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余秽出声,蛊女先一步笑眯眯的对着夏青溪说:“他当然不认识我啦,小人物而已。但大名鼎鼎的蛊师嘛,只要是习蛊的,谁不认识他呢。”
余秽看着她这副笑意盈盈的面容,却总是觉得觉得有些怪异,心里愈发觉得有些烦躁。
“是吗,那你确实不配让我认识。”余秽的声音很冷,漆黑深邃的眼眸如同幽深的潭水,静静的与她的视线相对。
身旁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滞,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意味在里面。
这边的夏青溪则是伸出了另一只手,轻轻挪开压着他端着酒杯的手臂,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后翻了翻杯子,朝着蛊女微微一笑,神情散漫:“多谢。”
余秽:“!”
等蛊女同他满意的笑了笑离开后,夏青溪才往余秽身旁挪了挪,将下巴靠在他的肩上,对着余秽的耳朵轻吹一口气,神色淡淡,嗓音中却满含笑意:“怕什么,又死不了。”
说罢,又无所谓的捋了捋余秽缀有银饰的小辫子。
突然,夏青溪惊呼出声,好似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哎,你耳朵红了哎。”说罢,还伸出食指拨弄了两下余秽戴着耳扣的耳垂。
好的,这下更红了。
夏青溪说话时扑出热气都洒了在余秽的耳朵上,现在又伸出手指玩他的耳垂,余秽有些难耐的偏了偏头。
“!!”余秽身影突然僵住,漆黑的瞳孔骤然放大。
刚刚偏头时,他的耳垂有一抹温热擦过,柔软,轻盈,如蜻蜓点水一般。
余秽慢慢的转过脑袋,眼神落在了夏青溪的唇上。
他刚刚才喝过酒,唇上还泛着水光,似乎是因为有些醉了,平日里总是泛着粉的唇色如今有些红,似熟透了的果实。
夏青溪抬眸看了眼余秽,声音有些慢吞吞的:“哇偶。”
他又将视线缓缓转回到余秽的耳垂,在心里念道:“好像又红了些,可爱。”
接着,低头,“啾”,在余秽的耳垂上落下一个切切实实的吻。
“!!!!”余秽的脸色轰然爆红,连颈间也爬上了淡淡粉色。
“扑通,扑通……”一声声心跳沉稳且有力,四周人声鼎沸,余秽却清楚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这对余秽这个没吃过猪肉也没见过猪跑的纯情boy来说有些过于超前了。
余秽的嗓音有些艰涩:“你……”
“嗯哼?”夏青溪亲过之后就趴在余秽的肩上玩着他那一头长发,听到声音后抬眸望了望,又接着去折腾他的小辫子:“哎,我以后给你编小辫儿吧。”
余秽现在还有些反应不太灵敏,说什么都应着:“……嗯。”
其他几人也被寨民们劝酒劝的也有些醉了,他们一行人仅有几个酒量好的还保持着清醒。
这边,周雅安激动的捣了捣李洛的胳膊,示意他往夏青溪他们那儿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们亲了!!!!”
李洛的酒量也不算太好,脑袋有些发懵:“?”亲?什么亲?
看着李洛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周雅安干脆直接抬手把他的脑袋往夏青溪他们的方向掰:“快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看!!!!”
“妈妈啊!!我圆满了呜呜呜!!!!!”太给力吧!!不愧是我看好的正牌攻!!
周雅安整个人后仰瘫在竹椅上,双手张开向后耷拉着,颇有种人生圆满了的满足感。
“?”李洛还是有些懵。
“唉呀!”周雅安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亲上了!!亲上了啊!!”
