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老夫人正要带沈听晚去看看裴慎,就听见外头丫鬟传裴云舟来了。
两人只好顿住脚步,看着裴云舟搂着邬鸣玉一脸心疼地进来,老夫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她本来还以为裴云舟是来看裴慎,是来给她请安的,现在看来,他分明就是听说邬鸣玉被她责罚,来给邬鸣玉出头来了!
裴云舟看到沈听晚也在房间里,愣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搂着邬鸣玉的手。
沈听晚见他这副畏缩的模样,心里嗤笑了一声,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母亲,玉儿做错了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你就要她在院子里跪着?”
裴云舟收回目光,直直的看向老夫人,声音里带了满满的指责与不满。
老夫人还没开口,赵嬷嬷就主动上前开口说道。
“二爷,老夫人这样,也是为了邬姨娘好。邬姨娘既然嫁进了侯府,就要学侯府的规矩的。总不能还和在外头的时候一样,这要是传出去,不是让外面的人笑话吗?”
赵嬷嬷话刚刚说完,裴云舟就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这一脚,直接踹中了赵嬷嬷的心口,把她踹到了地上。
赵嬷嬷痛的“哎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自从她成了老夫人的心腹嬷嬷,在府里,谁见了她不是恭恭敬敬的。可今天,裴云舟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丝毫不顾及老夫人的颜面,一脚把她踹翻在了地上!
这已经不仅是在踹一个普通的老嬷嬷这么简单了,他踹的,是老夫人的脸面!
果然,老夫人见裴云舟二话不说,踹倒赵嬷嬷,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云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起来。
“怎么?母亲,我身为侯府的二爷,连教训一个嬷嬷的资格都没有吗?”
裴云舟反问,眸光冷冷看向赵嬷嬷:“真是好一个大胆刁奴!你一个奴才,邬姨娘如何,也轮得到你来置喙?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敢教邬姨娘规矩,你自己的规矩学明白了吗?”
他早就看赵嬷嬷不爽很久了。
毕竟,再怎么说,老夫人也是他的亲生母亲。
他有气,不能发泄在老夫人身上,但是可以发泄在赵嬷嬷身上!
更何况,自从他知道老夫人是让赵嬷嬷动手,毒死的苏怜儿,也是让赵嬷嬷动手,给邬鸣玉下了红花开始,他就已经有了要杀了赵嬷嬷的心思!
只不过他一直找不到机会,也找不到借口动手罢了!
方才他踹赵嬷嬷那一脚,不过是把他对赵嬷嬷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罢了。
他刚才那一脚的力度,绝对不小!
他毕竟也是将门之后,从小学武,武功虽然平平,但是全力一脚的伤害也不会差,尤其赵嬷嬷还上了年纪。
这一下,怕是要让她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不可!
“云舟,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坐不住了,开口道:“我身为侯府的老夫人,身为你的母亲,邬鸣玉的婆婆,居然还不能给她立立规矩了?你就如此偏袒她?为了她,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的声音里带了些许愠怒,显然是对裴云舟刚刚的所作所为十分不满!
不过,这也难怪,赵嬷嬷是老夫人的贴身嬷嬷,同样代表着老夫人的脸面。
裴云舟对赵嬷嬷出手,和对她出手是差不多的。
可想而知,裴云舟有多生气愤怒,做得又有多过分!
老夫人自然是不可能眼看着自己人被打,却什么话也不说。
若是如此,她就再也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而裴云舟在听到老夫人这话之后,竟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随后开口说道。
“母亲要立规矩,我没意见。但是母亲到底是真的想要让玉儿学规矩,还是想打着规矩的幌子,故意磋磨玉儿,就只有母亲自己知道了。”
“更何况玉儿的身子还没大好,母亲就这么急着责罚玉儿,到底是想让玉儿快点学会规矩,还是想干脆让玉儿永远也好不了?也省得母亲之后再担惊受怕!
母亲若是如此容不下玉儿,那不如干脆让玉儿和怜儿一样去死好了!反正母亲也不是第一次下手了!
怜儿都已经死了,要再对一个玉儿下手,想来母亲应该已经十分熟练了吧?”
“你!”
老夫人被裴云舟这一番话气的不行,伸手指向裴云舟:“你就如此看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儿子不敢胡说,儿子只相信自己眼前看见的。”裴云舟冷声道。
“母亲若是如此不喜欢玉儿,玉儿以后也不用再来寿安堂给母亲请安了,省得打扰了母亲休息,成了母亲的眼中钉肉中刺!”
裴云舟语气冷漠,丝毫不给老夫人留脸面。
他这话是要直接断了府里晨昏定省的规矩。
“胡闹!”
老夫人闻言,立刻呵斥了一声。
“晨昏定省是祖上留下的规矩,京中哪个大户人家不晨昏定省的?你这是想要干什么?是想要让侯府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这件事说到底不还是咱们府里的私事吗?”
裴云舟反问:“一件小事罢了,母亲不说,我们不说,又怎么会传到府外去?还是说,母亲存心想让侯府的名声变得难听起来?”
“二爷,您别为了我和母亲吵了。”
眼看两人越吵越激烈,互相之间谁也没有要退让的意思,邬鸣玉柔柔开口了:“这件事说到底也是玉儿的错。
二爷,我明白你是心疼玉儿,但是玉儿同样也心疼您,我不想让您夹在我和母亲之间,左右为难。”
她的眼圈红红,声音里带了几分委屈,看的裴云舟越发想要护着她,也看的老夫人咬紧了牙,恨不得把她直接掐死!
“你这个贱人,给我住嘴!”
老夫人怒吼道:“一天天的,净会嚼舌根子,规矩规矩学不会,勾引男人倒是一套一套的,真是不要脸的东西!”
“母亲,我没有。”
邬鸣玉忍不住争辩一声,越发委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