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秽眨巴眨巴眼,理所当然道:“就那天你在天台上和凡镜说的啊。”
夏青溪一脸迷惑:“???”
他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你倒是说说,我到底说什么了?”夏青溪眼皮轻阖,盯着余秽幽幽道。
余秽:“凡镜不是说‘你们别错过了’这句话吗?”
夏青溪点点头,他是这么说了没错:“但,然后呢?”
余秽:“然后啊,然后你就回答了‘好’啊。”
“嗯。”夏青溪不明所以的继续道:“所以呢?”
余秽有些震惊,眼睛微微瞪圆:“什么‘所以呢’?这不就是吗?”
夏青溪:“……”
夏青溪:“???”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是个毛线啊是?”他咬牙切齿道:“你的阅读理解能力可真强啊,谁教的你。”
“低调低调。”余秽似是很骄傲般的压了压手。
夏青溪有些一言难尽的盯了他会儿,道:“你还是少玩点手机吧,要不是知道你还是你,我都以为你被别人给顶替了。”
闻言,余秽敛了敛刚才那副活泼的神色。
眸光一转,余秽又将那充满了侵略性的视线重新放到了夏青溪的身上,他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却不似他自从与夏青溪重逢后那种看着很乖巧的笑容,倒更接近于他们刚认识的那种笑容,自傲又冷淡。
他目光紧紧的跟随着夏青溪,口中淡淡道:“这可跟手机没什么关系。”
夏青溪微微侧脸,同样淡淡道:“那跟什么有关系呢?”
余秽没说什么,只是抬手将夏青溪卡在他脖子的那只手拉了下来,后与之十指相扣,轻放在身旁。
他看着夏青溪,眸色认真道:“我之前在你面前表现出的那副样子,是因为我们还没有非常的熟悉,我虽与你的关系还算可以,但那远达不到我可以为你卸下心防的程度。”
“我是我,但又不是我。”
余秽微微攥紧了与夏青溪相扣的那只手,他抬眸道:“但现在不同,在你面前,我会表现出最真实的自我,在你面前,我可以无所顾忌的暴露出我脆弱的一面,我也可以尽情的向你撒娇。”
“从前没有人可能使我变得这样,但现在有了。”
夏青溪突然觉得那只被余秽攥着的手有些发烫,他的长睫微颤,隐在阴影处的神色不明:“那为什么现在可以这样呢。”
“夏青溪。”余秽很认真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撒娇似的喊他“哥哥”,他静静的与夏青溪的目光对视:“我不信你不知道。”
夏青溪轻轻笑了一下,缓缓道:“可是你不说,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在等着余秽回答的功夫,夏青溪突然觉得被余秽攥着的手指一凉,他刚想偏头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就听余秽用他那清冷但却略有些磁性的声音郑重道:“夏青溪。”
“虽然这句话看起来很俗,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
“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夏青溪难得的有些怔愣,一时间没有什么动作,等他想要转过头来说些什么时,手指上的一个东西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他左手的中指上赫然多了一枚银制的素戒。
其实说是素戒倒也不是特别的准确,那枚戒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它在戒指的中央绕了一圈极细的“红线”。
夏青溪:“……”
还没从他刚刚突如其来的告白中回过神来呢,对方就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无言的盯着手上的戒指看了会儿,夏青溪将视线移到了满目笑意盯着自己看的余秽身上,他似笑非笑道:“怎么,不解释解释?”说着,还将手指往他的眼前凑了凑。
“没什么好解释的。”余秽牵着夏青溪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吻,稍后道:“你是我的。”
虽然自重逢后他在夏青溪的面前表现的就是一副非常乖,非常听话且非常无害的样子。
但,自幼就在他人恶意中安然无恙长大的人,真的会是这副单纯的模样吗?
那只是他的伪装罢了。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伪装罢了。
或许在装着乖巧的时候,有那么些时间,他是真的就是那副有些乖,有些可爱的模样,但更多的,是他在有意识的控制。
他知道夏青溪喜欢什么样的,对哪样的更没有防备心,所以,他当然得完美的契合他那过于理智的爱人了。
早就说过,他是个为达目的能不择手段的人。
装乖装可爱,这算什么?只要能够达到他的目的,他非常乐意在他的爱人面前表现出他的无害来。
面子什么的哪有老婆重要?
“不。”夏青溪轻笑一声,眉头微挑:“我不是任何人的,我是我自己的。”
“会的。”余秽的目光微沉,眸中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暗光:你会是我的。
“暂且先不谈这个。”夏青溪道:“戒指这个东西不是不能戴,但这需要另一方的同意。”
“可是。”夏青溪似笑非笑道,“我同意了吗?”
余秽有些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他微微垂眸,闷声闷气道:“没。”
“那你怎么能自作主张的给我戴上呢?”夏青溪歪着脑袋笑着看他。
余秽侧了侧脸,避开了他的目光,也并有回答什么。
夏青溪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将他侧着的脸扭过来:“说话啊。”
余秽这次没有再避开夏青溪的视线了,他直勾勾的盯着他,漆黑的眸子深邃无边,反问道:“你会摘下来吗?”
夏青溪并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盯着他。
就这么四目相对,两人谁也没有打算各退一步。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夏青溪突然道:“我们来谈谈别的,说说,你说的那句‘你爱我’。”
余秽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是的,我爱你。”
我从没喜欢过谁,更别说是爱过谁,但是我却能清晰的知道:我爱你。
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了解我自己。
当我在主动向你示弱时,我就知道,我栽的一败涂地。
但,我心甘情愿。
夏青溪神色不明的盯着他:“你说你爱我,可你懂的什么是爱吗?”
余秽抬手搂住了夏青溪的腰,将其紧紧的扣在了自己的身上,他认真道:“或许以前的我并不懂,但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说:我懂。”
“哼哼。”夏青溪意味不明的哼唧了两声,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评价。
“所以,”余秽盯着夏青溪的眸子:“你愿意和我共度余生吗?”
夏青溪静静的盯着他,目光中隐隐带着些许侵略的意味:“你这是在向我告白吗?”
“是的。”余秽莞尔一笑,笑容中充满着温柔:“我在向你告白,我在邀请你与我一起度过余生。”
夏青溪歪了歪脑袋,似是有些难办的微微蹙眉,苦恼道:“那我可以拒绝吗。”
“不可以哦。”余秽笑着摇了摇头,他的动作不容置喙,虽是在笑,但笑容却是带着一种非常强硬的态度。
夏青溪似是无奈般的耸了耸肩,叹息道:“好吧,谁让你已经给我种了同心蛊呢。”
“就算是想拒绝,恐怕也没办法吧。”
夏青溪这句看似是无奈的话,却给余秽平地扔了一个重雷。
余秽的动作突然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本是气势非常足的一个状态,此刻却好似突然矮了夏青溪一头,他无辜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同心蛊?我没有啊。”
“别说了。”夏青溪笑意吟吟的盯着余秽,眼神带着玩味:“还打算再装吗?”
语毕,没等余秽开口,他又慢慢悠悠加了一句:“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啊。”
余秽抿了抿唇,突然间有些心虚,他的目光闪烁,好半天,这才慢吞吞道:“好吧,我是给你种同心蛊了。”
余秽其实也明白,若是夏青溪没有确切的证据的话,他是不顾这样非常笃定的提出来的。
若是他真的提出来了,那便是他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还是乖乖说真话吧。
“呦。”夏青溪像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伸出手指挑起了余秽的下巴,左右都看了一番,这才打趣道:“这么快就承认了啊,我还以为你会死不承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