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桥北为了安抚叶玉珺,提前离开公司,敲开门就看到叶玉珺脸上仍挂着担忧。
他去倒杯水回来递给叶玉珺,说:“妈,证据我都交上去了,你别担心,我爸很快会回家的。”
叶玉珺双手抱着水杯,怅然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不见到人,这心就悬在半空不踏实。”
程桥北能理解,换做谁都一样。
叶玉珺看眼时钟,“哎呀,到晚饭点了,我去做饭。”
程桥北紧跟着起身,边解袖口边说:“我也帮忙。”
“你别动手了,弄得衣服上都是油烟味了。”叶玉珺去拿围裙,程桥北先一步摘下穿在自己身上,“妈,我最近新学一道菜,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现表现。”
叶玉珺知道他懂事,更懂照顾人,“小程,妈没事,妈这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不至于被这么一下就拍倒了,围裙给我,你去客厅吃水果。”
程桥北把人往外推,“妈,你就给我次表现的机会吧,一会儿宁溪回来,看到我做饭,就不好意思再因为我抽烟收拾我了。”
叶玉珺挑眉,“你们要备孕?”
“没没没,”程桥北就怕她误会,“就是单纯的不喜欢闻到我身上有烟味。”
叶玉珺有些失望,“……哦。”
“来,妈,你坐下,”程桥北请叶玉珺坐在沙发上,“我去做饭了。”
等陈宁溪进屋,就看到程桥北在厨房里忙活。
他专注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锅铲和锅中的食材之间,白衬衫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洁净,黑西裤透着沉静而坚定的气质,他的背影在厨房里显得格外挺拔,仿佛是一座高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陈宁溪脱下外套挂好,刚进客厅,叶玉珺说:“小程说什么也不让我动手,一个人做晚饭呢。”
“让他做,他做饭好吃。”陈宁溪把手机放在茶几上来到厨房,“还有什么需要炒的,我来。”
程桥北把火一关,“不用,都炒完了。”
她接过盘子出去,喊客厅里的人,“妈,来吃饭吧。”
席间,三人默契的谁也没提陈蔚川的事,既然证据提交了,一切就等待调查结果了。
吃完晚饭,程桥北主动跟陈宁溪提出两人留下陪她。
得知两人晚上不走,叶玉珺心里暖,更欣慰这姑爷当初她没看走眼,是个遇事替人着想,正直又有人情味的人。
夜里,叶玉珺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在想陈蔚川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便去阳台坐一会儿。
那里放着成排成架的多肉,她轻手关上门,坐在藤椅上看着那些多肉看,目光渐渐失焦发呆。
程桥北睁开眼,陈宁溪睡眠浅也听到了一声极轻的门响。
陈宁溪问:“是不是我妈起来了?”
程桥北嗯了声,“估计还惦记着爸,睡不着。”
陈宁溪撑着床坐起来,刚要下地被程桥北拉住,“你干嘛?”
“我去阳台陪她唠唠。”
程桥北松开手,“我也去。”
陈宁溪说:“你去干嘛,睡吧。”
“妈看到我就高兴,你说我去干嘛,”在程桥北的一再坚持下,与陈宁溪一前一后来到阳台。
听到背后的门响,叶玉珺一回头就看到两人进来了,“我吵醒你了?”
程桥北说:“没有,妈,我睡不着,本想着拉着宁溪陪我唠会儿,结果你也没睡。正好,一起聊会儿?”
叶玉珺笑睇他眼,“妈是眼花,不是眼瞎,你们俩甭陪我,我没事,明天都还上班,赶紧去睡觉吧。我这是年纪大了,睡不着几个小时,在这坐会儿就回去。”
陈宁溪坐在一旁的藤椅上,“我们年轻,睡得晚,正好陪你坐会儿。”
家里有地暖,温度舒适,即便是晚上也不会觉得冷。
程桥北带着歉意的说:“妈,你一直没问是谁诬陷我爸,这人,其实跟我有关系,他是我姐夫,原本也在公司的,手下管理着几十间连锁酒店,最近被我踢出公司,因为这事怀恨在心,所以……妈,我没想到,他会把爸牵扯进来,真要怪,这事怪我。”
叶玉珺说:“怎么能怪你,是你逼着他诬陷你爸,还是你帮着他去的?”
“……”显然都不是。
叶玉珺说:“既然不是,就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谁犯法,谁伏法,至于你爸,他行的正,坐得直,也不怕被人诬告。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陈宁溪挑眉,“说得头头是道,就是担心的睡不着。”
“你这孩子,”叶玉珺嘴角绑不住笑,“道理妈都懂,但担心这种事不是一两句话,一个道理就能安抚的。你爸什么时候到家,我才能安安心心,踏踏实实的。”
程桥北见谈话气氛又朝着沉重的方向走,赶紧岔开话题,“妈,给我讲讲宁溪小时候的趣事呗。”
叶玉珺目光望向璀璨的夜空,回忆起很多关于久远的趣事。
“宁溪小时候的趣事,那可多了去了。”
话匣子一旦打开,可真就难盖上了,尤其是关于陈宁溪小时候的。
程桥北眼睛瞬间亮了,兴致十足道:“妈,你多讲点。”
“妈……妈妈,你别说,”陈宁溪赶紧制止住,“不能说,说了他又好没事就逗我了。”
程桥北轻摇了摇陈宁溪的手,“不能,我保证。”
“鬼才信你。”陈宁溪撒开他的手,“妈,我那张抱着大鹅的照片,他没事就拿出来笑。”
程桥北抱住陈宁溪,哄道:“不能,这次肯定不能笑。妈,你讲吧。”
叶玉珺看着两人,心情莫名的好起来。
不知聊了多久,叶玉珺看到陈宁溪躺在藤椅上睡着了,她让程桥北把人抱回去。
程桥北小声说:“妈,你放心,爸肯定没事。”
叶玉珺点点头。
“还有件事,我得先告诉您。”程桥北看眼躺椅上的人,“我要离开公司了。”
叶玉珺想到了,整件事他在中间不太好做,递交证据无疑将与姐姐姐夫闹得不欢而散,三人又同在一个屋檐下,一间公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让你难做了。”
“没有,跟我爸的事没关系,我很早就想离开了。只是这次,是最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