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坪塘监狱,楚哥就是被关在这儿,如今的心态已经不同往日,无邪进来这,总觉得凉飕飕的,心里没底儿。
看到附近站岗的人员,无邪的精神都是绷着的,很明显,无邪听到了身边传来的嗤笑声,是阿布的。
阿布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华国人,并不懂得犯了事的人对警察的畏惧之心。他在自己国家本就是贵族,再加上顶级魔法师的身份,法律对他的约束就更小了,何况他大多数时候都是安安分分地研究魔法,自然也不需要去担心违法的问题。
至于这个世界的法律,估摸着是管不到他的。
“阿布你别笑。”无邪在精神通话中抗议道。
“嗯,我不笑。”我录视频,阿布拿出了一个空白的记录石,漂浮在了无邪正前方,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录了下来。
等到了探监的房间,阿布便将记录石收了回去,上面写着“无——做贼心虚”。
无邪看到楚哥的模样时,吓了一跳,这人完全变了个样,比起以往油光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子,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
两个人都沉默着,张麒麟来到了无邪身边,点了点他的肩,无邪知道小哥这是想尽快得知关于自己的信息,便先开口了:“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楚哥却没有回答,反而是有些焦躁不安地问:“你三叔什么情况?”
无邪只告诉他失踪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阿布发现,对方听到这个消息后,竟然表情放松了些许,看来对方确实是和无三省有关,只是…对方似乎是擅作主张了。
阿布将这个猜测在心底告诉了无邪,无邪不由得有些庆幸,还好没告诉潘子,不然三叔可能就知道了。
“你想知道什么?”楚哥问。
“不是你找我来的吗?你想告诉我什么?”无邪按捺住心中的好奇,继续诱导对方主动说出。
他想问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那张照片怎么回事?上面的人是谁?为什么是在塔里木疗养院?他和三叔究竟串通好了什么?
楚哥突然握紧拳头愤愤地往桌上砸去,“我知道很多,但是有些我不能说,因为只有我知道那些消息,他们会通过你找上我的。”
“他们是谁?你能说什么?”无邪追问道。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你三叔管他们叫做‘它’,‘它’无处不在。”
又是‘它’,该死的汪家人,无邪心想。
“我知道你在查哑巴张的事。”
楚哥突然挑明了无邪想问的问题,但是无邪想不通,对方身在监狱,又怎么会对外界的事了如指掌?而且他们不是才开始查小哥的消息吗?
“是你三叔之前和我商量好的,当你从塔里木回来,就会寻找这个人的身世。”
张麒麟皱了皱眉,从这人的描述里,无三省好像清楚自己一定会失忆一样,所以自己寻找记忆也在对方的算计里吗?
阿布的注意力则集中在“之前”这个词,所以是因为他的存在,计划变了吗?
“但是他现在告诉我计划暂停,他彻底放弃了我,他明明知道这些年,我去替他查这些事,早已被‘它’盯上了。唯有你,唯有告诉你,当‘它’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你身上时,我才不会有事。”
一次又一次地被强调,自己是计划的中心,并不令人好受,无邪耐着心思继续询问:“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那10万已经打到我卡上了吗?”
“打了。”
楚哥这才将所有的事情娓娓道来:“你三叔有和你提过那些人的事情吗?”
“你是指考察队?”无邪唯一能想到的便是他们,“说过一些,但不多。”
“你三叔一直在调查他们的事,开始我没发现什么问题,但是越查,就越不对劲。”楚哥点了根烟,吸上一口继续说:“这些人就好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一般,他们是谁,来自哪里,在考察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就好像隐形人一般。”
倒是有些像刚认识阿布的时候一样,张麒麟心想。
阿布放了两把椅子出来,自己坐下后,又拍拍椅子,让张麒麟也坐下听。
当然,因为屏障的原因,楚哥是听不到也发现不了他们的。
“这些我知道。”无邪点了点头。
“当时我劝他放弃,但是你三叔不肯,说只要在这个世界存在过,就一定有痕迹。但是努力并不一定有结果,还是没有任何资料,你三叔也死心了。
但是一年前,你三叔突然找到我,说有线索了,那就是哑巴张,他就是当年那批人中的一个,而且没有老。
我很惊讶,然后便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了下去。”
楚哥一根烟已经吸完了,很快便又续了一根,可能是在监狱里,太久没摸过烟了,现在有些报复性地吸了。
“哑巴张当时是四阿公的人,是你三叔从四阿公那里借来的。
据说,四阿公第一次见到哑巴张的情形相当奇特,那是在四年前广西的一次捕尸活动中,你听说过捕尸吗?”
听到广西,张麒麟眼睛亮了亮,阿布也集中起注意力来,但他不喜欢对方总是反问他们问题。
无邪点点头,他是知道的,但是楚哥说的捕尸和他想的,似乎有些区别。
说到这次捕尸,就要从陈皮阿四在广西的生意说起。
中原一带的盗墓贼已经把长沙、陕西这一块挖的差不多了,摸不出来什么油水了,于是他们只能向外省扩张,陈皮阿四就是在广西这一块活动。
广西有岭南文化,古墓众多,而且很多都是明葬,广西又和越南接壤,一些越南人摸到了这条生财之道,便来广西乱挖乱掘,倒还确实能挖出来一些东西。
有一次,广西的越南人就是发现了大斗,但是他们没有技术,于是找上了陈皮阿四,希望他这边派人去取“指导”。
陈皮阿四这边派去了3个人,跟着越南人进了雨林,他们不仅全副武装,还抬着一个筐子,问他们里面装的什么,他们说是“阿坤”。
在雨林里走了三天,才到古墓的入口,他们想进去的时候,越南人拦住了他们,比了个“小心”的手势。
接着,越南人便把筐子里的东西搬了出来,那是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那人的手脚被绑着,披头散发,浑身是泥,越南人就扛着他从入口吊了进去。
听到这,阿布立马偏头去看张麒麟,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张麒麟。
张麒麟还在仔细回忆着,他对这一幕有没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阿布只想关闭他的大脑,让他不要再想了。
他们怎么敢的!?竟然这样对待哑巴?关在框子里?在他们的世界,只有被捕捉到的魔兽才会被这么关着!
