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禁不住阖眼,这可是她未来的儿媳啊,虽说不一定是主母,但好说歹说也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两个孩子更不用说了,后妈就是后妈,再亲也没有亲娘亲!
楚稚却不心急,她依旧笑着,顶着三人刀子般地凝视坐下,同老夫人道:“往后,咱们府上的日子就又好起来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好起来了?若是没人闹腾,那才是真好起来了!”
楚稚不再接话。
她意味深长地望着老夫人,轻轻挥了下手。
老夫人禁不住皱眉,不满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狐疑。
如珠如枝两人旋即搬了装满了银子的箱子进来。
沉重的箱子散发着银子独有的魅人的气息沉缓的落在老夫人眼前,让老夫人那双浑浊的眼亮了起来,连带着对楚稚的气愤都少了几分。
老夫人沉了口气,故作矜持,一副不领情的模样:“楚稚,你这只作甚?”
“这两日来你做的这些事……”
话还没说完,便瞧见楚稚又微微抬手,将盖子挪开,瞬间,一箱子白花花闪亮亮的银子赫然出现在老夫人眼前,将她震得睁大了双眼。
老夫人就差直接扑进钱堆里打滚了。
看着老夫人这模样,楚稚就知晓这件事已经办成了。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老夫人这么好打发呢?
她轻声蛊惑着,怂恿着老夫人彻底跟着自己站队:“这是五百两银子,全都孝敬您了。”
“如今我的庄子算是缓过来了,这才将将回暖,我这庄子上就挣了五百两银子,往后呐,您的药银,两个哥儿想要的东西,都还是同从前一样轻而易举地拾进囊中。”
“今日是五百两银子,明日便是一千两,后日可就是两千两……什么名贵的珍宝首饰,什么藏宝阁的砚台,又或是夫君想要拿银子打点官场上的事,一概无需再犯愁。”
她伸手摸着然哥的头,低头哄小孩似的道:“然哥,开心吗?”
然哥傻眼了。
这……
开心也不开心。
他们是想要银子,有了银子才能养活他们的娘,但楚稚可对他们的娘亲做了好多坏事!
然哥想了想,最后还是站在了自己娘亲这边,昧着良心对楚稚一笑:“开心,谢谢母亲!”
楚稚满意地颔首,又去看老夫人:“对了,您适才说我这两日做的些事……”
她不解道:“儿媳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老夫人顿时从这天大的富贵中清醒了过来。
好啊,楚稚这是装乖巧媳妇来她眼前买同情来了!
还说什么她庄子上亏空?!
咋?她这庄子怎么现在就好起来了?还好得如此及时!
老夫人不忿道:“你自个清楚!”
楚稚悲伤地叹了口气,眼睛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
楚稚道:“我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老夫人,您若是如此问的话,儿媳实话实话了。”
老夫人有的紧张了起来。
别捅破这层窗户纸啊!
别说啊!
老夫人忙道:“好了,我知晓你的难处,不必多说了。”
楚稚却摇头,执意要说。
老夫人心头突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只见楚稚道:“我知晓您埋怨我,前些日子重病时不肯向我娘家借银子……”
老夫人如临大敌,连忙道:“哪里的话!我怎可能埋怨你呢?!”
“那就好,那就是我想多了。”
楚稚垂头,细白的手捏着素白手绢擦了眼角不存在的泪:“也就是在那时,夫君他在外头借了好大一笔银子为您买药,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里,虽夫君说不必急着还,但咱们总不能真的拖着不给吧……”
楚稚道:“所以,这五百两银子是我给夫君还银子用的,但这事……”
楚稚面色为难:“我怕夫君为难,便想着将银子送来,托您给他。”
这话倒是说到老夫人心坎上了。
虽说他们都在埋怨楚稚不给李温银子,但其实老夫人心里明白,李温眼下最要命的就是没银子还债。
再说,楚稚已经服软了,她已经幡然醒悟了。
这样想着,老夫人心里就多了些宽慰,看吧,她们早就将楚稚吃得死死的,就算楚稚知晓李温在外面养着外室又如何?她不还会为了这两个孩子而老老实实地低头妥协。
然而,楚稚根本就不知道,这两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她亲生的孩子!
老夫人心里好受了起来,她也不觉软了下来,道:“好了,我知晓了。”
“我们都原谅你了,况且你也是为了几斗碎银奔波劳碌,都不容易,这事,我便替你同温儿说了。”
老夫人微微仰头,心满意足地望着楚稚:“你们夫妻二人应当**协力才是。”
她敲点楚稚:“你现在已经嫁入李府,更应该一心为了李府着想,为了孩子着想。”
楚稚乖乖听着,俨然已经认错。
等老夫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繁缛冗长的训诫后,她眼睛微微发红,眼神更加诚恳,满是愧疚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其实我今日来,还有另一件事。”
前头铺垫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只见老夫人蹙眉,有些勉强的大方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你便说什么吧!”
楚稚点点头,深吸了口气:“前些时日,也是您病重时,我为了节省府上的开支,让夫君打发了些人出去,现在眼看着府上的日子好起来了,我便想着再找些人进来,也好是侍奉您左右。”
楚稚道:“也是为了给您养病,再说两个哥儿现下也缺人侍奉,总归不能苦了两个孩子。”
老夫人一愣,旋即开怀大笑。
好好好。
楚稚现在真的是知错了!
老夫人笑道:“这样的事你还用同我商议了?你是当家主母!要添置人进来也是你自个说了算的!”
反正,都是楚稚拿银子,她何乐而不为?
楚稚愁眉不展:“是,可问题就出在这里。”
楚稚道:“先前此事也是我叫夫君去做的,我现在一声不吭地又将人招进来,未免会伤了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情谊。”
楚稚脸上多了几分羞涩:“您是知晓的,我同夫君……”
老夫人一晒:“这算什么?我一并同他说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