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大臣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偷偷观察了一下龙椅之上褚玄的神色,却发现皇帝陛下的面色比之前还要阴沉几分,仿佛能滴出水来。
大臣不由得心中一颤,连忙又低下头去。
此刻,大殿之中一片死寂。
大臣左顾右盼,希望能寻到一个帮手。
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站在一旁的柳尚书身上,就好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柳尚书,你也快劝劝皇上吧!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皇上的圣名,更关乎我们南国的声誉啊!”
“......”
然而,被点名的柳尚书听到这话后,身子猛地一僵,心中不禁暗暗咒骂起这位大臣来:
好你个老匹夫,自己被皇上针对就算了,还想拉我下水!
但表面上,柳尚书还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满之色,他恭恭敬敬地朝着上首的褚玄深深一躬,行了一个大礼,然后不卑不亢地说道:
“皇上乃是天子,天子之意不可违,一切皆由皇上说了算!”
上次他乱说话让皇上给他府里赐了个平妻,时至今日,他的夫人还没有给他好脸色看。
只要稍微有那么一点儿不顺心,夫人立马就会搬出那套家法来好好地“伺候”他一番。
可怜的他呀,这些日子过得简直就是苦不堪言呐!
每回被夫人施以家法后,他都只能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一边揉着身上的伤处,一边在心里懊恼悔恨。
“柳尚书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大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地指着柳尚书,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他心里头可是清楚得很,这柳尚书可是朝堂之上出了名的喜欢劝谏皇上之人啊!
怎么今日一改常态了!?
“没听到朕说的话吗?”
这时,褚玄面色阴沉似水,他那冰冷的声音仿佛能将空气都冻结起来。
只见他微微眯起双眸,眼中寒光闪烁,宛如两把利刃一般直直地射向守在大殿旁边的侍卫们。
接收到他目光的侍卫打了个冷颤。
“是!”
他大步走到那名大臣面前,只见他伸手抽出腰间锋利无比的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匕首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就在众人惊惧恐慌的注视下,这名侍卫毫不犹豫地扬起手臂,手起刀落之间,一道血光闪过,那位大臣的舌头已然被硬生生地削了下来。
啪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一截还带着鲜血的舌头就这么直直地掉落在了柳尚书的面前。
看着眼前这血腥恐怖的一幕,柳尚书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下,整个人瞬间呆住了。
紧接着,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迅速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浑身颤抖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也涌上心头,柳尚书只觉得自己胯下一阵凉意袭来,竟然不受控制地有了失禁的迹象。
他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双腿一软,险些就要瘫倒在地。
“呜呜!呜!”
伴随着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呼声响起,那位大臣在舌头被硬生生割掉的瞬间,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身体因剧痛而不停地抽搐着。
只见殷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从他口中喷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那张原本苍白的面庞。
仅仅片刻功夫,他的脸颊、下巴乃至脖颈处便已被猩红的血液所覆盖,看上去触目惊心。
这一幕可让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打起了退堂鼓。
“拖下去。”
一直端坐在高位之上的褚玄面色依旧阴沉如水,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毫不关心,只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下达了命令。
“是。”
站在一旁的侍卫连忙恭声应道,随即上前一步,伸出粗壮有力的手臂,犹如拎小鸡一般轻松地将那位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大臣一把拽起。
而后毫不留情地拖着他往殿外走去。
在被拖拽的过程中,大臣那断断续续的呜咽声始终未曾停歇,宛如一曲凄凉哀怨的悲歌,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着。
然而,随着侍卫渐行渐远,这阵呜咽声也逐渐变得微弱起来,直至走出一段距离之后,终于彻底消失不见。
“众爱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此时,褚玄那阴沉沉的嗓音再次传入众人耳中,其中蕴含的寒意令所有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大臣们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紧接着纷纷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齐声高呼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经过此番变故,再也无人胆敢轻易开口妄言,一个个只能强颜欢笑,说起了讨好之言。
生怕一不小心惹怒龙颜,步了先前那位大臣的后尘。
下朝后,褚玄照旧回到勤政殿。
他身姿挺拔地端坐在上首。
微微垂眸间,他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地在面前的檀木桌面上连续点了三下。
下一瞬,熟悉的身影便出现跪于前方。
“主子。”
褚玄漫不经心地翻看着桌上的一封密函,声音沉着。
“去把人解决掉。”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杀意。
跪在下方的暗卫没有丝毫犹豫,干脆利落地应道:
“是!”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谁也想不到刚才这里跪了个人。
待暗卫离去,褚玄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密函。
他抬起左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揉捏着眉心,原本深邃如海的眼眸之中此刻竟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之色。
回想起今日朝堂之上,那位冒死进谏的大臣言辞激烈、咄咄逼人。
然而,褚玄心中清楚得很,此人早已与前朝那些妄图复辟的余孽暗中勾结、沆瀣一气。
对于这样的乱臣贼子,他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只是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其铲除,并安插上自己的心腹之人占据那个关键职位,一直以来都是令他颇为头疼之事。
如今倒好,这位不知死活的大臣居然主动撞上门来,可真谓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上枕头啊!
想到此处,褚玄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冷笑。
不过很快,他便敛起笑容,重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到桌案上那一摞高高堆叠的奏折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