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瑶越过他,抬脚往里走。
“谢太子殿下。”
白瑶带着白羽走进屋中。
顾素晗高兴的朝她扑过来,眉眼弯弯,浑身喜气洋洋,“妻主,你听到了吗?咱们有孩子了。”
白瑶忙接住她,笑着点头,“小心点啊。”
粗心的小家伙。
明知自己怀着孩子,还这般大大咧咧。
白羽站在身侧,也微笑着对顾素晗道了声恭喜,“顾侧珺,恭喜你了。”
顾素晗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白瑶怀中,眼眸似水,赧然的对白羽点点头,“多谢羽侧珺。”
他们俩平日里也不怎么来往,所以并不是很熟悉。
白瑶摸摸顾素晗的后脑勺,声音温柔,“好啦,快站好,之后可不能这样大意。”
顾素晗撇撇嘴角,摸着肚子站在她身边,又瞧了一眼白羽过分圆润的肚子。
如果他也能够给妻主孕育两个孩儿就好了。
他眼中闪过艳羡的光芒。
白瑶扶着白羽坐下,又让人去通知苏卿瑢,正好中午一起在这儿用饭吧,省得她不知道该去谁的院子。
她觉得,美男多了是好,但她分身乏术啊。
还好这些男人都不算特别黏人,她只要细节上照顾到位,他们就不会过多抱怨。
得知顾素晗都怀孕了,苏卿瑢顿时小脸一垮。
他可是妻主的第一个夫郎,到现在都还没有怀孕,可其他人,却....
不行,他也得抓紧时间怀孕才是。
东宫又多了一个孕夫,白瑶让春婶吩咐下去,以后东宫的下人都不准大喊大叫、横冲直撞,以免发生什么意外,伤到他们俩。
顾素晗怀孕,不仅白瑶高兴,就连白蔚然也十分欣喜,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
顾素晗可是翰云国顾家的嫡系男儿,白瑶有顾家的支持,一定可以牢牢坐稳太子之位的。
就是可惜了,她外祖一家的助力,她竟不要。
还有皇主珺也是,跟自家女儿斗什么气。
她还不知道皇主珺派人刺杀白瑶一事,只以为两人是在闹别扭。
但这恰恰也是她想要的局面。
白瑶的地位已经逐渐稳固,如果再掌握几大世家的资源,那在朝中和民间的威望就一定会超过她。
她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而是自古帝王就多疑,任何人都不能威胁到她的皇权。
若是白瑶知道的话,只会啐她一口唾沫。
如果不是为了有人帮她处理政务,她早就夺位登基了。
秋末,百草枯萎,绿意消退。
白瑶宣布了两项新政。
废除男子陪葬制度,违者全家流放,另外,寡夫鼓励改嫁,尤其是将士夫郎,改嫁可得官府纹银一两。
新政一出,大家反应不一,但也并未引起太大的波澜。
矿场附近。
炼铁场日夜不歇的运转着,叮当哐当的捶打声此起彼伏,铁锤敲击着松散的铁块,也捶打着掌握者的骨骼。
众人忙得热火朝天,白瑶带着人,在外围巡视了一圈。
负责人走在白瑶身旁,信誓旦旦的保证着,“殿下放心,这些铁块一捶打好,就会立马运送到兵器库的工坊去,绝不会耽搁半分。”
白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高山,又看了一眼忙碌的工人,“不急,孤只求稳妥一些。”
她已经想好,等开春,春耕一过,就立马攻打霄云国。
所以这会儿已经在开始锻造兵器盔甲。
系统赠送的这座矿脉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她自己也无法了解。
反正是够打造十几万人的武器和盔甲了。
可翰云国全国的兵力加起来才勉强到五万,白瑶都不想说了。
人太少,她都觉得是在过家家。
不过有也比没有好。
另外矿场开采的速度太慢了,仅靠人力的话,这得开采到猴年马月去。
早知道,她就不杀那些贵族了,把她们拉来挖矿该有多好。
巡视完炼铁厂,她又去矿场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后,紧接着,她又去造纸坊巡逻。
