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见沈颂英如此恭敬就没有为难她,淡淡道:“看来你离开中京之前,沈修远是提醒过你了。”
不用沈颂英应答,黑衣女子突然伸手一招,圣皇佩剑就被她抓到了手中。
沈颂英心中一惊,圣皇佩剑太过重要,她可不敢让圣皇佩剑落在别人那里,不由失声道:
“前辈,不可……!”
“铿!”
话还没说完,黑衣女子已经抽出了圣皇佩剑,语带不屑道:“沈修远就让你送了把赝品来?”
沈颂英一脸的不可置信,却又不敢反驳。
赝品?
圣皇佩剑怎么可能是赝品?
黑衣女子哼了声,手指在剑刃上轻轻一弹,只听到“叮”的一声,圣皇佩剑立时断成了两截!
她发出一声冷笑:“沈修远这个缩头乌龟,竟然让你一个小姑娘来送这赝品,亏他想得出来。”
“你回中京去和沈修远说一声,他若是没有忘记当年的赌约,就让他自己带着圣皇佩剑亲自到踏浪峰来一见。”
“就这赝品,还没资格进我的葬剑池!”
沈颂英目瞪口呆地看着被当垃圾一样扔掉的两截圣皇佩剑,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黑衣女子随后看向了李随封:“李随封,十年之期已到,人呢?”
李随封“啊”了声,随即看向了张浪。
黑衣女子随着他的目光转头朝向了张浪。
张浪下意识地挺了挺胸,却听到黑衣女子不耐烦道:
“乘风宗真的是越来越差劲了,竟然……算了,既然你们决定了,就让常师贤带他入峰吧。”
张浪:???
什么意思?难道我很差么?
黑衣女子迅速略过张浪低头看了眼打着呼噜,全身赤裸的常师贤,无奈地叹道:“算了,还是我亲自送你一程吧!”
说完,手指对着张浪一挥,张浪就跟屁股插了火箭一般,“咻”的一声腾空而起,
“啊!!”
张浪的喊声刚起即逝,身子倒插入了踏浪峰的云海之中!
“送”走了张浪,黑衣女子随即也返回了踏浪峰。
直到黑衣女子彻底消失,李随封才从独夫阁上下来。
他见沈颂英还跪在地上,正要上手去扶,就听常师贤的咳嗽声响起。
一抬眼,就见到身穿崭新长袍的常师贤已经仙风道骨地迎风而立。
“小李子,这一位是谁你也不介绍一下么?”
李随封还没开口,沈颂英就皱眉问道:“你不是醉倒了吗?”
“姑娘误会了,区区一点小酒怎么可能让老夫醉倒。”
常师贤捋着胸口的长须道,“老夫是不愿意和踏浪峰的那几位见面而已。”
“咳咳!”李随封干咳了两声,赶紧岔开话题,介绍常师贤和沈颂英认识。
常师贤一听到是清河郡主,上前拱手道:“原来是清河郡主,不知道郡主婚配否?若是没有婚配,介不介意……”
“老祖宗!”
李随封吓得赶紧打断了常师贤下意识的反应,热情地挽留沈颂英在乘风宗留宿小住,以尽地主之谊。
“不必了,我要回中京。”沈颂英干脆拒绝。
圣皇佩剑断成两截,她怎么可能还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李随封心头一松,清河郡主在乘风宗就像是烫手的山芋,一不小心就会出事的,能送走当然要尽快送走。
可沈颂英紧接着下一句,让李随封生出了离宗出走的念头。
“等我回中京向陛下禀报了佩剑之事后,我会回乘风宗的,到时候多有叨扰,还请宗主见谅。”
李随封心中不住苦笑,又不能拒绝,只能应付道:“好说好说。”
沈颂英深深看了眼踏浪峰,用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道:“默哥哥,你等我回来,我一定会让你娶我的!”
“啊啊啊啊……卧槽!”
正在云海中自由落体的张浪凄惨的嘶吼声骤然打断。
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于云海之外那道灼热的眼神。
这小娘们真的是……算了算了,反正都已经进来了,等过个几年,她总归是等不下去的。
“再见了您……哎哟!”
一声痛呼过后,张浪揉着屁股站了起来。
“这里就是踏浪峰了?”
他看着四周白茫茫一片雾气,前无道路,后无退路,四面八方都是白雾茫茫,能见度不超过两尺,完全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不是,说好了送我入峰的呢?大姐,你倒是送佛也要送到西啊!”
“送到西?我可以满足你的。”
黑衣女子声音随之响起。
张浪吓了一跳,这老娘们竟然能听到?
“说笑说笑,这位姐姐,你能在沈颂英手里救下小子我,小子已经感激不尽了,就不劳您再动手了。”
“哼,油嘴滑舌,乘风宗的弟子都死绝了么?怎么会送你这样的进来?”
黑衣女子言语之中满是对张浪的不屑,还好没有直接把张浪给退货了。
“你等着吧,等一会,三师妹应该就来了。”
说完这句,张浪等了许久,就再也没听到黑衣女子的声音,轻出了口气。
既然黑衣女子说会有人来接他,张浪也不着急了,干脆盘腿坐了下来。
闭上眼睛,张浪准备去见见气海里的小祖宗。
旋即,他就见到了自己的小腹处那一片闪着淡淡光芒的幽暗空间。
气海!
张浪嘴角勾起。
说出去谁信啊,他一个连第一变都没到的人,竟然能做到二变玄修才能做到的内视。
内视有个屁用!
张浪叹了口气,定睛看向了幽暗空间正中,那块漂浮物!
这是一块残破的方形布帛。
布帛上依稀能看到一些图案纹路,边缘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
张浪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气海之中就存在这块布帛了。
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这布帛是什么东西。
平日里,正常情况下,他会称呼这块布帛为“布哥儿”,有时候惹急了,就喊它一声小祖宗。
经过十六年的相处,这块布帛算是和他“心意相通”了,无论它做出什么样的姿势,张浪都能猜到它的意思。
比如现在,他看了眼缓缓飘动的布帛,就知道这小祖宗之前吃多了,正是“饭后消食”的时候。
玉树金芽作主食,再用常师贤的玄灵元气顺下去,能不饱么?
“哎……除了能增强药力和酒劲,我都不知道你还有什么用……”张浪叹了口气,随即心念一动,仅剩的几片玉树金芽就出现在了布帛身边。
“算了,剩这些个,你也‘吃’了吧。”
布帛轻微一抖,停止了飘动。
看到布帛这样子,张浪嘴角抽动了几下,没好气道:
“你装个鸡儿?这么多玉树金芽都被你霍霍了,还差这几根?你看我是小气的人么?”
布帛似乎听明白了张浪的话,如浪一般快速滚动了起来。
在它身边的几根玉树金芽转眼之间就被它吸了干净。
张浪看到彻底没了踪影的玉树金芽,心头滋滋冒血。
正要抱怨两句,就听到:
“哇哈哈哈!咱踏浪峰总算来新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