而且,哑巴当时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哑巴的实力,根本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似乎是感受到了阿布内心的滔天怒火,张麒麟伸出手握住了阿布的手腕,轻轻地晃了晃,仿佛在安慰他,不要生气了。
面对这样的张麒麟,阿布的满腔怒火全部都化为了心疼,为什么会有人经历了这么多不平之事,却还能变得如此温柔呢……
“哑巴,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让你学会一些特殊的能力的,这样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将无法再伤害你一丝一毫。”阿布用坚定地声音说。
张麒麟很高兴阿布没有想着去怜悯他,将他完全置于自己的保护圈内,那不是他想要的,而是想着帮助他不断增加实力,可能这也是他会喜欢上对方的原因之一吧?哪怕自身实力再怎么强大,也不会忽视比他弱小者的情绪和愿望。
无邪也恨恨地攥紧了裤子,小哥那么好的一个人……但他还得继续听下去,便没有开口打断楚哥。
陈皮阿四当时就明白了,这个墓很凶险,越南人估计是已经进去过,死了人了,这才想用人当鱼饵,把里面的东西引出来。
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一个越南人被逼着派下去查看情况后,其他人便也下去吊东西了。
可没一会就出事了,只听到下面传来惨叫声,血从底下溅了出来,只有两个人拼死拼活逃了出来,随之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只指甲奇长的尸手。
吓得他们立马用石头把井口封住了,逃走了。
但是陈皮阿四这种经验老道的,怎么可能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就放弃这个油斗呢?
一个星期后,陈皮阿四带着人搬来了石头,发现下面一片狼藉,残肢遍地,散发着尸体腐烂的恶臭。
陈皮阿四以为人都死光了,下去后却发现墓室的一边倒着十几只被拧断了脖子的粽子,而一个浑身赤裸的人则坐在粽子中间的棺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人就是‘阿坤’,也是现在都哑巴张。”
阿布原以为前面就够惨的了,没想到还能更惨,张麒麟真的算是美强惨的代表之一了。
无邪倒是被拧断脖子的十几只粽子吸引了注意力,感慨着小哥的武力真的是一次次打破了他的想象。
“这也太夸张了。”
“肯定有夸张,这行里容易传神。据说,那帮越南人是在广西的一个村子里发现了哑巴张的,当时他神志不清,只当他是个傻子,把他绑去当诱饵。”
阿布估摸着哑巴当时是刚失忆,塔木陀那次也是如此。
“广西的哪个村子?”
“你别急,我这不就来说了嘛。那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活,我拿着哑巴张的照片到处问,找了整整两个月,才在上思一个叫巴乃的小村子里,得到了他的信息。
那里有人认出了哑巴张,还把我带到了他住的位置。”
无邪有些惊讶,他实在想不到小哥住在广西的农村里是什么模样,他这长相,会被村里的老头老太太们扯来问东问西的吧?他是如何生活的呢?小哥自己种菜?真是不可思议。
“他的屋子长什么样?”无邪好奇地问。
“很普通,一栋高脚矮房,和当地的居民住的土房一样,里面就是床板和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玻璃,压着不少照片。
我是偷偷进去的,因为那里四阿公的人很多,我不敢放肆,只在里面翻找后,带出来一张照片,就是我给你的那张。
但是我其实早就被陈皮阿四盯上了,所以他才把我搞了进来。”
无邪还想追问楚哥隐瞒的那部分内容,但这下楚哥说他死也不会张嘴了,他可不想在牢里莫名其妙就丢了命。
见状,无邪只好放弃,好歹是知道了小哥的信息了。
无邪出了监狱,回到了自己房间,阿布和张麒麟现出身形,三人就楚哥所说的事进行了讨论。
“那我们下一步就是去找这个巴乃?”
“要喊小花和瞎子一起吗?”阿布问。
“不用麻烦他们了,我自己去。”张麒麟摇了摇头,谢雨辰太忙,而且和自己并不算亲近,瞎子也忙,他也不想再因为自己的事,让无邪阿布还有胖子跟着他跑来跑去。
但这话刚说出口,两人就变了脸色,无邪一脸气愤,“还是不是兄弟了,胖子在这也会谴责你不够义气的。”
阿布只说了句:“你管不了我。”
虽然猜到了这个结果,但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张麒麟还是蛮高兴的。
“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和胖子确定好路线后就告诉你们。”
“我自己去哈。”阿布婉拒了,去到小山村,肯定是要坐大巴车之类让人不好受的交通工具的,无邪他们有人盯着,必须自己去,但他本来就很神秘,自然躲个懒也没事。
“好吧…”无邪觉得有些惋惜,说实话,他一直有个想法,想看看阿布在那种环境里是个什么反应,不过可能他这辈子都没法看见了。
见都定下来了,阿布便带着张麒麟回秦岭了。
瞎子已经不在了,只通过精神链接不断骚扰阿布。
到了晚上,阿布便发现,张麒麟又躺在他床上了,他有些疑惑地对张麒麟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好笑,这是看瞎子不在了就来偷家了?
“头有些不舒服,可能快恢复记忆了,在你身边会舒服点。”张麒麟一脸正经地给出了自己的解释,阿布也不好拒绝,便也上了床,两人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