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觉得他快压制不住心里的野兽了,他得快点把她送离这里,晚一秒钟,他想要把她毁坏的欲望就强烈一分。
他的衣物对她而言大很多,她披在身上能把她完全包裹住,显得她愈发纤细。
他一路送她到陶瓷厂的大门,一路上两人没再说什么话,直到站在门口,要道别的时候,楚斯年才又说道:“我还是很开心的,至少你还活着,至少偶尔还能见你一面。”
月光下他的脸愈发清俊,林溪看不透他的表情。
“至于恪儿的事,我们改天再详细谈,毕竟他的事太多,以后的教育问题,生活问题等等,每一件都不是小事。”
林溪点头,却发现他没有看自己,只能轻轻的嗯了一声。
“还有其他的像你之前的一些东西,包括你的嫁妆,母亲留给你的东西,都要跟你交代清楚,然后由你处理。”
“我的嫁妆也没什么东西,除了一些有纪念意义的,我都不要了,更别说母亲就给我的东西,本来就是楚家的东西,如果要处理的话,那就留给恪儿吧。”林溪连忙说道。楚家已经帮了她很多,她不能再要楚家的东西,楚斯年这样说,其实是想要变相的给她钱。
“再说吧。”楚斯年清淡的话语里似乎带了一丝不耐烦。
“那就先这样吧,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让恪儿来找我就行。”说完,林溪就转身想要离去,手腕却被楚斯年突然拽住,“你......不会再消失了吧?”
“不会了,我一直都会在这里。”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楚斯年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手。
林溪向前走去,“就这样吧,斯年。”然后没再回头看。
其实这里是陶瓷厂正门,距离招待处还挺远的,可她不敢带他去那边,怕他知道自己是做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住在破破烂烂的四人寝后,因为对父亲的承诺,而违背了自己的意愿,不得不照顾她。
这样想着,脚步也不由得快了起来,她握紧身上的大衣,几乎是小跑着回去。
楚斯年看着林溪毫不留恋的背影消失,心里的破坏欲愈发强烈,多亏了多年的教养束缚,才没让他做出些什么。
他的手臂上被她咬的伤口还在隐隐泛疼。
疼痛让他清醒,让他知道这一切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这是这六年来他第一次情绪外露,但也只是在这四处无人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平静了一会,整个人又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
转头望向万一没有了她的身影的门口,笑了一下,自己又在奢望什么呢,她都毫不留恋的跟楚家断绝关系了。
他以为,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他亲耳听到过她说喜欢他,可如今她却毫不留情的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了。
楚斯年宁愿她也过了六年,这样还可以说是分开久了,感情淡了,可她没有,她就是不喜欢他,或着说没那么喜欢他!
女人在床上说的话果然一点都不能信!
她毫不留情的拒绝显得这六年里的他很可笑,那些支撑他走下去的甜蜜回忆,他以为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只是当时的他太迟钝,所以错过了,他在这六年里无时无刻都在遗憾没有对她表达过自己的感情,如今看来却是他们根本没有相遇过。
他以为即使是刚开始的时候人心各异,可在最后他们是两心相系的,江见月永远是楚斯年的妻子,等他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后,他会去找她,他们会葬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现在来看,她早就厌烦了自己,楚家于她而言不过是保身的一个无奈之举,如今不再需要了,自然也就不再留恋了。
而他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她还在的消息!如果没有恪儿,她怕是永远都不会见自己一面。
楚斯年苦笑了一下,人真是一种贪婪的生物,那六年里,他无数次的希望她还活着,如今她确确实实回来了,他却想要的更多。
因为她不要他了而怪她,怀疑她的感情,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闷气,发疯。
其实是因为他不够好,没有让她感受到平等的爱所以才让她寒了心,不再喜欢自己。
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家,父亲已经回房休息了,吴婶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明天要用的东西。楚恪还在书房写作业。
一切都跟昨天没什么两样。
他环顾四周,有些不真实感,每走一步路,脚下都像在踩着棉花。
楚斯年用力的攥了一下小臂上缠着纱布的地方,直到再次洇出血迹,他才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笑了,这是她给他咬的。
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不是幻觉。
楚恪偷偷扒着门缝看着父亲,看着他近乎自残的行为,心里惊呼,父亲这是被刺激的疯了?
楚斯年也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不要他了,不爱他了这些话都是他说的,他想的,要是切切实实从她的嘴里说出来,他怕是会当场就疯掉,然后把她关起来,让她只有自己。
楚恪正紧紧的看着父亲,怕他再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忽然却感觉到父亲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他连忙把门关上,回到桌前装作看书。
楚斯年自然没有错过楚恪的这些小动作,往书房走去。他得知道她回来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楚恪正在看书,他也没有惊扰他,而是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楚恪拿着书,半天却翻不过去一页,父亲注视的眼神让他浑身难受,只能先败下阵来,放下书,转身看向父亲,问道:“父亲跟母亲说了什么?”
楚斯年懒懒的往椅背上靠了靠,淡淡说:“就是你说的那些,不要我了只要你之类的。”
语气平缓,就好像在说天气这样的小事一样,让人听不出情绪。
这样的父亲让楚恪有些害怕,可即使心里怵他楚恪也绝不会低头,“肯定是父亲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伤心了所以才会不要你了!”
楚斯年眼睫颤了颤,说道:“你高估了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她才不会在乎我。”
楚恪立马反驳:“她明明一直为你说话,为你考虑,听到你相亲还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