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燕梅白了一眼他:“不是说了嘛,他喜欢贪小便宜。”
“但是他没再和别人借过呀。”
“那或许是他觉得糖不多了,不想买,就跟别人借,没借到就用了自家的呗。”
曾实为难得地对白燕梅表示赞同:“这个很有可能,等化验结果出来就知道了。”
即使大家分析了一晚上,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不尽如人意。
哪怕是一件可以称得上矛盾的事情都没有。
而且钱和平两口子人缘还不错,即使有贪小便宜的毛病,大家也都因为他乐于助人而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样一对老人,到底什么人会害他们呢?
苏小小躺在床上,合上卷宗,睡不着觉。
不是因为案件棘手,而是因为白燕梅的呼噜声。
她歪头看了看对面睡得如死猪的女孩,叹了口气,好怀念一个人霸占宿舍的时候啊。
现在就算想回家也不行了,厉衡不在,没人开摩托送她了。
现在的公共交通远不及后世发达,晚上九点就没车了。
骑自行车又不安全,只能忍着了。
想起厉衡,她又叹了口气,到底要不要先给他写信呢?
之前好歹一个月有两封信,现在一个月一封不说,就短短几行字,这是在逗她吗?
那家伙到底在吉市干什么?
穿着军大衣,在零下20多度的低温里躲在草堆里的厉衡想要打喷嚏。
想着不能被发现,只得生生忍了回去。
“谁在骂我?”厉衡想着:“会不会是小小?因为自己没时间写信,所以骂我?”
他一笑,来了吉市别的没学会,学会臆想了。
或许是温度太低,大脑开始不听使唤,总是会想到她。
他极力控制,要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屋里的几个嫌疑人身上。
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完全集中,最后索性放任,想了一会儿在燕城的时光,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自己都没发觉,在某些极端情况的时候,苏小小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精神支柱苏小小反正是睡得不太好,第二天找到贺小勇:“你赶紧结婚,立刻,马上。”
贺小勇像看见了鬼似的,躲她远远的。
“你躲什么?我说真的。我受不了白燕梅打呼噜了,你快把她娶了,说不准她就回派出所……哎,我还没说完呢。”
见苏小小怨念比天大,贺小勇已经跑得没了影。
中午十二点,化验结果终于出来了。
从钱家拿来的所有食物、调料和炊具中,没有一个提取出了毒物。
也就是说,他中的毒,不是来自自家的。
“这怎么可能?”白燕梅有些着急地说:“不是他家的,难不成是吃了别人家的东西?”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吧?”贺小勇说。
“可钱和平的儿媳妇说,当天没看到有别的食物啊。”
“那或许吃完了呢?”
贺小勇说完,没人接茬。
因为大家都听明白一件事,就是在调查的过程中漏掉了什么。
但漏掉了什么呢?
曾实为打破沉默:“全体人员分成三组,一组去医院问儿子和儿媳妇,另外两组继续去钱和平家走访。”
去医院的那组人很快就结束了,来到了钱和平家和大家汇合。
“儿子说那晚他压根没回家,根本不可能知道他们吃了什么。”一个刑警说。
另一个补充:“儿媳妇说那晚她买了些零食给儿子,但去的时候发现只吃了一点,就放在了桌子上。后来咱们都拿去化验了,也没有问题啊。”
曾实为皱眉:“她也不可能给自己儿子下毒啊。”
其他人还在走访,苏小小则来到了厨房。
曾实为看到她,问道:“怎么?还是觉得毒是下在厨房的?”
“师父,您觉得不觉得这个案子和以往的不太一样?”苏小小问他。
曾实为点头:“确实。以往的案子要么完全没有线索,直接悬了起来。要么有线索,可以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这个案子就是让人觉得到处是线索,但细细观察下来,处处都不是。”
不等苏小小说话,贺小勇说:“会不会是我们的方向错了,根本就不是仇杀?”
白燕梅第一个表示不赞同:“下这么大剂量的毒药,肯定是仇杀。”
“仇杀和计量有直接关系吗?”贺小勇问道。
“有啊,要只是为了报复,那放一点不就行了,放这么多干什么?”
“万一凶手觉得放一点不管用呢?”
“法医不是说了,小孩子吃一点就会死,怎么会不管用?”
“……”第一次,贺小勇被白燕梅怼的说不出话。
苏小小没睡好,这会儿听到他俩吵架头疼,于是索性走到厨房的另一边,边走边观察。
来到钱和平的灶台前,她停下脚步,看了看左右两边的灶台。
左边那家的灶台上没有任何调料,光秃秃的,但从油污程度来看,明显是经常做饭的。
那调料呢?拿回家了?
又看了看右边的灶台,调料齐全不说,灶台还很干净。
这是经常做饭还是不经常做饭呢?
苏小小歪头想了想,拿起右边那家的糖看了看,又打开闻了一下,没什么问题。
随即想到毒鼠强无色无味,闻是闻不出来的,又放了回去。
昨天走访时有个邻居说钱和平向他借过糖,但没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