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飙上去飙上去!要爆了!】
系统看着宿主身体的各项指标飞涨,又放不下在外面和顾斯恶对打的秦城。
这不怪它,原本它是很放心的,甚至恨不得加油鼓掌让男主快把那个炮灰反派解决了。
但世事难料,它怎么感觉炮灰反派要把男主给解决了?
还有,那个光看着不帮忙的是怎么回事!?
你们可是男主啊!
夜溟听不到系统的咆哮,在他这里,察觉到秦城的不对劲之后,这场对决无论是哪一方死,对他来说都是好事。
谁要他们和自己抢师尊的?全死了才好。
左右蓬莱缺了一个秦城又不是怎么样?乱不了妖族大计。
倒是师尊……
他掌中蓄起灵气,只要有丁点闪失,就算暴露身份,他也要去。
“吼!”
饕餮踩碎地面,就这么直挺挺的朝着眼前的刀修横冲直撞,依旧改变不了眼前修士晋级元婴后期的事实。
轰!
一声巨响,飞尘铺天盖地,众人只看见一个身影迅速飞过,巨爪现露半角,转瞬却变成了人形模样拉满弓弩,一箭射之!
手扶灵琴的阙音脸色很不好,却也只能和宋邑配合,将眼前之人斩杀!
但若仔细看,会发现宋邑的箭与叶长欢的《千仞诀》有异曲同工之妙,随着修为上涨,箭分半数,只不过《千仞诀》有上限,而他的箭只要修为够,便了无上限!
“我便不信我能低你一等。”
宋邑眼中闪过阴毒,手上布满鳞片和兽形特征,那把弯弓刻着与饕餮一般无二的大妖雕像,连着箭羽也带着浓浓的妖气。
他抬手一拉,箭羽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八变十六!
到了此时,他的额间已经满是细汗,灵气挤压连着元婴也无法出现,最后咬牙十六变三十二!
一招定胜负!
初入元婴后期,灵气凝实一倍,叶长欢却微微蹙眉,赤红的眼睛仿佛恢复了一些神智,闻言抿唇,同样抬手一挥,长刀一分三十二!
乾坤六刃!
她的语气微冷:“果然畜牲,只有杀了才不会挡路!”
“放肆!”
也是此时,最后一道屏障被谢真撕开,她毫不犹豫的抓住那颗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阵眼灵石!
“我拿到了!”
碰!
没有一次迟疑,灵石被她高高举起,随即化为齑粉,那个困住整个盂城的伏天阵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为碎片,原本阵眼之中的须弥小界与现实接轨。
压制人族修士的禁制随即消失。
胜负在这一刻逆转!
可当阵眼消散,谢真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又止不住失声。
那三十二箭齐齐飞射,长刀亦是不落下风,汹涌的杀意裹挟着硝烟,抬头一望,明明是杀人利器,这一刻却宛若满天流星。
那还是一场浩荡的大战。
但奇怪的是,一切都仿佛按上了静音键,杀气无声,连带着那两名剑修的绝杀一招都显得格外虚幻。
直到——
噌!
一声琴音宛若裂帛,硬生生的撕开了一道口子,随即剑修之间的碰撞让几乎响彻云霄动静震痛众人耳膜。
巨大的气浪往外扩散,尚且筑基修为的修士控制不住的倒飞出去,金丹修士苦苦支撑。
宋邑与她一对一,却也别忘了,还有一个阙音。
琴弦快如闪电的缠住她的手脚,几乎要勒进她的肉里,限制着动作,刀修冷笑一声,反手抓住琴弦,剧烈的拉扯让阙音咬紧牙关。
低喝:“宋邑,莫要冲动!”
宋邑已经怒然:
“莫非她还能有空反击不成?!”
两大天资决定的年轻一辈元婴一齐出手围剿她一个,三十二箭对三十二刀,她拿什么和他斗!?
“你……”
阙音才要开口,原本在手中的琴弦却已经赤红一片,滚烫非常!
那个刀修并未想断之亦或者解开,她直接抓住琴弦一拉!
“回来!”
阙音不可置信的伸出手!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顾及在场看见这一幕的修士都很难忘怀,只觉眼前一个身影闪过,细长的琴弦飘动,刀箭相抵——
轰!
