看到郑天惠哭得稀里哗啦。展熊飞过去安慰他:“天惠啊,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郑天惠慢慢止住了眼泪,和徐良互相打了招呼。展南侠着急回去,就跟徐良交代了几句:“良儿啊,这事儿你就这么办……” 然后就连夜回徐州了。
展熊飞回徐州的事先不说,单说徐良把当地的负责人叫过来,吩咐道:“你先给我准备三口上好的棺材,这儿有二百两银子,拿去办这事。再去买鲫鱼做汤,还有金银纸钱锞锭,多买点。” 这些就不啰嗦了。天亮的时候,东西都买齐了,把三个人装进棺材,架好。郑天惠喝了鱼汤,身体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徐良请了僧人来超度亡灵,又烧钱化纸。他还写了张禀帖,意思是这一家死得冤枉,按说该报官详细查验,禀帖里写清楚了这一家的遭遇,还说有护卫大人亲眼瞧见。一是求本地官员开恩别查验了,二是求允许把人抬走埋葬。让地方的人把禀帖送给当官的。这时候徐州府知府来信了,说官府同意抬埋。纪强家也没什么亲戚,孤孤单单的,就郑天惠像亲生儿子一样披麻戴孝。这天晚上,徐良对郑天惠说:“等把老师葬了,咱就一起去南阳府。” 郑天惠苦笑着说:“徐老爷,我本来答应展大人改邪归正,可现在看到我师尊的遭遇,我算是看透了。就算以后能当大官,最后也逃不过一死。等我师尊下葬后,我要进山修炼了。在山里虽然成不了仙,但能图个清静,不用管世间的是非和朝廷的事儿。” 徐良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既然惠兄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勉强你。那我明天就不等你了,我自己去南阳府。” 郑天惠点头同意。第二天,徐良告别郑天惠,踏上了去南阳府的路,这就不提了。郑天惠把师父家的房产、三十多亩田地还有家里的东西都卖了,用来给师父一家三口办丧事。又去扬州埋葬师叔,这些事都忙完后,就进山修炼去了。
单说山西雁徐良离开鹅峰堡去南阳府的路上。这天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座山,不是特别高大。徐良走到山口,瞧见前面有一片苇塘,还有水苇。突然,他发现苇塘旱岸上有个打碎的木笼囚车,地上到处是血。他又仔细找了找,看到苇子底下露出衣服的一角,再仔细一瞅,还有手脚露在外面。旁边地上水里,到处是折了的枪、单刀、铁尺。徐良一看这场景,心里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押解的差使被劫了,这山里指定有贼。要是山里的贼干的,那解差的人要么被杀了,要么就逃命去了。我要没看见也就算了,这都看见了,哪能不管呢。再说我是护卫,抓贼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而且白菊花说不定就在这儿躲着,我要是上去,能碰到他就太好了。” 想到这儿,他就绕着苇塘,找上山的路。走着走着,看到前面有片松树林子,树林里有两个人鬼鬼祟祟,还时不时往外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