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药香,令人展眉。
我抬手揽住他的腰身,将脸埋进他的颈窝,“为什么亲我?”
“不是你要亲的吗?”宫远徵微怔,我几乎很少这般依赖他。
或者说重逢后我总是小心试探,时刻担心会被不留情面地推开。
“你还爱我,宫远徵。”我声音发闷。
他修长指尖落在我背后,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脸上晕开热意,却仍嘴硬道,“爱你不等同于原谅你。”
我哽咽一声,抱得更紧,“不管,你承认了,你就是爱我。”
耳边传来他的轻笑,心口难以自抑的冲动被他克制住,宫远徵偏过头吻了吻我鬓边,“爱你这件事,我好像也从未否认过吧?”
我们好似都与从前不一样了,他仍保留少年气,但也更深知宫门责任。
而我也真正地想要像娘亲说得那般,坚定地与宫远徵相守一生。
只是很多时候命运总是无法成全所有。
剧烈的心跳声从他胸腔传入耳中,我十分留恋他身上的味道,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
“冷商……”宫远徵轻声唤我。
“嗯……”
“你还要抱多久?”
我缓缓放开了手,喃喃道,“抱一会儿都不行,小气。”
“我腰疼……”他起身揉了揉侧腰。
回到宫门后他重新接手医馆,将明月谷抵御金蚕蛊的法子也在宫门施行,防止人间炼狱的悲剧重演。
担心我身上的伤痕,又抽空不断制新的郁川膏,忙得不可开交。
一直处于被动“局势”的我,似是抓住了他的弱点,故意道,“就是不行。”
宫远徵揉腰的动作止了,静静地望了我许久,眼底渐渐浮现出自嘲的笑意。
待他单膝跪在榻上,我连忙撑住软榻向后撤身少许,“宫冷商,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辛苦。”
正殿忽而升了几分热意,沿着这话涌进彼此心里,我整个人瞬间紧绷。
修长指尖在我的注视下抚上腰封,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宫远徵眼底晕开戏谑,挑了挑眉。
“自重逢后,你好似从未喊过我姐姐?”我试图转移话头。
“喊过。”
“我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
灼灼目光撞进我眸中,他勾起唇角凑近我耳边,“在明月谷外密林遇到你的那一夜,我把你抱回卓家药房,就是在那时候唤过你姐姐。”
不知是微烫气息的拂动,还是那夜旖旎缠绵的记忆涌上心口,两双眼眸倏地不敢再看向彼此。
那夜他确实说过“乖,姐姐”。
宫远徵还对我方才的话颇为不满,偏头吻了下我的颈窝,轻笑道,“你还要听吗?”
他好似一直这般,即便自己也羞红了脸,还是不肯轻易放过我。
“不……不用了……”
吻顺着颈间一路辗转,宫远徵抬手,指尖没入发丝,我下意识抓紧衣裙,声线有些发抖,“不叫就……不叫……”
他的吻带着摄人心魄的滚烫,像是少年毫不躲避的直白心意。
我喉间的喃喃自语破碎不堪,喘息间隙故意吻住我的耳垂,轻咬了下,“可我想叫你姐姐了……”
两颗心沉进夜色里,时隔多年。
烛火晃动,正殿的大门被叩响,“娘亲,娘亲,你睡了吗?”
我几乎下意识推开了宫远徵,他趔趄半步才站稳,抬手拭去唇边的口脂,有些不满。
“阿沅想和娘亲一起睡。”他稚气的声音夹杂着点委屈,身旁的晚樱一脸无奈,方才她已经拦过,可耐不住自家小公子就是不听。
“你娘亲已经睡了。”宫远徵淡淡启唇,还不忘补充一句,“和我一起。”
我瞪了眼他,理理衣襟和微微凌乱的发髻,温声道,“进来吧,阿沅。”
门一打开,宫远徵在榻边坐下身,探进来的小脑袋立刻狠狠睥了眼他,然后紧跑几步,扑进我怀中。
“娘亲,他有没有欺负你?”
宫远徵的手肘撑在膝上,偏身斗嘴,“欺负了如何?”
阿沅从我胸口抬起头,“那你快走!今晚我要守着娘亲。”
宫远徵瞥一眼他脚上未来得及脱下的鞋,嫌弃道,“没脱鞋不要上我的榻。”
“是我娘亲的,不是你的!”
“你娘亲都是我的,这床榻自然也是我的。”宫远徵不依不饶道。
我忙捶打了下他的手臂,让他不要胡说,“你跟阿沅争什么?”
“娘亲是我的!”阿沅与我一同瞪着宫远徵,“谁让你扔下我们那么多年!”
“他都霸占你五年了,让让我怎么了?”不知是故意逗阿沅还是真的生气,宫远徵似乎颇有些气急,说着就要拉开阿沅的手。
阿沅自是不愿,伸手搂住我的脖子,“不让!”
宫远徵见我唇边晕开笑意,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你也让我走吗?”
“眼下……”我垂眸摸了摸阿沅的头,“你只能回医馆或者在偏殿就寝了。”
“哼!”宫远徵气嗖嗖地站起身,刚走出几步,忽而又回到榻边。
他手指凝白修长,单手便可捂住阿沅的双眼,在我还未反应过来时轻吻了下我的唇角。
“下次我可就不让了。”
松开捂住阿沅眼睛的手时顺势弹了下他额头,“你小子以后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蛊虫了!”
“疼!”待正殿的门合上,阿沅还揉着额头。
他向门口做了个鬼脸,“只有这一件事能威胁我!”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故作认真道,“爹爹真的生气了怎么办?”
“不会。”他回过头笑得可爱,睫毛生得长又密,衬得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是还有娘亲呢吗?”
“娘亲, 我们以后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被赶出徵宫了?”他期待地望着我,“小金哥哥说姨母告诉他,给我们撑腰的人回来了,以后不会再有人笑话我是没有爹爹的野孩子了。”
笑意凝在唇角,我默了一息,眉眼间满是愧疚,“阿沅,如果……娘亲是说如果。”
“如果以后你不得不跟着爹爹生活,也要听话,可以吗?”
阿沅眸中映出烛火的点点星光,“我就不能和你们一起生活吗?”他低下头有些委屈,“我好不容易有了爹爹。”
半晌神色有些紧张,望向我的眼神幽怨不已,“是旁系那些老东西……”
“嗯?”我故作严肃,他立刻改口,“是旁系那些叔公又为难娘亲了吗?”
他思索片刻,小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甜笑,“没事的,娘亲,等我去跟爹爹告状,把这些年他们做的坏事都抖出来,让爹爹去教训他们!”
我不忍再打碎他好不容易重拾的喜悦,抬手将他揽进怀中,“娘亲永远爱我的阿沅,你要一直一直记得,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