一枚元婴才堪堪浮现,就被另外一枚撕咬开来,所谓之凶残是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其烧成一颗“丹”吞入腹中!
元婴被吞!
如此容易,只有一个可能!
血色蔓延,一只手贯穿宋邑右边胸口。
妖界妖族,心脏为右。
“嗬……”
宋邑低下头,不可置信:“你明明并无有刀……”
那些刀明明已经被他的箭挡下了。
刀修抬眸:
“我便是刀。”
“!”
噗!
血液飞溅,她拔出染血的手,反手一抓!
原本准备撤离的阙音被拦住去路。
“我说过,这场杀局之中,要么我死,要么你们,一个不留!”
吞吃元婴,晋级后期,而今刀修,如日中天。
更何况阙音还只是辅助系修士!
噌——
青锋一掠,一刀封喉。
甚至没给她自爆的机会。
他们会败,谁也不敢相信,但又何止是他们?秦城听见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心口的黑雾已经快要变成实质。
这个傲然的蓬莱大师兄,在这几日之间认知一再被打破,他自以为是的身份地位和庇佑,旁人不屑一顾,他引以为傲的修为,在这一刻也被他最瞧不起的打败。
“不可能、不可能……”
他喃喃,一旦分神,必死无疑。
“破!”
顾斯恶锈剑一动,原本的攻势节节败退,直指秦城心口!
同时,一把长剑与之相交,骤然冒出,居然在这必杀一招之间争取出一丝空隙抓住秦城的肩膀。
急流勇退。
“师兄,走!”
“长乐……”
原本正准备跑去找师尊的夜溟见突然冒出来的女修,表情一滞。
再抬头,黑云压城。
萧燃斩落最后一名妖族元婴头颅,出声:
“妖族,败!”
方才才艳阳天,又怎么可能黑云压城,能让天幕发生如此变化的只有一个可能。
大能。
大乘以上的大能!
“宗、宗主!”
废墟里的云逸眼神最好,也不知道他怎么看见的,朝着北面高兴大叫一声。
大能一来,便说明磐远城一事,已定!
原本紧绷着的人族修士终于松了一口气,劫后余生和大获全胜的喜悦涌上心头。
欢呼声响彻四下。
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那个剑修艰难回头,没人知道他重伤之下怎么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也没人知道他这一路走了多远。
但他看见了身后散发握刀,大战之后力竭半跪在地的女修,仿佛感觉不到身上撕裂的伤口一般。看着对方的目光,缓缓的抬起脚步。
一步、两步……到最后再也撑不住跟着半跪在她面前。
他拿出那只剩碎片的灵讯。
说:
“顾斯善,我来了。”
“你叫我,我就来了。”
“……”
刀修低垂眼眸,看不清什么表情,声音有些低:
“可我并非只叫你,我还给樊承、云逸也传了,云逸也来了。”
他不管。
执拗把灵讯塞给她:“我来了。”
叶长欢抬头,终于与他四目相对。
两人都面无表情,看不清什么情绪。
末了,叶长欢无声的勾了勾唇,后者嘴角也扬起。
她笑着大字朝天的躺在废墟之中,他也学着她的样子躺倒下去。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笑出来声。
张扬的低沉的笑声交杂在一起,仿佛天地之间一直如此,一侧头就能看见想要看到的人。
看见这一幕的其他人面色各异。
只因为那一瞬迟疑慢了半拍的夜溟死死盯着那明明无言却默契无间的两人。
拳头死死握紧。
而秦城远远看着,面色竟然多了一丝狰狞。
“师兄,此处不能多留,走吧。”
叶长乐衣摆凌乱,想来赶来时比较匆忙,原本之前秦城还不知为何,直到黑云之下,一个身影一息之间百里之遥。
“长乐,城儿,走!”
叶怀瑾!
叶长乐一直随叶怀瑾在磐远城!
