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迦看着他摆出来的东西,抬眼询问。
阿意捏着衣角磕磕巴巴的说“这是我师父的罗盘和师父传给我的书。师傅说那书是太师父留给他的。”
南迦只拿了罗盘仔细看。白穆迟的命从前被师父系在罗盘上。现在白穆迟身死,罗盘也出现一道细不可查的裂缝。
南迦晃晃手里的罗盘“这个物归原主,那个自己收好。”
白穆迟和他的师父就是因为这本书丧命,相隔这么久贼人对这本书还是念念不忘势在必得,想来这本书必然珍贵。但南迦碰都没碰一下。
见阿意没动作,一偏头问,“还有事?”
阿意绞着手里拉着的衣角。扭捏的问“我能不能留在这里,我能干活,吃的也少,而且我有钱,师父说了他的钱都留给我的。 我留在这里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留下干嘛。”
“我想给我师父报仇。师父从不出关,一直安全,可是一出关就出事了,坏蛋肯定不能到我们关外。如果如果我回了关外就没办法给师父报仇了。”
阿意是个聪明的,小孩一个竟然也能正确分析当前局势。
“不行,睡觉去,明天还要早起。”
南迦面无表情的将人赶走。
结果第二天阿意竟然玩起失踪。
冯程早早就把车开过来,还贴心的买了早餐,中式西式都有。
在院子里按着喇叭,宋鸣鹤从窗户探头出去。
冯程正倚在新换的大g旁,笑得春风得意。
“可以啊,冯程,换新车了。”
“要跑长途这种车空间大些舒服。”
宋鸣鹤也要跟着一起去,他的说法就是虽然这趟旅程主要目的是送阿意和白穆迟的骨灰回家。但这段时间经历太多事希望顺便就当作一段旅程,能散散心,一起放松放松,南迦也不拦着,也不需要宋鸣鹤与她和阿意一样对白穆迟的死抱着多大的悲伤。
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出发时,到处都找不到阿意。南迦倚在车门,抱着骨灰罐,一把摘下宋鸣鹤给她买的墨镜。
大声说“找不到就不找了。他不想送他师父回家谁还能强迫他吗。”
说完坐进车里搭上车门。
南迦发话了,冯程也不找了,发动汽车启程。
可车还没开出大门就被刻意藏起来的阿意拦住。阿意像是突然出现在车前,甚至都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冲出来。
阿意悻悻的打开南迦的车门,“对不起。”
南迦没理他,冯程打和场,“先上车吧。”
汽车缓慢驶出别墅区,正准备踩油门加速, 刚提速就被一辆斜刺出来的林肯轿车别住。
冯程猛踩刹车才不至于撞上去。
但惯性太大南迦猝不及防一头撞到前排座椅。阿意抱着骨灰盒坐在中间,整个人往前扑,幸好被宋鸣鹤拦住才不至于翻到中控台。
林肯司机下车却没先看这边情况,而是绕道后座,给后座的人开门。
顾长霖从车里下来。扯扯衣襟,立在原地不动。
司机充当传话筒的作用,过来敲南迦的窗。
摇下车窗,司机笑的讨好。“南小姐,我家老爷想和你聊一聊。”
南迦并不理会,坐在车里和顾长霖遥遥对望。顾长霖不耐烦的皱眉,眼里都是责备。
忽然南迦乐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现在所做所为有点和顾长霖赌气的意味,下意识间想要争一口气。
实在不应该,只因为双方都不想承认的血缘关系,竟然乱了她的道心。
还好,南迦意识到了顾长霖对她来说不应该有这样的作用,对待他应该和张总一样,不过是众生之一罢了。
南迦准备下车,被冯程拦住,“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没事,他又不是狼虎,不会把我吃了。”
南迦来到顾长霖面前“顾先生拦车有重要的事吗,毕竟这做法太危险。”
顾长霖不悦“没教养,连爸都不知道叫。”
南迦一笑,摆摆手“别攀关系了。有什么事就说吧。”
顾长霖吞吞吐吐说不出来意,就一个劲的指责南迦的不是。
“你来是为了顾千屿吧。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得。清爽点以物易物,拉拉杂杂东攀西扯我不喜欢。”
“要怎么个易法等我回来再说。现在我还有事要处理。”
顾长霖不干了,自从他把南迦给的玉玦给顾千屿带上后,顾千屿呼吸不畅的毛病真的减轻许多。
从前到哪里都要带着呼吸机,现在脸色肉眼可见的从浅绀紫色 变成淡紫色。
有这样的效果,说明南迦也许真的能治好顾千屿。自然不能放走南迦。
“还有什么事能比你弟弟的身体更重要的。”
“有啊,很多。”
南迦拍拍他车的前盖“挪车,让路。”
说完南迦转身上车。
师父以前教育南迦心太野,让南迦练练性子沉下心来,先着重眼前事,谋划未来事。这就是南迦现在的修行。
大g终于顺利上路。
路上气氛并不好,南迦懒得理会阿意的小性子。阿意埋怨南迦冷血不近人情。
南迦只回了句“大道本无情,你接受不了是你修行不够。自以为能看懂你师父留下的术书学到些雕虫小技就沾沾自喜吗。”
从刚才阿意藏身南迦大概看出些门道。 阿意藏起来时连南迦都找不到他,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为此南迦还暗地里恰算过。
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南迦猜测也许和阿意手上那本术书有关。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白穆迟遇害那晚,明明阿意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却不能发现他。
阿意被南迦看破,缩着脖子偃旗息鼓。好可怕的女人,一眼就能将他看穿。
于是一路上两人互不理对方,只有宋鸣鹤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兴奋得很。
路程本来五日就能走完。但宋鸣鹤像个好奇宝宝,拿着手机做了一路的攻略。
什么好看的都要去看一眼,什么好吃没吃过的都要去尝一口。
南迦对他多是宠着,陪着他一起疯。好奇宝宝的好奇心不能不满足。
但对于南迦路途就要随波逐流,不愿意给自己加太强烈的目标感。
冯程更是好脾气宋鸣鹤指哪方向盘打哪。
阿意人笑一件大,不高兴他们这样旅游一样的走法,觉得这是送葬,怎么能嘻嘻哈哈。
南迦怼他“伤心不在形式,以后你想起你师父就要流泪的日子多了。眼泪可不能在现在流干。”
于是路上的时间生生拖了半个月还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