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过去了,一盘棋还没下完,阮颜没忍住打了个呵欠。
她确实没看懂,再加上奔波了一天,真累了。
佐藤夫人见状又有新提议,“宋夫人,累了吧?我送你回房间休息,顺便看看你的旗袍可以吗?我很少见款式这么漂亮的旗袍。”
“不好意思,少帅临时决定住这边的,行李刚刚叫人取,还没收拾好呢。”阮颜都想翻白眼了,几个小时前不是说她老土的吗?
看来真是不把她打发走不罢休啊!
阮颜真有种一走了之的冲动,反正他和佐藤静香怎样发展,都对她没有影响,何必那么敬业呢?
但直觉告诉她,得罪宋逸之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而且,她还真不想让佐藤静香得逞了!
要是她真留下来住进少帅府,估计以后的日子都不得安宁了。
思索间,那该死的困意又来了,阮颜掩着嘴巴,又打了个呵欠。
这呵欠好像会感染似的,宋逸之头痛难忍,眼皮沉重,只觉得下一秒眼皮就会闭上似的。
他一手捏着胀痛的眉心,无奈地道歉,“老师,明早再继续,该休息了。”
佐藤理池不悦地看着他,“好头好尾,这才几点?半途而废可不是好品质!你可是军人啊!意志力这么差?累了就在这边休息,睡醒了继续下。”
要是平时,宋逸之也做不出这么失礼的事。
哪有人棋下了一半就跑了的?
但此刻他根本抵挡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注意力开始扩散,没办法集中,而原本坐着的身体开始无力地往后靠。
阮颜早有察觉,估计是那杯酒开始发挥作用了吧。
她站起身,“我好困!少帅,我们回去休息吧!”
“我和逸之下完这盘棋,你先过去吧。”佐藤理池眉头紧锁,很是不满,对佐藤夫人命令道,“你快把宋夫人送过去,下个棋都不安生,真是扫兴!”
在佐藤夫人过来挽她的手时,阮颜往后退了一步,身体一不小心,往茶几一撞,瞬间,整个棋盘都乱了。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阮颜立刻道歉。
宋逸之趁机起身,几乎站都站不稳,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到了阮颜身上,“老师,学生明天再陪你下个尽兴,今晚就先告辞了。”
他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受,全身软绵,脑袋一片空白,只想倒头大睡。
佐藤理池也站了起来,吩咐他的秘书,“逸之好像喝醉了,快扶他到我房间休息。”
阮颜还真没料到自己有一天会需要跟一个男人抢男人!
佐藤一家这是准备霸王硬上弓了吗?
阮颜顿觉自己责任重大,冲着门口嚷了一句,“刘副官,快来带少帅去休息,喝多了打扰佐藤先生就太失礼了!”
刘副官动作比佐藤理池的秘书要更快一些,几乎是冲了进来。
一手从宋逸之的手臂穿过,半拖半扶的,就把人往门外带。
阮颜跟在后面,也没去看房里其他人的脸色,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宋逸之带到了楼上。
回到了房间,宋逸之被安置在沙发上。
刘副官喂他喝了一杯冰水,又用冰毛巾给他擦脸,宋逸之还是头痛欲裂,难受得紧。
他勉强睁开眼睛,冷冷地盯着阮颜,“你给我喝了什么?”
“什么我给?是你师母给的!你失忆了?”阮颜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要是刚刚佐藤理池要硬留,她还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谁知宋逸之并不领情,声音很吓人,“放肆!你为什么不喝?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阮颜也不高兴了,忙活了一天还得不到个好脸色。
宋逸之:“猜测就不用汇报吗?自作主张!要是出事了唯你是问!”
想到自己今天还妄想和他做朋友,真是又天真又搞笑!
完全不同两个阶层的人,一个不高兴就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做个狗屁朋友!
“你也可以不喝的!明明就是自己拉不下面子拒绝还怪我?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没有离开你三步远,还想怎样?”
她就不信佐藤一家热情过头他会毫无察觉!
她扭头问刘副官,“我房间在哪?”
刘副官指了指其中一个房间,阮颜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站住!”宋逸之大声呵斥。
阮颜推门关门,动作丝滑,才不想去管他的死活!
府里已经有人收拾了行李过来,阮颜随便梳洗了一下,美美睡大觉去了。
一夜无梦,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推门出来见宋逸之正坐在餐桌旁。
有种掉头走的冲动,但阮颜还是主动开口打招呼,“少帅早!”
权势迫人啊!
真是烦透了这种感觉,不管你乐不乐意,看到上司还能不打招呼?
“夫人过来用早餐。”刘副官招呼她。
阮颜不想对着宋逸之那张冷脸,“不用,我出去吃!”
还没有走出门口,宋逸之那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过来!”
阮颜怕他今天还有安排,到底不敢妄自行动。
走到餐桌边坐下。
桌面上摆满了各式点心,种类齐全。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单独用餐。
心里有气自然没什么胃口,阮颜坐着不动。
宋逸之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感觉不对劲,抬头睨了她一眼,又把筷子放下了。
拿起陶瓷碗,盛了半碗及第粥,放在她面前,“吃点。”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阮颜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堪称完美的手,修长又不失力量感,骨节匀称,指尖圆润。
想到这手昨晚还帮她剥过虾,好吧!原谅他了!
主要还是怂,怕不给他台阶下他翻桌子怎么办?
难道你还痴心妄想,人家堂堂一城少帅给你道歉不成?
阮颜捏着陶瓷调羹,小口小口喝起粥来。
宋逸之无声地弯了弯嘴角,举起筷子继续吃早餐。
晨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毯上,留下斑斑驳驳的阴影。
虽然两人没有说话,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罕见的温馨。
刘副官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餐厅,退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