“嗷~亲上了啊,正常正常。人除了不能和狗亲之外,人都能和人亲。”李洛“嗷”了一声,表示人和人亲亲很正常。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周雅安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已经醉的说胡话的李洛,接着又捧着脸继续去看自己磕的cp甜甜的互动了。
边看还边发出一声声陶醉的“嘿嘿~”的笑声来。
此时,看着夏青溪他们都喝的差不多了,寨主给旁边的几个老婆婆使了个眼色,起身走到周雅安旁边,然后坐下。
寨主清了清嗓子,随后轻声询问道:“阿妹啊,我们祭雷神的活动里有一项需要喜娘,你来当这个喜娘好不好?正好有个参与感嘛。”
周雅安正沉浸在磕cp的快乐海洋中,也没听清旁边的人在说什么,正要习惯性的“嗯”一声。
她身旁的寨主和旁边的几个阿婆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周雅安,眼神兴奋且狂热,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
答应啊,快答应吧……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e……”周雅安话未说完,突然,一只修长的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周雅安稍稍偏头,只看见一只做工精美的银色的雕花蝴蝶镯子在手腕上轻晃。
“说什么呢,也让我听听呗。”青年的尾音拖的有些长,整个人靠在身着黑色长袍的长发少年肩上,眼神似笑非笑的盯着寨主和那几个阿婆。
“啊……没什么啊,就是想邀请周姑娘来参加我们的祭雷神活动嘛。”寨主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随后解释道。
该死,他明明看到他们都有些喝醉了,就是趁着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才过来的,结果还是被打断了。寨主的那松垮的眼皮下闪过一丝狠意。
“哦~~但你不是都邀请过我们了吗,怎么还‘单独’再邀请一次周姑娘呢。”夏青溪的声音散漫,却在“单独”这两个字加重了音调。
“害,我们祭雷神的具体内容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呢,这不,其中有一项活动需要由女孩子来扮演‘喜娘’,我想着你们来都来了,就参与其中玩个尽兴嘛。”一旁的一个阿婆笑着出声,看着很是真挚。
“哦~”夏青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又抬眸盯着寨主:“我倒是从没听说过什么祭雷神的活动还需要‘喜娘’这个人物的啊。”
夏青溪面上是在笑,但声音却没有丝毫笑意。整个人懒懒散散的靠在余秽的身上,无聊的揪着他的小辫儿玩。
而周雅安抬头听着他们的聊天内容,一脸的状况外,整个人都有些懵,看样子也是醉了,不太清醒。
“怎么,这是不答应了?”寨主倏然站了起来,声音拔高,面无表情的盯着夏青溪。
看着寨主眼中的狠辣之意,余秽突然伸手搂住了夏青溪的腰,将他往身后带了带,然后向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眉眼压低,黑沉沉的眸中酝酿着冷意,同样面无表情的盯着寨主。
与此同时,整个广场上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本在交谈着的寨民们也骤然止住了声响,广场上所有的寨民们都面无表情紧紧的盯夏青溪他们一行人。
他们的行为有些过于的诡异了。
此刻状况外的陈教授他们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想要张口说些什么,但看着寨民们一动不动一脸冷漠的样子,最终也是没轻易出声。
“啧。”夏青溪拍了拍余秽放在他腰间手,提步向前:“寨主这是做什么?热情的,待客之道?”声音中满是浓浓的嘲讽。
“我们可只对那些聪明的、识时务的客人有待客之道,对那些不识时务的人总得采取点措施,你说是吧夏先生。”寨主哼笑一声。
“是啊。”夏青溪眼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识时务者为俊杰。”
“所以,你们这是还不答应喽。”寨主那本是憨厚的脸上如今满是狠戾。
等看够了这些个寨民的表情,夏青溪才从后伸手揽住余秽的肩膀,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眨巴眨巴眼睛,随后慢慢悠悠道:“怎么会,我们小鱼可最喜欢凑热闹了,怎么能不来呢。”
余秽:“……”
“喜娘的事儿我们答应了。”
“寨主,也得有点个热情好客的样子吧。”说罢,又朝着那些寨民望了一圈,意思不言而喻。
“嘿嘿,那当然那当然,刚刚大家伙儿也别往心里去哈,实在是很久没有外乡人参与我们的活动了,难免有些激动,有些激动哈。”寨主的脸上瞬间挂起笑容,憨厚的挠了挠头发,仿佛刚刚那个一身恶意威胁别人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同一时刻,广场上也重新恢复了热闹,那些面无表情的寨民们也开始重新聊起天来,仿佛一直是这样,刚刚无事发生。
“嗤。”夏青溪眼皮轻阖,发出一声嘲讽。
“那群人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什么东西。”李洛恶狠狠道。
他们原本是有些醉了的,但中途发生了那样的事,几人吓都被吓的酒醒了。
另外,一行人也待不住了,更不想在那里和他们虚与委蛇,干脆早点回来了。
陈教授他们则是有些担心:“这可怎么办啊,这个什么喜娘肯定里面有鬼,要不我们明天天不亮就走吧。”几人有些犯愁。
“走不掉的。”余秽扶着身旁这个仿佛全身都没有骨头的醉鬼,眼都不抬,声音淡淡:“一方面是我们答应了,答应了就走不掉的。在我们苗族,这种涉及到有关神明的承诺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一旦做出了承诺就必须得执行。”
这种涉及到神明的承诺在他们苗族人看来都是有效力的,答应了就得做到,不然轻则厄运缠身,重则因“意外”而死亡。
神灵是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可神灵到底存不存在,谁都无法给个肯定的回答,但在违背诺言的人总会遭到报应的情况下,大家又不敢不相信神灵的存在。
谁都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那概率极小的幸运。
“另一方面,你觉得他们会让到手的鸽子飞走吗。”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人,他们不可能会让他们有机会离开的
几人:“……”
虽然话有些难听,但也确实是那么个理。
唉。
周雅安也有些恐慌,这种用人来搞祭祀的事,多看点小说就知道后面绝对是非死即死。
“怕什么,我们只是答应了会扮喜娘,又没说一定是师姐去。”一旁的夏青溪懒洋洋的靠在余秽身上,手中还揪着他的一缕头发。
那杯桑葚酒的后劲有些大,夏青溪揉了揉眼睛,觉得他整个人都有些上头了。
“啊?这谁去都很危险啊。”周雅安怔愣。
“我去啊。”夏青溪神色散漫,淡淡道。
危险?危险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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