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准了。”
抚云想都没想直接应了出去。
一旁的张浪:???
什么意思?
什么就准了?
我可是连那狗日的计划都没见过!
张浪看向抚云,就见抚云依然面不改色,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他就知道这丫头片子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所谓的光禄大夫是谁了。
陈守仁当然不会给抚云反应的机会,立刻行礼谢恩道:“谢陛下恩准!”
“谢什么谢!我说我要去了么?”
张浪可不想这事板上钉钉了,连忙开口道。
抚云奇怪地看向了张浪,旋即反应过来了:“这...尚书仆射说的是光禄大夫啊?那不行,朕不准。”
在场的重臣:???
女王陛下前一刻应允,后一刻反悔,这算怎么回事?
虽然古越国已经分崩了多年,现在的折钵山可以说是个草台班子,可草台班子也是要讲草台班子的规矩啊!
身为王者,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嘴呢?
其中一个老臣就忍不住出班道:“陛下既然已经应允,就不能出尔反尔,王者之言岂能不作数?”
其他大臣跟着一起附和。
“没错,王者无戏言,陛下登大位时间不久,更应该要恪守王者之道!”
“陛下,光禄大夫虽是客卿,可也是我古越之臣,理应为我国效力。”
“尚书仆射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既然他开口问陛下要光禄大夫,肯定是事出有因,若是光禄大夫不去,恐怕会耽误了尚书仆射的大计!”
......
有讲道理的,有摆事实的,还有既讲道理又摆事实的。
叽叽喳喳,交头接耳,上书房立刻就乱成了一锅粥。
抚云在折钵山当女王以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过眼前这种情况。
她下意识求助地看向了陈守仁。
以往议政的时候碰到什么问题了,陈守仁就会自行出面来协调阴阳,摆平局面。
可今日,陈守仁自然是不会出面了。
他无视了抚云求助的目光,反而再拜下去,沉声道:
“陛下,三思!”
他这一声三思,其他大臣也跟着拜下:
“陛下,三思!”
这局面除了抚云坐着,张浪站着,其他人都做出了一样的动作。
张浪微一挑眉,嚯!这场面,是要逼宫啊?
逼宫好,正好将抚云逼得当不下这个女王,自己倒是省心省力了。
所以,张浪也闭嘴不说话。
抚云是不敢看张浪。
世子这才到折钵山几天啊?自己就把世子给“卖了”,还是当着世子的“卖”的,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让抚云心中内疚到了极点。
虽然是无心之失,可事实就是事实。
抚云浑身微微颤抖了一阵,咬牙问道:“诸位爱卿,看来是一定要让光禄大夫参与此次大战之中了?”
陈守仁闷闷道:“陛下说得不对,不是光禄大夫参与此次大战之中,而是折钵山上下所有人都要参与到这次大战之中!”
“男丁戍卫上阵,女眷耕作缝补,甚至于孩子都要出上一把力。”
“如此重要的关头,光禄大夫难道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说到这里,陈守仁停了下来,给了其他人附和的机会。
果然,其他大臣就开始称赞陈守仁思虑周到,并且一个个义愤填膺,表示自家几十口人也会共赴国难。
等到其他大臣说完,陈守仁才接着道:
“况且...光禄大夫不是普通人,乃是,乃是乘风宗的高足,一手剑法深不可测,就算是臣与之为敌都力有不逮,如此战力,不为国出力,难道在后方旁观不成?”
这几句话可是把抚云架在了烧烤架上了。
她要是不答应的话,就愧对自己如今坐的王座了。
抚云当然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张浪上战场。
她之前肯留在折钵山,正是因为看到了公孙武峰和沈静茹一起写给她的一封书信。
书信中说,让她在折钵山好好行事,给张浪留一个绝对安全的安身之所。
世子在中京面对的状况,以及多年来承受的压力,没有人比抚云更清楚的。
所以当她看完书信后就当即答应留在了折钵山。
她在这里做这劳什子女王是为了世子能平平安安过日子的,现在这些人竟然让世子上前线?
抚云深吸了口气,突然拿起白铁镇纸往桌上狠狠一拍。
“朕说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朕刚才只是口误,你们如果妄想抓住朕的口误让光禄大夫上战场,那就是欺辱君上!”
“朕把话放这了,若是你们还不起来,一定要让朕答应,那朕...”
抚云神色略微狰狞,用尽全力吼道:“朕就不干了!这越王你们爱谁干谁干!朕这就和光,我呸,和世子一起回中京去!”
跪在地上的大臣们同时惊讶地抬起头:??!
随即就看到抚云竟然真要将要王冕摘下来!
“使不得!”
大臣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了,赶紧上前围住了抚云。
“陛下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折钵山不能没有陛下,古越不能没有陛下啊!”
“陛下若是走了,臣等该如何自处啊!”
......
抚云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劝住的?
这丫头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在中京的时候那可是连沈颂英都敢骂的主!
侯府上下谁不知道世子的贴身大丫鬟对世子是温柔似水,对别人那是妥妥小辣椒一枚啊!
于是,场面再度陷入了混乱。
陈守仁没有上去劝,而是暗自叹了口气,缓缓从地上起身,走到了张浪跟前,轻声问道:
“你不上前帮忙?”
张浪耸耸肩道:“帮什么忙?她发起飙来,连我家老登都要忌惮三分,这些人还不够她折腾的呢。”
陈守仁:......
沉默片刻后,他再次轻声开口:“这次,算你赢了。”
张浪白眼一翻:“傻‘哔’!”
陈守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