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因为要礼佛,所以平时在家里的时候也比较偏,加上现在是晚上,
灵堂又发生了田氏死而复生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能够及时发现起火。
等到顾云策赶过去的时候,火势已经铺天盖地的,余氏院子里的人都急急忙忙的提着水桶去灭火,可是哪里能够办的到?
钱妈妈看着那已经烧塌了屋梁屋子,痛哭流涕,一直想要扑进去的模样,被一个余氏的贴身丫头紧紧的抱住了。
“夫人,夫人你怎么如此想不开啊,夫人,夫人啊!”
顾云策看着那滔天的火光,那红色几乎灼烧了他的眼睛,林语棠穿着火红的嫁衣嫁给了别的男人,如今他的母亲又……
“母亲!!!!”
顾云策的眼睛通红,抢过路过一边下人手里的水就要往里面冲,吓的救火的下人赶紧跑过来抱住他,大声的道,
“大爷,大爷你可不能去啊,这么大的火,你可不能去啊。”
顾豫泽过来的时候,火势更大了,看到那根本无法再冲进去的火势,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急怒交加,喉咙口猛然涌上了一股腥甜。
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越发将下人们吓的魂飞魄散。
顾家一时间陷入了慌乱,好像巡防营那边看到了火势,为了不让火势蔓延,很快就过来把火给扑灭了。
顾府上下一片人心惶惶,人人都盯着火势的方向,没有人发现,一个穿着下人衣服的人趁着没人注意,从后门溜了出去。
顾家的火熄灭了。可是带走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顾豫泽看着火中烧焦的尸体,看着她手腕上已经被烧的漆黑的镯子,整个人再次吐了好几口血出来,彻底的晕了过去。
顾家的火势过去了没有一日,府中上下就挂上了白帆,跟田氏死的时候不一样,如今当家主母去世,顾家上下一片哀声。
哭的最难过的,却不是顾云策,而是顾豫泽,他不敢相信白日里还在跟自己说话的妻子,转眼之间就成了烧焦的尸体。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能够跟她白头到老,哪怕她不待见自己,可是一辈子还长,总是有机会的。
白天他还觉得田氏死了,他们之间的唯一阻碍也应该没有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田氏活了,她死了。
顾豫泽在灵堂里抚着棺材痛苦失声,与田氏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钱妈妈跪在灵堂前面,也是哭的几度晕厥,最后醒了直接扑到田氏的面前去揪她的头发打她的脸,声嘶力竭的咒骂,
“不是死了吗?你这个贱人,你不是死了吗?啊?你个惯会装模作样的贱人,你害死了夫人,你害死了夫人,我跟你拼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钱妈妈疯狂的样子好像真的要跟田氏拼个你死我活,这个模样吓的田氏连连后退,
田氏身边的丫头也赶紧护主,不让钱妈妈能够打到田氏。
田氏连连躲避,“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没有。”
被钱妈妈的动作激起了几分怒气,她也怒了,伸手也反手就要打钱妈妈,骂道,
“你个老货,谁给你的胆子跟我动手的?”
她刚刚扬起了巴掌,还没有打到钱妈妈的脸上,就被人给捉住了手腕,
田氏心里一惊,抬头却看到了唇色苍白,双眼通红的顾豫泽,此刻的他一身白衣,脸色极为难看,好像是鬼魂一样没有实体。
一看到他,田氏立即美眸含泪的唤了一声,
“老爷,妾身……”
顾豫泽没有听她说话,而是加重了手里握着她手腕的力道,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好像要透过她的皮囊看到她的骨子里去,他的声音阴沉可怖,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平和。
“说,你为什么活了?”
田氏看着他这个样子,又问出这句话,她的心里忍不住的一跳,
只觉得这样的顾豫泽比以前更加可怕了,而且这件事发生的诡异,联想到这个,她一阵的心惊肉跳,连忙道,
“我不知道,老爷,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就是用了一顿饭,就……啊。”
顾豫泽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听她说了,他一把把田氏甩在了棺材前面让她跪下,看着她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什么仇人,他的神色格外阴沉,
“有什么话你就好好的跟夫人忏悔吧,我本以为你是个好的,可是你竟然敢用如此的阴私手段逼死夫人,就是千刀万剐了你,也不足以弥补你犯下的错。”
他的声音极冷,加上他是武将,身上自有一股骇人的煞气,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田氏忍不住抖了两下,仰着头为自己辩解,
“老爷,妾身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爷。”
她看上去柔柔弱弱的,要是平时顾豫泽必定心软,然而现在,他只觉得田氏面目可憎。
要不是因为田氏,他跟子佩这些年怎么会相逢陌路?
顾豫泽恨死了曾经把持不住的自己,也恨死了田氏这个善于勾引的女人。
让他这辈子都没有能够跟子佩好好的过几天日子,如今又阴阳两隔了。
顾云睿跟顾清容也连忙上来求情,
“父亲,姨娘一向顺从,怎么能够害了夫人,那件事诡异重重,定然是有人陷害的。”
顾云睿这句话才说完了,顾豫泽怒气冲冲的就扬起了巴掌,直接一巴掌就把顾云睿给扇的倒在了地上。
顾豫泽的手劲儿极重,一巴掌下去,顾云睿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的,耳朵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了。
顾豫泽气的差点儿再次晕了过去,他声音冷到了极致,
“放肆,你莫不是以为你嫡母是为了陷害她,会用自己的命吗?”
他怒到了极点,想到过往种种,所有的怒火都朝着他们母子去了。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贱妾,一个外室子,容你们入府已经是我顾家的恩德,你们竟然还敢在嫡母面前放肆,真是惯的你们看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你们什么贱命?能让她用自己的性命陷害你们?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让你们入府,闹得我家宅不宁。”
顾豫泽每一句话说出来,都是让自己心痛万分的,一想到这些年为了田氏母子的事情,
让自己跟余氏聚少离多,并且见面也是没有几句话说,更没有两个人再宿在一起,
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人剜走了一块,随着余氏的离开再也好不了了。
忍不住扶着棺木,泪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