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把在邬鸣玉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说了,随后便跪了下来:“老夫人,是老奴办事不利,没有想到二爷会突然回来,让二爷看到了一切,老奴甘愿受罚!
想来二爷应该很快就会回府,到时候,怕是会来找老夫人要个说法。
而且看二爷的样子,他似乎肯定苏姨娘就是被我们害死的!
他已经彻底被邬鸣玉给迷住了,根本不愿意听老奴的劝告,老奴现在也没有任何办法。”
赵嬷嬷说着,重重叹了口气,面上满是无可奈何与痛心疾首。
老夫人听到赵嬷嬷这些话之后,不由后退了两步,脚后跟碰到了椅子,身子向后一歪,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因为愤怒,她宽大袖袍下的双手捏的死死的,尖利的指甲刺进了手心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这个小贱人,还真是有几分本事!”
她恶狠狠的说了这么一句,目光中是愤怒和凌然杀意。
好不容易除去一个苏怜儿,竟然又来了一个邬鸣玉!
又是还用的是一张脸,实在可恨!
她现在就恨不能如同解决苏怜儿一样,解决了邬鸣玉!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不能这么做!
裴云舟已经怀疑她了,如果邬鸣玉再出事,她们母子的关系怕是要更差了。
想到这里,老夫人神色萎靡几分,最终摆了摆手,冲着赵嬷嬷开口说道。
“赵嬷嬷,你起来吧,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你的能力,我清楚,这件事,你已经尽力了,我不怪你。而且,你也预料不到云舟会去而复返。这都是那个小贱人的问题!”
赵嬷嬷听着老夫人这些话,从地上爬了起来,面上露出些许担忧:“只是,老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看二爷的意思,应该是要把那个小贱人带回府里,纳为妾室的意思了。”
“你今儿也见过那个小贱人了,你感觉她如何?”
听着赵嬷嬷这么说,老夫人开口问道:“和苏怜儿有多像?”
“起码八分相像。”
赵嬷嬷回忆了一下,道:“不仅像,甚至比苏姨娘还要难搞,心机也远远不是苏姨娘可以比的。
她应该是早就知道二爷要回来,所以面对我带来的人不慌不忙,一直装的楚楚可怜,对二爷坚贞不渝的样子,就是等着二爷回来看见了会心疼她。
若是二爷真把她带回了府里,怕是没有苏姨娘那么好对付。”
老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好看了几分:“云舟才回来没多久,就要纳妾,别说是我,就是沈听晚怕是也不会同意。
若是他真要纳妾,就让他先想办法让沈听晚同意了再说吧!”
一个苏怜儿,都让沈听晚闹了一场又一场的,要不是他们想好了说辞,恐怕根本就没有办法哄好沈听晚。
之前还能说是苏怜儿阴谋算计,现在可是他亲自带人回来要纳为妾,想必沈听晚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微微松了一口气。
赵嬷嬷也立刻就明白了老夫人话里的意思,问道。
“老夫人是想把矛盾引到夫人身上,让夫人和那个贱人去斗?”
老夫人颔首:“是。”
“老夫人真是聪明!那就让他们鹬蚌相争,斗个两败俱伤去吧!”
赵嬷嬷拍起马屁。
老夫人面上也露出了笑容。
既然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方法,她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到了晚间,裴云舟回了宁远侯府,便立马去了寿安堂。
老夫人得了下头丫鬟禀告,知道裴云舟来了,便让他进来了。
“娘,我今日来,是想把玉儿从府外带回来,纳为妾室。”
裴云舟开门见山,径直开口道:“娘既然已经让赵嬷嬷带人去找过玉儿了,应该也已经知道我和玉儿的事情了,儿子就不多说了,只希望娘能成全我和玉儿。不要再伤害玉儿了。”
老夫人听到自己儿子的这些话,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一声,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
他还真是沉不住气,比自己的大儿子差远了!
若是他哥哥还活着,哪里有他这么折腾的份。
不过,就算心中是这般想法,老夫人也明白,裴云舟现在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了,不能让母子关系仅仅因为一个女子就生出嫌隙。
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裴云舟到底也是她从小娇养长大的小儿子,更加偏疼一些,自然也是舍不得和他吵架的。
想到这里,老夫人立刻做出一副无奈模样,重重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的开口说道。
“不是娘不同意。你有心爱的女人,娘也替你感到高兴。
娘之所以让赵嬷嬷去找她,也是为了你好。
你想,你如今才刚回来,与听晚的关系还没有修复如初。
好不容易,听晚才放下了苏怜儿的事情,不与你计较,你这就又要纳妾,这新的妾室还长得和苏怜儿十分相似,你怎么和听晚解释?
你知道的,如今你是万万不能和听晚和离的。”
老夫人说着,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若是听晚同意,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我这样,也只是怕你会因为她与听晚再生了嫌隙。”
老夫人的这些话说完,裴云舟忍不住微微皱了眉头,问她。
“娘,你当真是如此想的,而不是嫌弃玉儿身份卑微,配不上我?”
裴云舟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怀疑。
老夫人一听,连忙道。
“怎么?你就是这么想你娘的?”
“儿子不敢。”
裴云舟道:“既然娘都这么说了,那如果听晚同意让她进门,娘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自然。”
老夫人点了点头。
她不相信沈听晚会同意,就是同意了,也绝对会想方设法把她除掉!
她只要看她们两个鹬蚌相争,就能躲在后面渔人得利。
如此一来,便是最好。
裴云舟哪里知道老夫人心中的想法,还以为她是真的同意了,连忙开口道。
“既然如此,儿子也不打扰娘休息了。”
裴云舟说着对老夫人行礼道别,随后便离开了寿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