系统给的造纸术,她已经让人研究出来,正式投入量产。
别说,这新制造出来的纸张,光滑轻薄,洁白如雪,还真是非同一般。
造纸坊巡逻完,白瑶又趁着还没天黑,去了一趟军营。
只是,军营这边给她的印象并不好。
太散漫了,少数武将还目无纲纪,肆意凌辱营下将士。
还有军营的饭食也不好,不打仗时,一天两顿,都是青菜粗粮、大碴子粥和窝窝头,这谁吃了还有力气训练。
白瑶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回到东宫。
她想起自己还有几名人物没有提取出来。
其中有一位武将,她应该擅长练兵吧。
至于食物方面,她会想办法尽快解决的。
兵不在多,而在精。
有黑甲卫在,她确实可以剔除一些将士。
正好明年种地是大头,每家每户都得有个顶梁柱才行。
列举了一堆的问题出来,白瑶郁闷的拉开系统版面,点击了人物提取。
时间则是定在明日。
今日太晚,她得找美男睡觉去了。
蛇还是喜欢修炼,不喜欢历练,也不喜欢处理政务。
躺在浴池里,白瑶舒服的闭上眼睛。
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伸过来,搭在她强健有力的肩膀上。
水花波动,一条美人鱼出现在白瑶身边,轻轻替她按摩起太阳穴。
“妻主,你是不是很累?”
倚靠在白瑶怀里,苏卿瑢忧虑的看着她,目光顺着她微皱的额头缓缓向下,划过她秀挺的鼻梁和清冷的唇。
苏卿瑢周身媚态十足,像极了深海里勾魂夺魄的海妖。
白瑶闭着眼,双手伸展,丹唇张合,“不累,只是在想事情。”
想她多久才能开始走上征战的步伐。
战争往往带来的,只有家破人亡和枯骨累累。
可她没有其他办法去完成统一大业。
“瑢儿!”
“嗯?”苏卿瑢应声,拿起毛巾,温柔的给她擦身。
“如果我要攻打霄云国,你会怪我吗?”白瑶面色不改,很是直白的询问道。
少夫手中动作一顿,慌张的睁大了清眸,有些无措的问,“妻主,您为何要攻打霄云国?”
白瑶抬手,抚摸着他湿润的长发,缓缓睁开眼,眼中星河流转,光辉灿烂,却又幽深似海,叫人探不清虚实,“不止要攻打霄云国,还有周围所有的国家,我都要拿下!”
白瑶的话语坚定,坚定到就像一根长矛狠狠扎进了苏卿瑢娇小的身体中。
“妻主....”
“您没开玩笑吧?”苏卿瑢笑不出来,眼神震惊。
“您不是说,只是想要百姓过上好日子吗?为何要发动战争?”
白瑶点头,目光坚毅,“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攻占周边所有国家。”
“天下分散太久,百姓凄苦,得不到庇护。君王昏庸无能,贪官污吏层层压迫,世家贵族更是只顾自身利益,根本就没管百姓生死。”
“瑢儿,你跟着我从霄云国回来的时候,应当也瞧见了那些受苦的百姓吧。
她们过得是什么日子,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这都是因为他们的君王无能。
所以,我要取而代之,给她们一个全新的安居之处。
你明白吗?”
“这么说,你觉得母皇也是无能的?”苏卿瑢颤抖着嘴角,眼神充满对白瑶的探究,仿佛第一天才认识她一般。
他的妻主啊,竟然想发动战争。
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好吗?
既然百姓过得那么艰难,为何还要发动战争呢。
“当然!”白瑶扬眉,气势决绝,“母皇纵容世家太久,身居高位,何曾知道底下百姓的苦楚。”
虽说这只是她征战的借口,可也是实情。
如果她能够给八成的百姓带来长治久安、幸福快乐,那么牺牲的两成就不足为虑。
反正书上说,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是早晚的事情,即使她不站出来,很快也会有别人站出来。
一颗眼泪掉入浴池,与水中涟漪混为一体。苏卿瑢压着眉头,声音愁苦,“妻主,不要,不要发动战争好吗?
