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爹说让他一个人去西屋睡觉,冯国良立刻老实了下来。他很识时务的不挣扎了,乖乖地被抱到另一头,他翻了个身背对着冯父,表示抗议。
冯国富看着弟弟的样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冯青青看看两人,认命地爬到了冯国良身边躺下。
假装睡觉的冯国良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微微睁开眼睛,发现妹妹正看着他笑!他顿时兴奋起来,他伸头往另一边看去,看到大哥正躺在娘的身旁。
他咧嘴一笑,然后重新躺下,抱住了一旁的妹妹,还伸出一只手轻轻地给她拍瞌睡。
冯父和冯母看到三个孩子自己安排得很好,也就不再多说什么。等到孩子们熟睡后,冯母才小心翼翼地将冯青青抱到自己身边。
冯国良醒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朝身边摸,却没有摸到任何人。他猛地睁开眼睛半坐起来,看向床的另一头躺着冯国富和冯青青。
泪水开始在眼中蓄积。
其实冯青青早就醒了,因为昨夜突然下起了冰雹,她整晚睡得都不太安稳。外面有些冷,她也不想出被窝,就干脆躺在那里不动。
感觉到有人看她,她急忙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冯国良的眼泪。
冯青青一下子想到问题所在,她赶紧从被窝里钻过去,爬到冯国良身边,拉着冯国良躺下,然后抱住他,撒娇地说道:“二哥,我昨天睡觉好像择床了呢。”
冯国良闻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她,一边伸手在被子上擦了擦眼泪。
冯青青有些嫌弃,不过她还是继续说道:“我记得我是和你睡一头的,但是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睡到那头去了,可能是我天天睡那头已经睡习惯了,所以夜里睡着后也不自觉地钻过去了。”说完,她还冲冯国良甜甜一笑。
冯国良听了,惊讶地看着她,忍不住自夸:“我就不会这样,不管哪头都能睡得着。”
冯青青立刻笑着夸赞:“二哥好厉害呀!”
就在这时,冯青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脚被挠了一下,痒得她赶紧朝后缩了缩。然而,那只手似乎黏在了她的脚上一般,无论她怎么躲避,那只手始终如影随形。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冯国良也跟着哈哈笑个不停,显然他也被挠脚底板了。
冯青青一边笑,一边喊道:“二哥,快挠大哥的脚底板。”
冯国父也被挠得哈哈大笑,三个人就在被窝里疯互相挠脚底板,最后也敌我不分了,看到脚底板就挠。
这时,冯母走了进来,看着三个孩子在被窝里玩闹,把衣服拿给三人催促道:“你们三个,别闹了!把被窝里的热气都弄没了,还不赶紧起床!”
的确,被窝一点热气都没有了,兄妹三人爬起来穿衣服,不过,趁对方不注意,他们还是会偷偷地挠一下。
一边玩闹一边穿衣服,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过了一会儿,冯母再次走进房间查看,发现几人的衣服还没有穿好,便皱起眉头责备:“怎么这么久还没穿好?是不是想生病啊?”
说完,她上手帮冯青青穿好衣服,接着又帮冯国良,这边冯国富也已经穿好衣服。
一走出堂屋,冯青青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温度又下降了。随后,她看到院子中间堆放着一堆东西,好奇地问道:“娘,那是冰雹么?”
冯国富,冯国良已经跑了过去,一人捡起了一块。冯国良率先将手中的冰块扔到一边,大声喊道:“哇,好凉啊!”
冯母见状,笑着说:“那可是冰,能不凉么?”
冯青青好奇地走上前,也拾起了一块,“嘶……”真的好凉啊!
冯母已经做好早饭,正在菜园子里整理菜地。这场冰雹把菜地里的菜打的七零八落,特别是两排辣椒和茄子,现在都趴在地上,冯母先把秧子上的辣椒和茄子摘了,然后把秧子割下来堆在旁边,就开始砍白菜。
冯青青三兄妹看到,也上前帮忙,没过多久,这片菜地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正窖萝卜时,冯父提着一个筐子回来了。
原来,冯父他们天还没亮就被人叫走了,一直在忙着捡冰雹。
冯母关心地问道:“捡完了吗?”
冯父摇摇头:“早着呢,路边沟里那么多,哪那么好捡的,干几个小时活,大伙都受不住了,回来吃点饭再去,村长让大人小孩都去,要不然温度升高,就化完了。”
冯母一听,把萝卜堆在仓房里,就招呼几个孩子赶紧吃饭。她自己匆匆吃了两口,就拿着铁锹去把院子里堆着的冰雹往菜园子里铲。
冯父看到了,也三两下把手里的窝窝头塞进嘴里,一口气喝完碗里的粥,就去帮忙。
冯青青三兄妹也不打闹了,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吃完饭,三人把碗端到厨房,冯国富负责洗碗,冯国良拿着抹布去擦桌子。
冯青青看着一家人都忙碌着,觉得自己一个人站着好像有些突兀,便拿了个小筐子去墙角捡遗漏的冰块。捡满一筐后,她就把它拖到菜地里。冯国富和冯国良看到了也一起捡。
“地里咋样?”冯母问道。
“咱前几天插的红薯秧肯定不行了,温度降的太快,本来就不好活,现在又被冰雹砸了一下,估计会让大家去把秧子割回来。好歹还能顶点口粮。”冯父皱着眉头说道。
冯母听到这话,急忙问道:“割回来再分?”
冯父摇了摇头:“应该是谁割的算谁的,就那么一点,也不够咋分的。”那些红薯秧根说不定还没扎好呢,就被冰雹砸烂,现在连菜也没得吃了。
冯母,“那我们直接拿着镰刀,等会儿捡完冰雹就去割吧。”
“不用拿镰刀,直接用手拔就行了。”就那么点秧子,还值得拿个镰刀?冯父继续说道,“小麦倒是没啥问题,咱们村种得比较晚,芽还没出。”
没出芽他们的损失就少很多,有些地方种的早的,估计要重新补种才行了。
冯母叹了口气,感慨道:“唉,你说这下场透墒雨多好啊,可它偏要下什么冰雹!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吗?当个老百姓咋就这么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