此时在此,那岂不是……
秦城在空间扭曲之间,只看见盂城之上,一个身着白衣长袍的修士手中还提着一颗大妖头颅,苍白的脸似雪峰永不融化的雪。
眸中冰冷,却又满是亲和。
抬手可摘又高不可攀。
然后下一秒就被突然跳出来的云逸抱住小腿:
“宗主,不对,师叔啊,你可算来救我了,我差点就被打死了,眼睛都快瞎了!痛死我了师叔,这要是被我师尊瞧见,她得多心疼啊,师叔,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虽然有所感悟自己好像比别人的成长矮了一截,但被自己师尊宠着的自傲少爷,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看见靠山就抱大腿的习惯。
这要是换杜涟漪亦或是樊承,一定嫌弃一脚踹开。
但偏偏那个最是高不可攀之人闻言低下头,他白色的衣袍被修士抹上了好几大片血污,原本看着叶怀瑾等人的冰冷目光却在低眸之时化为一滩温润的水面。
“是师叔的错,让你们受苦了。”
他摸了摸云逸流血的眼睛,云大少虽然夸张,但眼中的伤却并非夸大其词,若是再重一些,这眼睛也该瞎了。
温和的灵气附着在云逸的眼中,云逸好歹也百来岁了,他是准备好宗主一脚把他踹开的,没想到宗主是真把他当孩子,他有些臊的慌,结巴:
“宗、宗主,其实我挺好的,还瞎不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现在给我渡灵气,要是我师尊知道,她会把我打成大饼的。”
“嘘。”仓乾忍俊不禁,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那我们不告诉她。”
“这不好吧?”那可是他亲师尊啊。
仓乾细细给他疗伤,闻言若有其事的想了想,笑着道:
“这样,你帮师叔保守一个秘密,我们便扯平了。”
云逸:“什么?”
“别把你受伤的事告诉她。”
“为何?”
“你师尊本就操劳,若她知道,会忧心的。”
仓乾耐心解释:“当然,若是她知道,你以为她就只揍你一个?”
云逸:“……”
“师侄,你也不想师叔挨揍吧?”
云逸想到自家宗主那个风一吹就能咳几下的身板,毫不犹豫:
“成交!”
说完,他扭捏了一下:“宗主。”
“嗯?”
“你简直和我想象的爹一模一样。”
“……”
仓乾把手松开,灵气一散,冰冷了几分的双手交握,没入衣袖,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师侄,心情像是有些愉悦,狡黠:
“这不好吧?”
清明的云逸看见了自家宗主身后,冷着一张脸的老爹。
云大少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耳边隐隐有些熟悉的惨叫声响起,但在嘈杂的环境中并不真切。
叶长欢眼帘动了动。
耳边剑修声音很固执:
“我来了,樊承没来,云逸的不算。”
叶长欢视线有些模糊:“你什么时候站上来的?”
“什么?”
躺在她一侧的剑修闻言一顿,两人彻底睁开眼,骤然看见一个高冷挺拔的身影,腰间挂着长剑和法轮,大公无私:
“你们二人,挡我的路了。”
两人静静的看着他,见他安然走过,又顿住没回头:
“我要事在身,并非有意拖延,尔等不可胡说八道,更不可说旁人。”
“……”
叶长欢摸了摸下巴:“旁人是谁?我们何时说过?”
另外,他怎么听见的?
剑修正琢磨自己的事,补充:“他也不算。”
都不算。
只能算他的。
他私心的想。
他身侧的人恢复了些体力,坐了起来,侧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撑着下巴。
那眼神太过认真,像是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让剑修原本漠然的面孔有了细微变化,他那双黑瞳罕见闪过一丝紧张,眼帘飞快低下,耳尖却浮现一抹微红。
到最后别过脸,声音像是不在意:
“你看我做甚?”
叶长欢摇了摇头:“并未想做甚,只是突然发现——”
她漫不经心的拖长了声音,见剑修等不到她说话,回头看她,才轻轻挑了挑眉:
“我阿弟好似长得还不错。”
原本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他方才开口“你——”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前者已经弯下腰,捏了捏他的脸,声音悠然:
“不过小时候更乖,可惜了,若是现在和小时候一般听话,我定会更喜欢。”
被捏住脸的剑修咬牙:“顾斯善!”
他小时候什么时候听话了!那时他俩互看不顺眼,没隔三差五打一架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听话!
但——
“松开!”
“叫阿姐,叫阿姐就给你松开。”
叶长欢对闲暇时候揶揄眼前之人几下是手到擒来,当然,她现在突然有了别的目的。
她以为这人会像以前一样死犟,然后和她对打几招。
但对方只是沉默了一下,像是真的很乖,低声叫她: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