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这话正中了他的下怀!
既然要帮忙,没有官职怎么帮忙?
只是若他现在就提出要沈听晚回娘家求镇国公给他个官职,就显得有些太操之过急了。
毕竟他如今才刚回来,与沈听晚五年未见,还是要先哄一哄沈听晚,与她好好温存一番,才能让她对自己的情根深种,心甘情愿帮自己的忙。
说话间,清云已经拿了件鸦青素面缂丝棉袍回来,走到了沈听晚身边,开口说道。
“夫人,衣裳拿回来了,奴婢也已经吩咐厨房晚上做些二爷爱吃的菜色了,姜汤也在煮了,一会儿小厨房就会让人送上来的。”
“好。”
沈听晚点头应了,赶忙趁机把手从裴云舟手里抽了出来,从清云手中接过了棉袍,看向了裴云舟,眼中含情脉脉:“二爷,让听晚先服侍你换身厚实的棉袍吧,免得冻坏了身子。”
“好。”
裴云舟对沈听晚的温柔体贴很是受用,觉得她也没有像苏怜儿和老夫人信中说的那样自傲强势。
到底是个女人,见到自己的夫君,自然是要温情脉脉,用心讨好的。
沈听晚服侍裴云舟穿上了棉袍,裹在厚厚的棉袍里,裴云舟才慢慢感觉身子暖和了起来。
几人落座,清云上了茶水。
沈听晚道:“二爷,快说说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你这五年间到底都去了哪里?为何前线传回来的消息,都说你已经牺牲了?”
裴云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滚烫的茶水落入喉咙里,他整个人更加暖和了几分,总算是从刚刚的寒冷中回过神来了。
他这才拿出了回来前就已经想好的说辞,道:“这件事说来话长,五年前,我带兵奉命去边境运送粮草,没想到半路上居然遇到了敌人埋伏,更没有想到我们那一行人中居然出了奸细!”
“什么?圣上钦点的运粮军队里居然混入了奸细!”
老夫人声音里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打断了裴云舟的话:“那奸细是谁?”
沈听晚心中同样一惊。
运粮队伍中确实有奸细,只是那奸细不正是裴云舟自己吗?
看样子,裴云舟这是要贼喊捉贼了!
而且,他要栽赃陷害的对象,很有可能就是裴景严!
毕竟,现在在他们看来,裴景严已经死了。
他们说裴景严是奸细,不仅能解释为什么去送个粮食,都能葬送上万将士的命,还能把裴修齐和裴幼兰从侯府里赶出去!
如果裴景严是奸细的罪名坐实,裴景严和裴幼兰作为他的孩子,都会受到牵连,侯府也不会承认他们是侯府的嫡子嫡女。
裴云舟这一招还真是一石二鸟,阴险歹毒至极!
果不其然,下一秒,裴云舟就开口道:“我怀疑,那个奸细就是裴景严!”
“什么?裴景严!他居然是奸细!”
老夫人配合着装出了一副痛心疾首,难以置信的模样:“这孩子我也是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做出这样通敌叛国的事情来?”
裴云舟听到老夫人这么说,开口道。
“娘,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他是那个奸细,他虽然是个私生子,但从小也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在我心里,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亲兄弟看待。”
他说着,叹了口气。
看着裴云舟和老夫人一唱一和的虚伪丑陋嘴脸,沈听晚心里只觉得恶心。
当成亲兄弟看待?
还真是笑话!
裴景严当初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他这两个孩子在宁远侯府又是过的什么日子?这些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够看得出来!
可是现在她不能提这些,但事已至此,她也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管,看着裴云舟毁了裴景严的名声!
“二爷,还是先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沈听晚循循善诱,想要听听他到底准备怎么栽赃陷害裴景严。
老夫人也跟着开口道。
“听晚说的没错,云舟你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裴云舟点了点头,随后开口说道:“当年,我奉命带着人一路出发,押送粮草去战场,中途休息的时候,我注意到附近有河流,水流干净见底,想到我们带的水源不够,就让裴景严带着人多装一些水,路上喝。
没想到我们喝了他们装的水,就开始浑身无力。
我察觉到了不对,就找个地方让大家稍作整顿,休息一番,第二日在继续上路。
到了晚上的时候,居然就有敌军摸了过来,借着夜色,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加上我们全都浑身无力,根本没有办法反抗,就只能这么被敌军杀了个片甲不留!”
说到这里,裴云舟捏紧了手中的茶杯。
只听彭的一声脆响,茶杯瞬间碎成了碎片,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他的手也被茶杯的碎片刺中,鲜血汩汩流下。
老夫人吓了一跳,惊叫一声,随后赶忙冲着赵嬷嬷开口道:“赵嬷嬷你快去把府医请来给云舟包扎!”
赵嬷嬷闻言,立刻应了一声,随后转身朝着外面快不跑出去了。
老夫人又转过头来,看向裴云舟,一脸急切和担忧的开口说道:“你这是做什么?说话归说话,别这么激动啊!你看看你的手,都流血了!”
闻言,裴云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才又开口说道,
“娘,我是在自责,我身为将领,却没有保护好我的部下,没有完成圣上交给我的任务,害得他们这么多人失去了生命,再也不能和家人团聚。”
裴云舟的语气中带着哀痛,仿佛真的无比自责一般,可只有沈听晚知道,这不过是他装出来的罢了。
若是他还有一丁点的良心,当初就不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坑害上万将士的姓名!
裴云舟,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就算死上一百次也不为过!
可就算她知道,也不能说,她得拿到证据,才能证明这一切,让裴云舟伏法,给所有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
“这都是我的错,若是我仔细一些,检查检查将士们的水,或者亲自带人去灌水,而不是交付给裴景严,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