翰云国会变得强盛的,咱们保护好翰云国的百姓就够了。”
白瑶面目平静,伸手替他擦去脸上的泪,内心没有丝毫动容,“瑢儿,你不懂,翰云国太小,根本就施展不了你家妻主的抱负。
不过我可以答应你,不会伤害霄云国任何一个无辜的百姓。”
“不!”苏卿瑢用力拂开她的手,眼中泪水决堤,忍不住生气,“妻主,我不同意。
你不准挑起战争,不然我会恨你的。
现在哪里不好,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霄云国是不好,可皇上是个明君,百姓的生活也一定会好起来的。”
白瑶镇静的看着他,态度坚决,“瑢儿,这事,改变不了。”
她也只是提前知会他一声,但不会动摇自己的决定。
“妻主!!”苏卿瑢眼泪肆意,咬着唇瓣,一脸难以置信的盯着她。
他不想看到战争发生。
也不想白瑶身陷险境。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他根本无法理解白瑶的心思。
热水包裹着他逐渐发凉的身躯,他握紧粉拳,气鼓鼓的看着白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你真的是为百姓吗?还是为你的野心??”
她总是在欺骗自己,战争啊,刀剑无眼,多少无辜之人的性命会被葬送。
哪有她说的这般轻松。
白瑶并未否定。
他确实没说错,可然后呢?
她承认啊。
“瑢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好好做你的太子珺便是。”白瑶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微微皱眉,伸手欲安抚他。
谁知,苏卿瑢一把拍开她的手,哭腔明显,“骗子,你就是个骗子。
你不许攻打霄云国!”
他爹爹还在霄云国呢。
她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你不想复仇吗?”白瑶不解,盯着他失态的面容,眼神晦暗。
苏卿瑢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她,纤细的手臂用力砸向水面,水花刹那间就模糊了自己的眼,“不,如果复仇的代价是失去我的故国,我宁可不要。
难道你想用这个借口挑起战争?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你根本就不爱我,你只是拿我当你的棋子而已!!”
白瑶有些生气,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棋子?他未免太高估自己了。
原来,在他心里,她竟然是这样的品性。
罢了,她也不想强求。
但攻打霄云国一事,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心。
没有理会哭泣的苏卿瑢,白瑶起身,往外走去。
他还是好好想想吧。
噗嗤一声!
一把簪子戳进白瑶的肩头。
血珠翻涌,溅落在浴池中,晕染开,水面笼上一层薄红。
白瑶扭头,看着手持玉簪、一脸惊骇的苏卿瑢,抬手摸了一下脖子,指尖满是鲜血。
簪子擦着她的脖颈,戳进了肩膀中,若不是她躲得快,估计脖子上就要多一个血洞了。
啊!
苏卿瑢看着粘腻的鲜血浸染双手,他吓得脸色苍白,猛地丢开手,后退两步,“不,我没有...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他以为,凭借白瑶的实力,是可以躲开的。
他没想过伤害她啊。
白瑶拔出带血的簪子,随手丢进浴池中,眼眸覆上一层幽暗的光,失望的看向苏卿瑢,淡淡道。
“如果之前你有这样的勇气反抗你的家中人,也就不会被我‘算计’了。”
“我给你地位,尊荣,从未算计过你,真心疼爱你,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苏卿瑢,你的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如此古怪!”
他心向往的,还是霄云国对吗?
“不!”苏卿瑢害怕的捂着嘴,鲜血沾染白嫩的肌肤,眼泪滚滚而下,“我没有,妻主,我不是有意的。”
他盯着白瑶的伤口,脑中一片浆糊,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造成的。
“对不起,妻主,我没想伤害你的。”
苏卿瑢慌了神,可怜兮兮的哭诉着,满手鲜血却让他的话形似嘲讽。
白瑶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肩膀,转动眼眸,不再看他,从水中起身。
捂着伤口,她随意套了一件外袍向外走去。
“妻主...”苏卿瑢双腿僵硬的追上来,心中焦灼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