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问!都是你干的好事!”魏采岑猛地抬起头,双眼怒视着徐姨娘,“那株老人参,你是怎么偷偷动的手脚?婷婷与你无冤无仇,你竟然这般狠毒?”
徐姨娘面对魏采岑恶鬼一般的眼神,故作惊慌地后退一步:
“姐姐,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那千年老参可是宴家的传家宝,我如何能动了手脚?”
“当日,是二小姐的丫鬟过来求药,我也是一片好心,才帮腔了几句。怎么,现在是有什么问题吗?”
魏采岑被徐姨娘这番装腔作势,故作无辜的样子气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是强忍着怒气,继续说道:
“你少在这里装蒜!要不是你心怀叵测,就凭你我的关系,你当日会那么好心?你就是看不得我女儿好!”
徐姨娘听了这话,顿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姐姐……姐姐怎能这般想我!”
“我身为老爷的妾室,一心只盼着家庭和乐,这样老爷才能身体康健,如意顺心。我爱屋及乌,难道还成了错事吗?”
“从妾身本心而言,若不是老爷慈父心肠,那般保命的神药,谁又能甘心给了个外嫁的良娣呢!”
边哭,她还不忘边贴近宴丞相,声音百转千回,勾得宴丞相下意识地揽住了她纤柔的腰。
听着徐姨娘的哭诉,宴丞相也想起来了。
身体康健……
保命神药……
是啊,那千年老参,可是关键时刻能救命的啊!
更何况,那太监也说了,香料于男子无害,只是容易让女子不孕。
真是亏了!亏大了!
想到这里,他顿时觉得心痛极了。
毕竟,那千年老参可是可以保命的奇药,他可年岁不小了,还想着留给自己多活几十年用呢。
“好了,都别吵了。”宴丞相沉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相,看看那老人参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采岑连忙点头,说道:“对,对,一定要找出真相!不能让婷婷白白受这个罪!”
徐姨娘眼睛一转,娇声开口:“老爷,妾身也希望能查清真相,还妾身一个清白呢!”
“不如……把那老人参拿回来,好好检查一二?这样既能查个清楚,也免得浪费了奇药。”
宴丞相闻言,心中一动,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太监,问道:“公公,那剩余的老参……现在何处?”
太监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回宴丞相,那老参……已经没了。”
“什么?”宴老夫人立刻坐不住了,“那老参可是亡夫好不容易得来的,他自己都舍不得用,说要传给后世子孙。”
“便是绝症,用上三片也便够了,如何能没了?”
太监闻言,有些尴尬地看了众人一眼:“回老夫人,正如您所说,那老参药效绝佳 ,极为养身。”
“正因如此,慎良娣当初用着觉得好,便让人整根熬了药……用完了。”
宴老夫人闻言,气得直哆嗦:“逆孙!逆孙啊!她难道不知道这药的珍贵吗?竟然如此自私自利!”
“老身刚才还在想,只是用了两三片老参片,何以反应如此剧烈……原来!原来如此啊!”
“贪心不足蛇吞象,哼,真是自食恶果!”
宴丞相听着,脸色也很是不好看。
他没想到,自己珍藏多年的千年老参,竟然就这样被用完了。
但他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太监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用完了,那就算了。李公公,你先回去吧。”
李公公虽然年岁不大,但毕竟在宫中混迹多年。
他看着宴忠淮的脸色,自是知道对方口是心非。
他心里暗想:
这一大家子可真有意思:假惺惺的,自私自利的,矫揉造作的,癫狂狠厉的……
特别是宴丞相,还是百官之首呢,便为了一株药,连慈爱女儿的表面功夫都不愿做了!
难怪慎良娣是那般样子,真是家学渊源啊!
一家子都是冷血的!
思及此,李公公弓着身子,道:“丞相大人,既然消息已传达到位,那老奴这就告退了,毕竟……杂家还得回宫复命呢。”
说完,也不等对方回应,便急匆匆地迈着小碎步离开了。
宴丞相望着李公公的背影,脸色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低声嘟囔:“这老参,本是打算留着我……我传给后代子孙,如今倒好,全给那逆女祸害了!”
说着还摇了摇头,满脸的不甘心。
宴老夫人在一旁,举起拐杖,便往魏采岑身旁重重一砸!
看着魏采岑被吓到脸色苍白的样子,她大声怒骂:
“魏氏!你养的好女儿!真是白瞎了那根老参!”
“她一个生不出的,又是个妾室,补身子做什么?还不如就这么病着,博得谨郡王和德妃娘娘几分同情。”
她越说越觉得可惜:“若是她病着,有皇家的怜惜,又不至于整天瞎晃悠,就算嘴里没把门儿,人家看着她那病秧子模样,想着积德也不会苛责过慎!”
“可惜!真是可惜啊!”
宴丞相被老夫人这一嗓子吓得一激灵。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附和道:“母亲说得在理,宴婷婷被宠坏了,向来冲动蠢笨,哪里懂得以退为进的道理?”
“诶,只是每次都是这样,指望着她给宴家添砖加瓦,怕是艰难,说不得还是个祸害。”
宴老夫人越说越气,她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地骂着: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今日可算是看清了这道理!”
“本来还琢磨着,趁这机会给她送些金银财宝,山珍海味补补身子。现在看来,这些钱还是留着给咱家自己用吧。她既已吃了那老参,也算是咱们对得起她了。”
说完,宴老夫人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去,让下面的人把东西放回原处,咱们自家留着便是。”